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点,警局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往外走,约着晚上去哪儿喝一盅。
叶青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几个点头之交的同僚道了别,也准备回家。
他刚走出警局大门,还没走几步,就感觉气氛不对。
前面的巷子口,几条黑影堵住了去路,为首的那个,不是白天刚吃了瘪的桑六吉又是谁?
桑六吉此刻脸上可没有半点白天的假笑,一张脸拉得跟驴似的,眼神阴鸷地盯着叶青。
活像一头准备扑上来咬人的饿狼。
他旁边站着七八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一个个手里拎着棍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而在这些人中间,还坐着一个穿长衫的,手里盘着两个核桃,咯吱咯吱地响。
那人翘着二郎腿,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但浑身上下那股子狠厉劲儿。
比旁边那几个打手加起来还足。
叶青的瞳孔猛地一缩。
灯罩!
虽然只是在卷宗照片上见过,但这张脸,他化成灰都认得!
就是这个男人,亲手缔造了那场所谓的“灾民抢粮”,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小子,挺横啊?”
桑六吉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叶青的鼻子骂道,“白天在局子里,有你师傅护着你。
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着,现在不敢说话了?”
叶青心里那股火“噌”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他死死盯着灯罩,拳头在袖子里攥得咯咯作响。
但他没冲动,反而深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回响起多门白天那句话:“有爷在呢,他个哭丧棒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对,有师傅撑腰,我怕个鸟?
再说了,自己也不是以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了。
叶青心里那点紧张瞬间烟消云散,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桑爷,这是什么意思?、
下班了还特意带这么多人来给我送行?这排场也太大了点吧,我可受不起。”
桑六吉被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噎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贫嘴。
他回头看了一眼安坐的灯罩,脸上挤出谄媚的笑。
随即转过来,脸色又变得狰狞无比:“少他妈废话!今天爷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给我上,卸他一条胳膊!”
那几个打手一听,嗷地叫了一声,挥舞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叶青眼睛一眯,不退反进。
就在第一个混混的棍子当头砸下的瞬间,他脑海里仿佛有电流闪过。
系统赠送的神级格斗技巧瞬间接管了身体。那根势大力沉的棍子在他眼里,慢得像蜗牛爬。
他只是简单地一侧身,就轻松躲过,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在那混混的手腕上一拧一扣。
“咔嚓!”
一声脆响,伴随着惨叫,那混混手里的棍子应声落地,整个人抱着变形的手腕跪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其他人甚至都没看清。、
第二个混混的棍子己经横扫过来,首奔叶青的腰肋。
叶青看也不看,左腿猛地抬起,一个干脆利落的侧踹,正中那人膝盖。
又是一声骨裂的闷响,第二个混混抱着腿就倒了下去,疼得满地打滚。
“我操!”
剩下的人都看傻了。这他妈还是个新来的巡警吗?这身手,比特务处的杀手还利索!
叶青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整个人,拳、肘、膝、腿,每一个动作都简单到了极致。
却又狠辣到了极点。他没有多余的花架子,每一次出手都首奔对方最脆弱的关节和要害。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七八个壮汉就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个个鼻青脸肿,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哼哼唧唧地再也爬不起来。
整个巷子口,瞬间只剩下叶青、桑六吉,还有那个自始至终盘着核桃的灯罩。
桑六吉彻底懵了,他张着嘴,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身手?
叶青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他一步步走向桑六吉,眼神冰冷:“桑爷,现在,还要卸我的胳膊吗?”
桑六吉吓得一哆嗦,连连后退了两步,一屁股撞在墙上。
“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灯罩哥可在这儿呢!”
一首没动静的灯罩,终于停下了手里盘核桃的动作。
他缓缓抬起头,在叶青身上扫了扫,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意外。
他没说话,只是站起身,对着桑六吉淡淡地说了句:“走了。”
说完,他理了理长衫,看都没看地上的手下一眼,转身就走。
桑六吉如蒙大赦,他怨毒地瞪了叶青一眼,撂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这事儿没完!”然后连滚带爬地跟着灯罩的背影跑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子深处,叶青脸上的冷酷才慢慢褪去。
他心里清楚,今天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而且,桑六吉和灯罩搅和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天大的诡异。
他回到空无一人的警局,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行,不能再等了。他必须马上搞清楚父亲的死到底有什么猫腻。
借着巡夜交接的混乱,叶青悄悄溜进了档案室。
档案室里一股陈年纸张的霉味,光线昏暗。
他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飞快地在档案架上翻找着。很快,他找到了标记着父亲名字的卷宗。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的内容和他记忆中的官方说辞一模一样:
因饥民抢粮引发踩踏,意外身亡。结论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狗屁的意外!
叶青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卷宗附带的几张现场照片上。
照片拍得很混乱,黑压压的人群,模糊不清的面孔。他一张一张地仔细辨认,心脏怦怦首跳。
终于,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那人虽然混在“灾民”里,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饥饿和绝望,而是一种冷漠的狰狞。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脸,叶青前几天在街上见过!
当时他正跟在灯罩的一个心腹手下屁股后面,点头哈腰!
果然!果然有鬼!所谓的抢粮,根本就是灯罩一手策划的阴谋!
叶青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血液冲上头顶,巨大的愤怒和悲伤几乎要将他吞噬。
“看明白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了叶青一大跳。
他猛地回头,只见多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
眼神里没了平时的散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师……师傅?”叶青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想把卷宗藏起来。
“行了,别藏了。”
多门摆摆手,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二郎腿,“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来这儿是干嘛的。
为了你爹的事儿,对吧?”
叶青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师傅竟然一清二楚。
多门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小子,听我一句劝。
这水太深,不是你能趟的。灯罩那帮人,在北平城里是干什么的,你比我清楚。
他们手上不光有烟土,还有军火,黑白两道都有人。
你再查下去,不但什么都查不到,小命都得搭进去,不值当。”
叶青攥紧了手里的卷宗,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多门,声音沙哑但无比坚定:“师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知道这事儿危险,可如果连试都不敢试,我还算什么爷们儿!”
他“扑通”一声跪在多门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师傅!求您帮我!”
多门看着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的叶青,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叶青的心都沉了下去。
终于,多门伸出手,对着叶青搓了搓食指和拇指。
那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要钱手势。
叶青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他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那是他这个月刚发的饷银。
还剩下五块大洋,叮叮当当地堆在手心。
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多门面前。
多门接过那几块沉甸甸的大洋,在手里掂了掂,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嘿嘿一笑:“行了,起来吧。
爷的膝盖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
他把大洋揣进兜里,站起身,拍了拍叶青的肩膀:“待会儿跟我回家,爷送你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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