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港岛。
维多利亚港的夜景,一如既往地璀璨迷人。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如同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闪烁着纸醉金迷的光芒。
半山,何家大宅。
这座占地数万平米的庄园,依山而建,俯瞰着整个港岛的繁华。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即便是港岛的顶级富豪,若无邀请,也休想踏入半步。
今晚,何家大宅灯火通明,一场规格极高的私人夜宴,正在低调而奢华地进行着。
宴会的主人,是何家当代家主,何天宇。
他年近五十,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白色中式礼服,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此刻,他正端着一杯红酒,与几位来自东南亚的豪门家主谈笑风生。
宴会厅内,宾客云集。能出现在这里的,无一不是在亚洲乃至世界范围内都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人物。他们或是手握千亿资本的商业巨擘,或是掌控一方势力的隐世家族代表,甚至还有几位穿着打扮异于常人的,一看便知是玄学界德高望重之辈。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无论身份多高,地位多显赫,今晚都只是陪客。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一个让何天宇不惜推掉所有行程,亲自设宴款待的贵客。
“何先生,不知今晚的主角,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大的面子,让您这般郑重其事。”一位来自暹罗的珠宝大王,好奇地问道。
何天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光:“王先生,这位贵客的身份,恕我暂时不能透露。我只能说,他的到来,或许会改变整个南洋未来的格局。”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一名管家快步走到何天宇身边,躬身低语道:“家主,京城沈家的贵客,到了。”
何天宇的精神猛地一振。他立刻放下酒杯,对着周围的宾客歉意地笑了笑:“诸位,失陪一下。”
说罢,他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亲自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朝着门口迎了上去。
能让何天宇亲自迎接的,放眼整个亚洲,也屈指可数。
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向了大门的方向。
只见门外,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在一身黑色西装的江维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
那男人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风衣,里面是同色的高领毛衣。他没有系领带,神情淡漠,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星辰与寒冰,只是随意地扫视了一圈,便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矜贵与霸道。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聿尘贤侄,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何天宇快步上前,脸上露出了真诚而热情的笑容,主动伸出了双手。
沈聿尘看着他,那张冰封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伸出手,与何天宇握了握:“何伯父,别来无恙。”
“好好好!”何天宇用力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感慨道,“一晃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跟在你父亲身后的小不点呢。你父亲他……还好吗?”
“家父身体康健,只是不喜远行。”沈聿尘淡淡地说道,“临行前,他特意嘱咐我,代他向您问好。”
“有心了,有心了。”何天宇的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他引着沈聿尘,向宴会厅中央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贤侄,你这次动用‘龙印’,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沈老先生当年将此印交到我父亲手中,言明此乃沈家最高信物,非家族生死存亡之刻,不得动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
沈聿尘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转过头,看着何天宇,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何伯父,我需要一张三天后那场拍卖会的入场券,而且,是最高等级的那种。”
何天宇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
“贤侄,你也是为了那东西来的?”
“你知道?”
“不瞒你说,这次拍卖会的消息,我们何家也是半个月前才收到的。据说,会有一件‘纯阳之物’作为压轴拍品出现。”何天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消息一出,整个亚洲的玄学界都震动了。如今的港岛,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暗流汹涌。许多几十年不出世的老怪物,都闻风而动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贤侄,我知道你沈家底蕴深厚,这些年更是发展迅猛。但在玄学这个圈子里,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五鬼掠魂幡’这次,也派了人来。”
“我知道。”沈聿尘的眼中,闪过一抹森然的寒意,“我就是为他们来的。”
何天宇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心中一凛。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早己不是当年那个跟在父亲身后的小男孩了。他是一头蛰伏的猛虎,如今,终于要露出他锋利的爪牙。
“好。”何天宇不再多劝,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由纯金打造的、薄如蝉翼的卡片,递给了沈聿尘。
卡片的正面,雕刻着一朵盛开的紫荆花,背面,则是一个苍劲有力的篆体“壹”字。
“这是最高等级的‘天字壹号’请柬,持此柬者,可入顶楼包厢,并享有一次优先竞价权。”何天宇沉声说道,“贤侄,三十年前,若非沈家仗义出手,我们何家早己在南洋那场金融风暴中万劫不复。这份恩情,我们何家没齿难忘。这一次,无论你要做什么,我何家,定当倾力相助。”
沈聿尘接过请柬,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了林絮那同样冰冷的身体。
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多谢何伯父。这个人情,我沈聿尘记下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从旁边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何先生吗?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得很啊,不知是哪家的青年才俊,竟能让您如此另眼相看?”
沈聿尘和何天宇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花哨丝绸衬衫,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笑容的年轻男人,正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材佝偻,面容阴鸷的老者。那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在沈聿尘的身上来回扫视。
看到这两人,何天宇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原来是陈少。”他的语气,明显冷淡了几分,“这位是来自京城的朋友。”
“京城?”被称作陈少的年轻人,夸张地挑了挑眉,“京城来的,就这么大架子?连自我介绍一下都不会吗?”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
沈聿尘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只是对何天宇说道:“何伯父,若无他事,我先行告辞了。”
“哎,别走啊!”陈少一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脸上那抹轻佻的笑容,变得有些阴冷,“小子,我不管你在京城是什么东西。但到了港岛,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陈子豪一个面子,喝了这杯酒,怕是走不出这个门。”
说罢,他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到了沈聿尘的面前。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他们都认得,这个陈少,正是陈伯谦最疼爱的独子,陈子豪。而他身后的那个阴鸷老者,则是陈家重金从南洋请来的供奉,一位极其厉害的降头师,人称“鬼叔”。
陈家和沈家在京城的恩怨,早己不是什么秘密。
看来,今晚这出戏,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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