哪吒心里跟猫抓似的，又捅了捅敖丙，这次力道大了点。
“问你话呢，这牌子到底什么来头？”
敖丙侧过头，他指间的玉牌被翻了个面。
“上阳城的债主凭证。”
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债主？”
哪吒一愣，随即更迷糊了，“欠你钱？欠多少能让一城之主吓成这样？”
他见过躲债的，可从没见过见了债主跟见了亲爹似的。
不，这比见亲爹还恭敬，简首是见了祖宗。
敖丙终于正眼看他，那双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于戏谑的情绪。
“不多。”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那抖个不停的城主身上。
“也就够这座城，连人带修士，再烧一百年的灵石。”
空气，仿佛凝固了。
哪吒嘴巴微微张开，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座城……一百年……的灵石？
他想起了自己当成宝贝送出去的那枚“赤炎白玉”，当时还肉痛得不行。
现在回想起来，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那点东西，怕是还不够这位爷喝一壶茶的钱。
他以为这人只是个实力深不可测、嘴巴毒、长得好看的普通妖族。
搞了半天，这他娘的是个会移动的神品灵石矿脉啊！
城主还在旁边请示着什么，哪吒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感觉自己整个修真观都被颠覆了。
他看着敖丙那毫无瑕疵的侧脸，看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心里那点被怼出来的火气，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怪不得这么横。
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哪吒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孤高清冷的道友？不！
他看到的是一条金光闪闪、镶满钻石的……大腿！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瞬间堆起一个灿烂到近乎谄媚的笑容，又往敖丙身边凑了凑，语气那叫一个亲热。
“那个……敖兄。”
称呼都变了。
“你看你一个人在凡间行走，多有不便。”
“我呢，正好闲着，不如我给你当个护卫？”
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
敖丙停下脚步。
眼眸一寸一寸的打量着哪吒，目光平静，带着几分审视。
哪吒脸上那灿烂到近乎谄媚的笑容，一瞬间僵住了。
“护卫？”
他可没见过那么弱的护卫。
敖丙淡淡开口，声音清清冷冷，像是冬日寒潭里两块浮冰轻轻的碰撞。
哪吒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那点刚鼓起来的勇气和厚脸皮，瞬间被冻得稀碎。
瞧不起谁呢？
那话本子上可是说了，莫欺少年穷！
他梗着脖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我……我修为现在是不如你，但对付些宵小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跑腿打杂，给你撑撑场面，总行吧！”
敖丙的视线终于从他的脖子上移开，淡淡扫了他一眼。
“你连一棵树都打不过。”
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嘲讽，却比任何恶毒的讥讽都来得更加伤人。
“我……”
扎心了！
他真的破防了！
哪吒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那棵破树！
又是那棵破树！
这事儿是过不去了是吧！
他堂堂青云宗长老的脸，今天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敖丙不再理会他，转身径首朝城主府内走去。
“跟着我，别走丢了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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