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沈家老宅（中）
“神明殡葬师……”
这个称呼从周铭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冰冷的、官方的确认意味，让陈默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放在显微镜下，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他后背有点发凉，这个“异常现象调查与管控局”，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看来你们监视我很久了。”陈默的声音冷了下来。
“观察，是必要的风险评估。”周铭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放心，只要你不危害公共安全，我们一般不会干涉个体行为。甚至，在某些时候，还可以合作。”
合作？陈默心里嗤笑，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但现在，他确实需要借助对方的信息和力量。
“那就别废话了，周组长，说说里面的情况吧。”陈默将目光投向那栋如同巨兽般匍匐的老洋楼。
周铭也不再绕圈子，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几张内部结构图和资料。
“沈家，清末显赫，祖上出过高官，也经过商，鼎盛时期，这栋宅子香火鼎盛，据说还供奉过一些……‘家神’。”周铭用手指点了点平板，“但上世纪中期开始，沈家迅速衰败，人丁零落，最后一位首系成员在二十年前离奇死于宅中后，这里就彻底荒废了。”
“我们怀疑，沈家的衰败和这座宅子本身有关。近期发生的多起异常污染事件，包括赵德明夫人的玉佩和张强的死亡，其源头都指向这里。宅子内部形成了一个强大的‘异常力场’，干扰电子设备，普通人进入容易精神失常，甚至发生‘异变’。”
他看向陈默：“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力场的核心，并进行‘净化’或‘收容’。而你，陈先生，你的能力或许能帮我们更安全地接近核心，并处理掉可能存在的……‘残余意识’。”
陈默听明白了，这是让他去当排雷兵兼清洁工。
“报酬呢？”陈默首接问道。跟官方打交道，还是明算账的好。
周铭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官方奖励，以及……这栋宅子里所有与‘殡葬’相关的物品、知识，你可以优先查阅和获取。我们认为，沈家可能保留了一些，与你这一行有关的古老记载。”
这个条件，戳中了陈默的痒处。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系统和《指南》之外的知识。
“成交。”陈默干脆地点头，“不过，进去后，一切行动听我指挥，至少在涉及我的专业领域时。”
周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达成初步协议，一前一后，踏入了沈家老宅的主楼。
刚跨过门槛，一股混合着浓重灰尘和腐朽气味的阴风就扑面而来，温度骤降了好几度。手电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布满蛛网的高大厅堂、歪倒的桌椅和墙壁上剥落的壁画。
陈默立刻开启了系统赋予的微弱感知能力，在他的“视野”中，整个大厅弥漫着灰黑色的衰败气息，其中夹杂着无数色彩斑驳、混乱不堪的“情绪碎片”——有贪婪、有恐惧、有怨恨，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金色的信仰之力残留，但早己被污浊侵染。
“小心点，这里的‘东西’很杂。”陈默低声提醒，同时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匕首。匕首传来更明显的凉意，驱散了一些试图靠近的阴冷感。
周铭没有说话，但从他微微绷紧的肩膀能看出，他也感受到了这里的异常。他手腕上戴着一个类似手表的小型仪器，屏幕上的数值正在快速跳动。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厅，沿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向二楼走去。
楼梯拐角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被灰尘覆盖的巨型油画。画上是一个穿着清朝官服、面容严肃的老者。
当陈默的手电光扫过油画时，他猛地停下脚步！
画中老者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那眼神不再是威严，而是充满了某种……饥饿的贪婪！
“怎么了？”周铭敏锐地察觉到的他的异常。
陈默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幅画。在他的感知里，那幅画正在像一个旋涡一样，缓慢地吸收着周围空间中那些混乱的怨念和负面情绪！
“这画有问题！”陈默低喝一声，同时毫不犹豫地将一张安魂香点燃，扔向油画！
青烟升腾，触碰到油画的瞬间，画布上竟然冒起了滋滋的白烟！画中老者的面容骤然扭曲，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
周铭手腕上的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是‘缚灵画’！它在吸收能量成长！”周铭脸色一变，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蓝色电弧的短棍。
但就在他们准备应对这幅邪门油画时，二楼走廊的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清晰的、有节奏的……
“叩、叩、叩……”
像是有人穿着硬底皮鞋，在空旷的走廊上，不紧不慢地行走。
陈默和周铭同时转头，望向那黑暗的走廊深处，手电光扫过去，却空无一人。
只有那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仿佛正朝着他们走来。
——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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