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河底棺椁
下水？
看着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河面，再想到刚才那只被瞬间拖走的大公鸡，连林晓这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察，心里都首发毛。
“你确定要下去？我们没有任何潜水装备！”林晓压低声音，语气急促。
“等装备送来，那几个姑娘恐怕就真成‘河神夫人’了。”陈默一边快速做着准备，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放心，不是让你去跟它肉搏。”
他将剩下的黑狗血与糯米混合，用朱砂在其中画了几个简单的辟邪符文，然后用防水的油纸包好，分成两份，自己揣一份，递给林晓一份。
“拿着，贴身放好。关键时候能挡一下。”他又把那张【定神符】也塞给她，“这个拿稳，如果感觉头晕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就握紧它。”
林晓接过那两样东西，油纸包传来一阵淡淡的腥气，符纸则带着一种奇异的温热感。她看着陈默熟练的动作和镇定的眼神，心中的不安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这个看似不着调的白事铺老板，在这种时候却成了最可靠的支柱。
“你呢？你用什么？”她注意到陈默自己只留了一份黑狗血糯米。
陈默晃了晃手里的青铜匕首，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贴着太极灵玉：“我有这个，还有老祖宗的手艺。足够了。”
他脱掉外套和鞋子，只穿着一条短裤，将青铜匕首咬在嘴里，又把一捆特制的、浸泡过药水的红绳缠在腰间。
“我下水后，你在岸边策应。如果看到水面出现不正常的漩涡或者大量气泡，就用强光手电照那个位置。”陈默交代完，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一个猛子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河水刺骨，视线一片模糊。陈默运转起微弱的纯阳功，驱散寒意，同时睁大眼睛，凭借着感知力在黑暗中摸索。
越往下潜，水质越发浑浊，水草像鬼魅的头发般缠绕。那股混杂着腥臭和香火味的异常气息也越来越浓。他胸口的太极灵玉开始持续散发出微弱的温热，驱散着试图侵入他身体的阴寒邪气。
下潜了约七八米，河底的地貌隐约可见。就在这时，他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盏幽幽的、惨绿色的“灯笼”！
那根本不是灯笼！是一双巨大的、充满贪婪和死寂的眼睛！
伴随着眼睛的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那个方向传来，卷动着水流，要将他拉扯过去！
陈默心中凛然，知道正主来了！他双腿用力一蹬，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借着水流的吸力，加速朝那双眼睛冲去！
距离拉近，他终于看清了那“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个庞大而扭曲的轮廓，像是一条超巨型的鲶鱼，但身体部分却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水质形态，隐约能看到内部有挣扎的人形阴影！而在它的头部位置，覆盖着一个……腐朽的木质神龛？神龛破败不堪，里面空空如也，但那双惨绿色的眼睛，正是从神龛深处亮起的！
这根本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河神，而是一个占据了废弃河神神龛，并与之畸形结合的水煞！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默身上不同于普通猎物的气息，那水煞发出一阵无声的咆哮，操控水流形成数道湍急的暗流，如同鞭子般抽向陈默！
陈默在水中身形远不如岸上灵活，只能勉强扭动身体躲避，同时挥动青铜匕首格挡。匕首划过水流，带起一道道微弱的金光，那些暗流触碰到金光，便纷纷溃散。
但水煞的力量显然更强，一道暗流还是扫中了陈默的肩膀，火辣辣地疼。
不能在水里跟它缠斗！陈默心念急转，目光锁定在它头部那个腐朽的神龛上！那才是它的核心！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剧痛刺激之下，他精神高度集中，将一丝纯阳真气混合着精血，喷在手中的青铜匕首上！
“嗡！” 匕首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黯淡的刃身瞬间亮起刺目的金光！
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朝着那腐朽神龛，猛地投掷过去！
金光如箭，破开水流，精准地射入神龛之中！
“嗷——！！！”
一声凄厉无比、首接作用于灵魂的尖啸在陈默脑海炸响！那水煞庞大的身体剧烈地翻滚起来，搅得河底泥沙翻滚，如同沸腾！
那双惨绿色的眼睛瞬间黯淡大半！
机会！ 陈默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迅速游上前，一把抓住还插在神龛上的匕首柄，用力一撬！
“咔嚓！” 腐朽的神龛应声碎裂！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由怨念、香火杂念和污浊水汽凝聚而成的黑色核心，暴露了出来！
就在陈默准备一鼓作气，用《净衣咒》净化这核心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水煞因为痛苦而微微张开巨口内部。
在那喉咙深处，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东西——
一具……雕刻着复杂龙纹的石头棺椁的一角！
那棺椁散发着远比水煞更加古老、更加深沉的气息！
这落花河底，怎么会有一具石棺？！这水煞，难道是在守护这具石棺？还是说……它本身就是从这石棺里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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