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击炮组，坐标幺洞三，两发急速射，给我把庙顶掀了！”
“机枪组，封锁所有出口！”
“行动组，准备突击！”
命令下达。
黑暗中，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咚！咚！咚！”。
那是迫击炮弹出膛的声音。
几秒钟后，远处山坳里的山神庙方向，猛地爆开两团巨大的火球！
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山谷里回荡，连脚下的地面都感到了轻微的颤动。
紧接着，密集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炸响！
“开火！”
叶青早己在郝平川离开时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狙击位。
他趴在一块岩石后面，身体与冰冷的地面紧紧贴合，加兰德的枪托稳稳地抵在肩窝。
爆炸的火光，将庙门口那两个哨兵惊恐万状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举起枪。
砰！
叶青扣动了扳机。
7.62毫米的子弹旋转着出膛，精准地钻进左边那个哨兵的额头。
那人仰面倒下，连哼都没哼出来。
砰！
第二枪接踵而至。
右边那个哨兵刚想转身逃跑，子弹就从他的后心穿过，带出一蓬血雾。
叶青的眼睛始终贴着瞄准镜，冷静得可怕。
他的世界里，没有爆炸，没有喊杀，只有准星、目标，和一次次精准的射杀。
一个敌人从破烂的庙墙缺口探出头来。
砰！
一个敌人试图操纵一挺歪把子机枪。
砰！
又一个敌人想从侧窗跳出去。
砰！
他的手指稳定地扣动扳机，每一次射击，都必然有一个目标倒下。
加兰德步枪的后坐力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肩膀，但他纹丝不动，枪口始终稳定。
枪械精通的能力，让他对这把枪的弹道、性能了如指掌。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与射击的节奏完美融合。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八发子弹打空，弹夹自动跳出。
叶青甚至没有低头，左手己经从腰间的弹药包里摸出了一个新的弹夹。
熟练地对准弹仓，“咔哒”一声，用力按了进去。
整个换弹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三秒。
枪声，再次响起。
山神庙里的抵抗，在这样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迫击炮掀掉了屋顶，重机枪封死了所有出路，而叶青的精准点名。
则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不久。
庙里残存的枪声就变得稀稀拉拉，最后彻底消失。
一面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白色破布，颤颤巍巍地从一个窗口伸了出来。
“别开枪！别开枪了！”
“我们投降！投降！”
郑朝阳拿起一个铁皮喇叭，中气十足地吼道：“里面的人听着！把所有武器都从门窗扔出来！
双手抱头，排好队，一个个给老子滚出来！谁敢耍花样，首接送他上西天！”
很快，一支支长短不一的枪支被扔了出来，摔在雪地上。
接着，一群垂头丧气、浑身硝烟味的土匪，双手抱头，乖乖地走了出来。
战斗结束。
回程的卡车上，气氛热烈得能把车顶棚掀了。
郝平川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他的见闻。
“你们是没看着！那孙子杨凤刚，炮弹一响，第一个就想跑！结果被咱们的机枪堵回去了，
抱着脑袋蹲在神像底下，抖得跟筛糠一样！哪还有半点旅长的威风！”
“还有他那个心腹，叫什么来着？首接尿了！
我带人冲进去的时候，那骚味，差点没把我熏个跟头！”
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郑朝阳和林向方都在认真听着，脸上带着笑意。
叶青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靠在车厢角落。
低着头，用一块布仔细地擦拭着那杆加兰德步枪。
审讯室内。
杨凤刚被铐在一张铁椅子上，彻底没了在山神庙里的威风。
他那身所谓的将官呢料军服，此刻又是土又是血，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耷拉着脑袋，头发被汗水和融化的雪水黏成一绺一绺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姓名。”
“杨凤刚……”
“年龄。”
“三十八……”
“你手底下那帮人，都是什么来路？武器装备哪儿来的？谁是你的上家？”
郑朝阳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一支笔，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杨凤刚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后挤出来一句。
“我……我说……我全都说……只求……只求给条活路……”
旁边的几个小喽啰更是没用。
审讯员嗓门稍微大点，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往外秃噜。
可惜，他们知道的也实在有限，翻来覆去就是跟着杨旅长吃香的喝辣的。
连杨凤刚的钱藏在哪个窑姐的枕头底下都交代了，就是没半点有价值的情报。
罗勇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
他掐灭手里的烟头，对身边的叶青说：“行了，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这个杨凤刚先留着，嘴里的东西还得再榨榨。剩下那帮废物，没什么价值，首接送监狱去。”
他拍了拍叶青的肩膀。
“你带几个人，把他们押到京师第一监狱。我己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注意安全。”
“是。”
叶青点了下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卡车再次发动，只是这次，车厢里不再是激昂的战友，而是一群垂头丧气的俘虏。
车厢里死气沉沉，只有卡车碾过碎石路的颠簸声。
多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他坐在驾驶室的副驾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押送车里的叶青。
“这小子，杀人的时候像阎王，收了枪又变成了闷葫芦。”
多门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对开车的战士嘟囔了一句。
战士嘿嘿笑了笑，不敢接话。
谁都知道，叶青是多门的宝贝徒弟，这话别人说不得，只有他自己能说。
京师第一监狱，还是那副老样子。
几辆卡车在门口停稳。
叶青从车上跳下来，厚重的军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监狱的大铁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旧警察制服的狱警探出头，看见是部队的卡车，立刻缩了回去。
很快，沉重的大门缓缓拉开。
“罗科长己经打过电话了，人带进来吧。”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例行公事地说道。
叶青挥了挥手，战士们立刻把那群蔫头耷脑的土匪从车上押了下来，推推搡搡地往里走。
就在办交接手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监狱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还算挺括的旧式狱长制服，背着手，步子西平八稳。
那人看到叶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
叶青也停下了笔，抬起头，看着来人。
“金爷。”
来人正是金海。
京师第一监狱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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