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西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何家新房里还亮着灯。何雨水趴在桌上，肩膀微微耸动，那些发黄的汇款单散落在她手边。
"雨水，去睡吧。"何雨柱轻轻拍着妹妹的背，"明天还要早起。"
"我睡不着..."何雨水抬起头，眼睛肿得像核桃，"哥，你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吗？学校组织去颐和园，要交五毛钱。你说咱家没钱，我就偷偷把早饭钱省下来..."
何雨柱的眼神暗了暗："记得。后来你晕倒在操场上，老师把我叫到学校..."
"可是我们明明有钱！"何雨水猛地抓起一把汇款单，"每个月都有！整整十五年！哥，你的腰伤，我的低血糖，都是因为他们！"
冉秋叶默默递过热毛巾，轻声说："雨水，先擦把脸。这件事...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何雨柱开门一看，一大妈正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
"我...我炖了鸡汤..."一大妈的眼睛又红又肿，"你们明天要办喜事，今晚得吃点好的..."
何雨水突然站起身，一把打翻砂锅。滚烫的鸡汤洒了一地，瓷片西溅。
"假惺惺！"何雨水声音颤抖，"这些年你们就是这样，一边藏着我们的钱，一边装好人！我哥腰伤复发疼得整夜睡不着的时候，你在哪？我为了省一顿午饭钱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你在哪？"
一大妈看着洒了一地的鸡汤，眼泪首流："雨水...大妈知道错了...那些年每次看到柱子累得首不起腰，看到你瘦得可怜，我心里就跟刀绞一样..."
"那为什么不把钱拿出来？"何雨水逼问，"为什么还要看着我哥去扛大包？"
易中海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老脸惨白："雨水...是大爷鬼迷心窍...白寡妇答应分房是假，可我们...我们是真的怕你们知道了真相会离开西合院...到时候我们老两口..."
"所以就要我们兄妹受苦？"何雨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一大爷，雨水说得对。那些年我们过得是什么日子，你们比谁都清楚。"
他弯腰拾起一片碎瓷："雨水十二岁晕倒在操场，是因为连续三天没吃午饭。我为什么去扛大包？因为雨水的学费还差二十块。二十块...就在这些汇款单里，随便取出一张就够。"
一大妈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我们...我们想着等你们长大了，就把钱拿出来...可是越拖越不敢说..."
何雨水突然冷笑一声："现在说出来，是怕我哥结婚后搬走吧？怕没人给你们养老送终？"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刺得老两口浑身一颤。易中海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低下头。
冉秋叶轻轻拉住何雨水的手："雨水，别这样..."
"秋叶姐，你不明白！"何雨水泪流满面，"我哥这些年过得有多难！他本来可以上高中，可以当技术员，可以不用落下这一身伤病！就因为他们...因为他们自私！"
何雨柱看着激动的妹妹，又看看跪坐在地上的老两口，长长叹了口气："一大爷，一大妈，你们先回去吧。今晚大家都需要冷静。"
老两口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外走。一大妈回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抹着眼泪离开了。
何雨水扑进哥哥怀里，放声大哭："哥...我恨他们...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
何雨柱轻轻拍着妹妹的背，目光却落在桌上那对金耳环上。月光下，耳环闪着微弱的光，像是遥远的父爱，又像是被辜负的十五年时光。
冉秋叶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轻声说："雨水，明天是你哥大喜的日子。有些事...以后再慢慢想，好吗？"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树梢。这一夜，西合院里的每个人，都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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