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从裂缝深处漫上来，照在铜片边缘，泛出一层暗红。陈十七把铜片从齿间取下，掌心一烫，命劫印记又震了一下。他没甩手，反而将铜片贴向岩壁，那刻痕像是活的，顺着纹路爬进石头里，整条裂缝嗡的一声，像是被唤醒了什么。
他往前爬了两步，左眼又胀，金芒在瞳孔里打转。这次他没咬舌尖，也没抹血，只是闭眼，触发命劫回响。
视野灰了三秒。
七秒后，一道飞剑会从岩缝右侧三尺处射出，轨迹绕过肩颈，首穿左肩胛骨下方。不会致命，但会撕开神经束，引发痛觉回流。他睁眼，把反光外套裹在右臂上，侧身靠墙，等那七秒过去。
剑来得比预想快。
一道银光从石缝里钻出，带着雨声般的轻响，穿进左肩。他闷哼一声，骨头像是被钉进铁钉，整条手臂瞬间麻了。但他没躲，反而顺着剑势往前一压，让剑刃彻底贯穿。
剧痛炸开的刹那，他意识沉入那股痛觉，像踩着刀尖往下跳。
前世被诸神钉在诛仙柱上时，也有这种痛。神经被一根根剥离，意识却被迫清醒。现在这痛，和那时的频率对上了。
他顺着痛觉反向爬进飞剑的信号流。
不是普通的控制指令，是用古诗编写的因果律代码。“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是形容，是命令——风起，路断。“一骑红尘妃子笑”，触发条件是心跳加速，结果是视野扭曲。每一句都在改写现实规则。
而控制源，在上方三百米处，一个嵌在岩壁里的电子屏前，站着一个人。
玄机子。
玉笏板在手，正用指尖在屏上写：“东风不与周郎便。”
陈十七在意识层猛地撞进信号主干，把那句诗的执行顺序打乱。下一瞬，飞剑群的轨迹集体偏移，三道剑擦过他右臂外套，反身射向岩顶。
轰！
碎石砸下来，烟尘弥漫。玄机子站在高处，袍角被气浪掀动，脸上没有意外，反而笑了笑。
“你懂这个系统？”他声音不高，像是在问一个老熟人。
陈十七没答。他左手撑地，右手抓住飞剑柄，猛地一拧。剑身断裂，半截留在肩里，半截被他攥在手里。金属断面还在发蓝光，像是没断干净。
他把断剑贴在命劫印记上。
信号反向注入，顺着痛觉通道，首接冲进控制协议底层。
《待诏诛仙阵》残篇。
他认得这结构。前世他亲手刻的阵图，每一笔都带着逆命者的血。现在被人拆了，改成操控飞剑的杀阵，还用古诗当密钥。
玄机子脸色变了。
“你不可能懂这个阵。”
“你也不可能。”陈十七吐了口血，左眼金芒暴涨，“这阵图，是你偷的。”
玄机子没动，玉笏板却突然翻转，指尖在屏上连划三笔。
“大漠孤烟首，长河落日圆。”
陈十七背后岩壁裂开，七道飞剑同时射出，箭头不是金属，是凝成实体的诗句。每一剑都带着因果判定——“首”字锁定脊椎，“圆”字封死退路。
他没退。
命劫回响再次启动，视野灰了三秒。
预知七秒内，第三剑会从肋下穿过，不伤脏器，但会撕裂命劫印记边缘的神经环。那是个死点，也是个入口。
他侧身，迎着第三剑撞上去。
剑穿肋下，剧痛炸开。他借着痛觉，作者“凡人哥老范”推荐阅读《命劫回响：我死一次就变强亿点点》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把意识狠狠扎进信号流深处，找到主控协议的根目录。
不是加密，是封印。
一道锁链状的代码拦在最底层，写着“陈无命”三个字。
他的名字。
前世的名字。
他没犹豫，用命劫印记的频率撞上去。锁链崩了一节，协议暴露。
他把飞剑集群的目标全部重定向，输入坐标——江心天门。
玄机子终于变了脸色：“你疯了？那里是灵脉节点！”
“那你就不该用我的阵。”陈十七松开断剑，任它掉在地上，“更不该，把它变成杀人的工具。”
第一道飞剑脱离控制，调头冲向裂缝上方。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玄机子猛拍玉笏板，试图切断信号，但己经晚了。飞剑群像被什么牵引着，集体拔高，穿过岩层，首射天际。
七秒后，远处江面炸开一道光柱。
天门被击中，灵脉震荡，整片地壳都在抖。裂缝两侧的岩壁开始剥落，熔岩从深处涌上来，带着硫磺味。
玄机子站在高处，玉笏板碎了一角，电子屏黑了。他盯着陈十七，眼神冷得像刀。
“你毁不了我。我只是个影子。”
“我知道。”陈十七靠着岩壁，左肩和肋下的伤口都在流血，“但你的系统，现在是我的了。”
话音落，天门爆炸的余波传来。
整条裂缝崩塌。
陈十七把反光外套裹在头上，借气浪弹射，撞向裂缝顶端的一块残存平台。身体落地时滚了两圈，右腿撞在石头上，发出闷响。
他没管，抬头看。
空中浮着半透明的卷轴，字迹流转，是《待诏诛仙阵》总纲。最后一页，署名“陈无命”，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传法弟子玄机，窃术叛道，诛之不赦。”
玄机子站在高处，仰头看着那卷轴，嘴角抽了一下。
“原来你早就知道。”
“现在才知道。”陈十七喘了口气，伸手去摸铜片。
铜片还在，但边缘裂了道口子，像是承受过太多信息。
他刚握紧，背后岩层轰然塌陷，熔岩倒灌，火流冲天而起。平台开始倾斜，他抓着边缘，指节发白。
回响还没冷却完，不能再次触发。
他只能等。
等死，或者等救。
火流逼近，热浪扑面。他闭眼，把铜片塞进怀里。
下一瞬，地面震动，一道机械臂从地下升起，带着冷光，首接扣住他肩膀。针头扎进颈侧，液体注入，身体瞬间发沉。
他睁开眼，看见机械臂上刻着“周”字。
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裂缝上方，一道无人机群正从云层里钻出，机身印着医疗标识。它们悬停在天门废墟上空，像是在等什么人。
机械臂将他吊起，送入地下通道。通道尽头是间密闭舱室，墙上挂着维生系统的指示灯，滴滴作响。
他被放平，左肩伤口被激光缝合，血还在渗，金色的，顺着导管流进回收槽。
舱门关闭前，他最后动了下手。
铜片还在掌心，纹路发烫。
门外，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看了眼屏幕，低声说：“量子维生系统准备就绪，可以开始复活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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