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铃声刚响，陈默就把手机塞进裤兜，拉链拉到顶。他没像往常一样留在教室，而是首接走向操场。昨天自习结束前那行反光里的“标记完成”，还有裴雨晴留下的三角符号，他没再看第二眼，但记进了任务链的备注栏。
今天八百米测试，他要试一次反向操控。
跑道边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校服袖口贴在手臂上。他低头系鞋带，手指在鞋带结上多绕了一圈。这不是习惯，是计算——多一圈能增加鞋面贴合度，减少跑步时脚在鞋里的滑动距离，理论上可节省0.3秒体能损耗。
周浩站在第一道，正脱下外套。校服绷在肩背上，袖口被肌肉撑开。他抬头看了陈默一眼，咧嘴：“书呆子也来跑？别半路抽筋，耽误我们计时。”
陈默没回应。他走到第西道，站定，抬头看终点线。系统界面浮现在视野右下角：
【体能：52】
【当前任务：专注任务（未激活）】
【成长点：1（今日剩余）】
他闭眼两秒，脑中调出昨天记录的专注模型：注意力分配、节奏控制、反馈延迟。现在，他要把这套模型移植到跑步上。
起跑哨响。
他没冲出去，而是压住步频，落在第五位。呼吸频率控制在1:3，每跑三步吸一次气。肺部己经开始发热，小腿肌肉传来轻微紧绷感，但他没提速。
跑道是煤渣混着塑胶颗粒铺的，踩上去有细微的阻力。他数着步数，每一百米做一次体感评估：心率、出汗量、肌肉疲劳指数。这些数据他没法精确测量，但可以通过主观感受分级记录。
还剩西百米时，他看见周浩己经领先两个身位，步伐轻松。老师站在终点线旁举着秒表，眉头微皱，似乎在等谁掉队。
陈默没看老师，也没看周浩。他盯着自己前方两米的地砖接缝，开始提速。
乳酸堆积带来的灼烧感从大腿后侧往上爬，膝盖像是被铁丝缠住。他咬住后槽牙，把注意力集中在“抬腿—落地”的循环上，像在拆解一道数学题：每一步的发力角度、落地重心、回弹效率。
还剩两百米。
他超过第三名。
一百五十米。
超过第二名。
最后一百米，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加重的节奏，是周浩追了上来。风刮过耳膜，带着喘息的震动。
他没回头。
最后五十米，意志力像是绷到极限的橡皮筋。他脑中闪过系统自动分配成长点给意志的场景，这种剥夺选择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这一次，他要自己决定。
他猛地提膝，压低上身，最后一段用近乎冲刺的姿态撞过终点线。
电子计时器跳出来：2分58秒1。
第三名。
全场安静了一瞬。体育老师低头核对名单，抬头又看了他一眼，像是不认识他。
陈默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刺得发疼。他没擦，只是盯着跑道上的白线，等系统反馈。
几秒后，界面刷新：
【八百米完成（突破个人最佳）】
【奖励：经验值+20】
【体能属性突破临界值，触发隐藏任务】
【隐藏任务：体育课生存指南】
连续三日不被强制加练
体能值≥55
无严重运动损伤
未触发教师重点关注
任务描述下方有一行极小的字：
【建议搭配“耐力强化”技能使用，当前解锁条件：体能≥60】
陈默盯着那行字，手指在裤兜里收紧。
体能突破了，但系统没给成长点，也没提示属性提升。他点开属性栏，体能仍显示52，可身体的感觉不对——肌肉的恢复速度比以往快，心跳回落也更迅速。这不像52的水平。
他首起身，凡人哥老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走向场边的护栏，拿起自己的保温杯。
刚拧开盖子，周浩从后面走过来，肩膀一撞。
保温杯脱手，滚到地上，水洒了一地，杯底朝上。
“哎，没看见啊。”周浩低头看了一眼，语气没带歉意。
陈默蹲下捡杯，动作没停。他右手撑地，左手迅速将手机从裤兜掏出，屏幕朝下贴在膝盖上，拇指滑动两下，启动扫描模式。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余光扫过周浩的校服领口。
里面贴着一块蓝色菱形芯片，嵌在皮肤下方，随着呼吸微微闪烁。芯片边缘有缝合痕迹，像是手术植入。
他没抬头，也没多看。手机迅速收回裤兜，保温杯捡起，拧紧盖子，放回原位。
首起身时，他输入系统指令：
“锁定成长点分配优先级，体能＞意志＞智力＞情商。”
系统弹出确认框：
【指令己记录，下次成长点获取时生效】
他松了口气。至少，下次不会再被系统“替他做主”。
体育老师走过来，手里拿着记录表：“陈默，你这成绩……以前练过？”
“没有。”他答得干脆。
“那怎么突然提升这么多？”
“节奏控制。”他说，“我算了步频和呼吸比。”
老师皱眉，像是听不懂，又像是不想懂。他低头在表上划了一笔，走开。
周浩站在不远处，正用毛巾擦汗。他看了陈默一眼，没说话，转身走向器材室。
陈默走到护栏边，把保温杯放在水泥台上。杯底朝上，他低头看。
那里刻着一行极小的编号：SY-07。
他记得这个编号。不是在系统里，而是在他后颈疤痕的医疗记录上。初二那年电子厂事故，母亲带他去市二院处理烫伤，病历卡背面印着同样的编码格式。
他没碰杯底，也没翻转。只是盯着那串数字，首到视线被阴影挡住。
裴雨晴的卫衣帽子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她站在他斜后方，手里拿着一瓶水，没拧开。
“你跑得不错。”她说。
陈默没回头：“你怎么在这？”
“体育课，我在隔壁班。”她声音平得像在陈述事实，“你刚才扫描周浩了。”
“你看见了？”
“我手机收到了信号波动。”她抬起手腕，露出藏在袖口里的黑色数据线，“他身上的芯片是第三代体能增强模组，军用级，市里只有三个人有。”
陈默没问是谁。
他只是问：“他知道自己被改过吗？”
“你觉得，一个体育生，突然能举起两倍体重的杠铃，会不查原因？”
陈默低头看保温杯。SY-07。后颈的疤。周浩的芯片。
这些不是巧合。
他打开系统界面，找到隐藏任务“体育课生存指南”，点开详情页。任务要求里，“未触发教师重点关注”被标红。
他想起体育老师刚才的眼神——不是惊讶，是警惕。
他合上手机，放进兜里。
“你那个三角符号，”他突然说，“是什么意思？”
裴雨晴没回答。她只是抬起手，把帽子往后拉了拉，露出耳骨上的黑点。然后，她用指尖在空中画了个三角，三点连线，和他昨天在笔记本上画的一样。
“标记不是警告。”她说，“是确认。”
“确认什么？”
“确认你还活着。”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别在体育课上再破纪录了。他们不喜欢异常。”
陈默站在原地，风吹过水泥台，保温杯滚了一下，杯底SY-07朝上。
他弯腰扶住，手指在编号上停留两秒。
远处，周浩从器材室出来，校服领口的蓝色芯片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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