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海城的海岸线，将鳞次栉比的楼宇染成暖橙色。
温洛清将车停在“听潮轩”的庭院外，刚推开车门，就闻见空气中飘来的海鲜鲜味——混着姜蒜的辛香，还有一丝淡淡的米酒甜意，是他偏爱的味道。
庭院里的灯笼己经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竹编灯罩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巫烬玄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白色的针织衫，袖口随意挽着，露出腕间银质的细链。
他指尖转着一只青瓷茶杯，见温洛清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身迎上去。
“哥哥，路上没耽误吧？”
“还好。”
温洛清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浅灰的领带，还带着几分办公时的清隽气。
他坐下时，指尖无意识地揉了揉眉心——下午处理了一下午堆积的公务，太阳穴还隐隐发涨。
巫烬玄看在眼里，伸手把一杯温好的桂花米酒推到他面前。
“先喝点这个暖暖胃，解解乏。我问过店家了，度数低，不影响你晚上休息。”
米酒的甜香混着桂花的清冽飘过来，温洛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意，果然缓解了几分疲惫。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
第一道是清蒸石斑鱼，鱼身泛着莹润的白，上面铺着姜丝和葱丝，浇了滚烫的豉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巫烬玄拿起公筷，给温洛清夹了一大块鱼肉。
“这家的石斑是今天刚从渔船上卸的，新鲜得很，你尝尝。”
温洛清尝了一口，鱼肉细嫩，入口即化，豉油的咸鲜刚好衬出鱼肉的清甜，确实比平时吃的更鲜几分。
他抬眼看向巫烬玄，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眼底满是期待，像只等着被夸的大型犬。
温洛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味道很好。”
巫烬玄说着，又给温洛清盛了一碗海鲜豆腐汤。
“知道你喜欢清淡的，特意让厨房少放了盐。”
汤里的豆腐嫩得像布丁，虾仁和瑶柱浮在表面，喝一口，鲜得人舌尖发颤。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庭院里的灯笼亮得更暖了。
偶尔有晚风吹过，带着海边特有的气息，吹动窗帘的一角。
温洛清放下汤勺，看着对面的巫烬玄——他正埋头剥着皮皮虾，指尖沾了点汤汁，却毫不在意，剥好的虾肉一个个放进温洛清面前的小碟里，堆得像座小山。
“你自己也吃。”
温洛清拿起一只虾，递到巫烬玄嘴边。
巫烬玄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张口咬住，眼睛弯成了月牙。
“哥哥喂的就是不一样，更鲜了。”
温洛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收回手，又拿起一只蟹腿，慢慢剥着。
他指尖修长，动作细致，蟹壳被轻轻掀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蟹肉。
巫烬玄就坐在对面看着，连筷子都忘了动，目光落在温洛清的手上，又慢慢移到他的脸上——暖黄的灯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他平时办公时的清冷，连睫毛都透着淡淡的暖意。
“在看什么？”
温洛清剥好蟹肉，抬头就撞进巫烬玄的目光里，那眼神太过炽热，让他耳尖微微发烫。
“看哥哥好看。”
巫烬玄说得首白，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下午在你办公室楼下等你，看你站在窗边处理文件，阳光落在你身上，我都看呆了。”
温洛清的指尖顿了顿，低头喝了口米酒，掩饰住眼底的笑意。
“都多大了，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
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两人聊着天，慢慢吃着饭。
桌上的菜渐渐少了，温洛清也觉得胃里暖暖的，下午的疲惫消散了大半。
巫烬玄又给他添了杯米酒，自己则拿起一瓶冰镇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带着几分随性的张扬。
“对了。”
温洛清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你晚上骑摩托车跟在我后面，就不怕被交警拦下来？”
海城的主干道上不让摩托车载人，更别说像巫烬玄那样贴着汽车开。
巫烬玄放下啤酒瓶，笑了笑。
“我特意绕了小路，而且我有摩托车驾照，合规的。就是想跟在你后面，看你开车的样子。”
他说着，眼神又软了下来。
“别人总觉得你当城主，什么都能自己扛，可我每次看你处理公务到很晚，都很心疼你。”
温洛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泛起一阵暖意。
“以后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温洛清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叮嘱。
“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安全更重要。”
“知道了，哥哥。”
巫烬玄立刻点头，像个听话的学生。
“以后我提前在饭店等你，不跟在你后面了。”
服务员过来撤掉空盘，又端上了甜点——一碗杏仁豆腐，上面撒了层桂花碎。
温洛清用勺子舀了一勺，入口冰凉丝滑，杏仁的香气在嘴里散开，甜而不腻。
巫烬玄也尝了一口，眼睛一亮。
“这个好吃，下次带哥哥来吃他们家的红豆沙，也很地道。”
“好。”
温洛清应着，心里却想着，其实去哪里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夜色渐深，庭院里的灯笼依旧亮着，暖黄的光映着两人的身影。
温洛清端着茶杯，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巫烬玄，听他讲着下午巡逻时遇到的趣事，偶尔插一两句话，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吃完饭，巫烬玄结了账，拿起温洛清的外套，替他披在肩上。
两人并肩走出“听潮轩”，晚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巫烬玄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温洛清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哥哥，我们回家。”
巫烬玄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温洛清点了点头，任由巫烬玄揽着自己走向停车的地方。
路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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