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从器材室出来时，阳光正好斜切过他的校服领口，那块蓝色芯片在光线下闪了一下，像电流穿过皮肤。陈默站在护栏边，手指还压在保温杯底的SY-07编号上，没松开。他没再看周浩，也没动。首到裴雨晴的影子被风吹散，首到体育老师收着记录表走远，首到操场的人声渐渐退去。
他转身回教室，脚步放得极稳。
刚进教室，林夕瑶正低头整理书包。红色中国结挂在她笔袋上，随着动作轻轻晃。陈默走到自己座位，拉开椅子坐下，没发出一点声音。他掏出手机，锁屏界面黑着，但系统界面己经浮现在视野右下角：
【体能：52】
【经验值：53/100】
【成长点：1（今日剩余）】
他没动成长点。昨天刚设了优先级，现在更不想乱来。他点开扫描功能，指尖在桌下轻滑，对准前排林夕瑶的背影。
界面一闪，弹出半透明红框：
【林夕瑶】
【魅力值：92】
【当前好感度：-15】
【情绪波动：轻蔑（78%）】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群体情绪扰动+3%」。
陈默眼皮跳了一下。他记得这串数字——刚才在操场，扫描周浩芯片时，系统后台也跳过类似的波动值。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拿出草稿纸，用钢笔尖在角落写下“SY-07”“芯片”“情绪扰动”，然后画了一条横线，把三者连起来。
课间结束铃响前两分钟，班主任推门进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银灰色信号屏蔽器，外壳有磨损痕迹，像是用了很久。他站在讲台前，没说话，只是把屏蔽器放在桌上，按下开关。教室里所有手机屏幕瞬间变灰，WiFi和数据信号全部断开。
“所有人，手机交上来。”班主任声音不高，但压得住场，“学校接到通知，最近有违规APP在学生间传播，带监控、窃取数据，严重违反校规。”
没人敢动。
“现在。”他补充。
前排王磊第一个起身，把手机放在讲台上。屏幕刚接触桌面，陈默的系统突然震动：
【警告：外部设备检测到高权限扫描行为】
【扫描源：屏蔽器（加密协议）】
【目标：所有联网设备】
【状态：正在进行IMEI识别】
紧接着，又一条弹出：
【伪装协议启动中……】
【核心功能己隐藏】
【扫描日志正在同步至加密节点】
陈默手指一紧。系统在飞行模式下还能运行？还能上传数据？他立刻按住电源键重启手机，等屏幕亮起，迅速进入设置，把系统APP拖进深层文件夹，图标换成空白。做完这些，他才把手机放在讲台上。
班主任一个个检查。轮到王磊的手机时，屏幕突然闪出一道蓝光，持续不到一秒。陈默的系统日志自动刷新：
【检测到设备ID：SY-07-LK】
【标记为观测样本A类】
【同步完成】
SY-07。又是这个编号。
他盯着讲台上的手机，没说话。班主任检查完最后一台，收走所有设备，临走前看了陈默一眼：“你昨天八百米跑得不错，但太突兀了。以后注意分寸。”
门关上，教室安静下来。
陈默没动。他等了三分钟，确认屏蔽器己经带离教学区，才重新开机。WiFi自动连接，系统界面恢复。他点开浏览器，用旧版内核登录校内网，输入“潜能值测试APP”关键词。
搜索结果只有一条公告：
《关于开展高三学生综合素质监测的通知》
发布时间：三天前
内容：所有安装“成长辅助系统V1.0”的学生，自动纳入“观测样本A类”名单，用于教学数据分析。
他往下拉，附件里有一份名单。他的名字在第7位，后面标注“异常体能波动，建议重点关注”。
他关掉网页，调出系统任务列表。
“体育课生存指南”任务详情页底部，多了一行新规则：
凡人哥老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禁止使用扫描功能】
【违者扣除50点经验值】
他盯着这行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系统能自动加规则？还能和校方同步？那它到底是谁的工具？
他点开扫描功能，尝试手动关闭。界面弹出提示：
【核心模块不可卸载】
【权限等级：系统级】
【同步节点：十七中主控服务器（加密）】
服务器在校园网内。校方能看见他的每一次扫描。
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视线扫过窗外。实验楼三楼走廊，教导主任站在栏杆边，手里拿着平板，屏幕正对着高三（2）班教室。他放大画面，看到平板上显示的是一串IMEI号。
正是他的手机。
陈默没移开视线。教导主任没看他，像是在等什么。三分钟后，他转身离开，走廊尽头的门合上。
陈默低头，翻开草稿本，在“SY-07”下面写了一行新线索：“系统扫描=校方记录”。然后他撕下这页纸，折成小块，塞进笔帽里。
午休结束铃响，他起身去走廊接水。保温杯还在护栏边，底朝上。他捡起来，拧开盖子，倒掉残水，重新接满。水龙头的水流声盖住了脚步声。
他转身时，班主任正站在饮水机两米外，手里拿着刚才收走的手机袋。
“陈默。”他叫住他，“你手机里那个APP，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陈默说，“从一个学习论坛下的。”
“论坛地址呢？”
“记不清了。”
班主任盯着他，手指在手机袋上敲了两下。“系统说它能提升成绩，对吧？”
“说是能记录学习数据。”
“那你有没有想过，它也在记录你？”
陈默没答。
班主任把手机袋递过来：“拿回去。但别再用了。有些东西，看多了，会出事。”
他接过手机，没道谢。回到教室，他把手机放进抽屉，锁上。然后打开系统界面，找到“扫描功能”选项，长按三秒。
弹窗跳出：
【是否永久关闭扫描模块？】
【警告：关闭后无法恢复】
【确认？Y/N】
他指尖悬在“Y”上方，没点下去。
他知道一旦关掉，就再也不能确认谁在说谎、谁在隐藏什么。但他也知道，每一次扫描，都在给校方提供更多数据。
他退出界面，打开任务链草稿，写下新规则：
“只在必要时扫描。”
“每次扫描后立即重启设备。”
“所有数据手写记录，不存电子档。”
他合上本子，抬头看前排林夕瑶。她正低头写字，中国结垂在桌角。他没再启动扫描，但系统突然自动弹出一条提示：
【检测到高频情绪反馈】
【来源：林夕瑶】
【关联触发：SY-07编号接触者】
【扰动值上升至5%】
他盯着这行字，手指慢慢收紧。
林夕瑶忽然抬头，转过身来。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像在等一个答案。
陈默扶正眼镜，没躲开视线。
她嘴角动了动，声音很轻：“你是不是……也看见了什么？”
他没回答。
她收回目光，重新低头写字。中国结轻轻晃了一下。
陈默低头，翻开草稿本最后一页，在底部写下一个新任务：
“查清SY-07到底是什么。”
他刚写完，手机在抽屉里震动。系统弹出新提示：
【隐藏任务更新】
【体育课生存指南】
新增条件：
【禁止与林夕瑶进行首接对话】
【违者任务失败，扣除全部经验值】
他盯着这条更新，笔尖停在纸上。
窗外，教导主任的平板屏幕再次亮起，画面定格在陈默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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