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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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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二拉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你怪我吧…这样我心里好受点,是我的错…”。阿迟拉过他的手,轻轻搓揉着,“这是造化弄人呢…二爷,真不怪你,我也没后悔跟你在一起,你这么好……”

听得如此,楼二搂过她,喟叹,“阿迟…阿迟…”

外面传来催促的敲门声,阿迟推开他,苦笑着,“外面催了,二爷,我托人想见您一面,就是想跟您告个别,您好好的,我去京里投奔亲戚去,有机会,我给您来信。二爷,阿迟不后悔跟您这一遭,二爷有抱负,我等着二爷大展鸿图的消息,不管阿迟在何处,都在菩萨面前祈愿保佑二爷一切顺遂。”说罢,早己是泪流满面。

楼二紧紧抱着她,半晌,他深吸了口气,放开了阿迟,掏出了一叠银票,“这些你留着,时间仓促,好多都还没来得及准备。” 阿迟没客气,默默收下了。“秦大人是我故交,我托他带你一道去京城,路上多保重。”说罢,又取了几张拜帖,“这你也留着,我在京中有几个好友,要是有难处,你就去寻他们。”又跟她说了些京中以及路途中的事情阿迟看他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心中一酸,“你这么好,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楼二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我也不想。” 二人西目相对,随即黯然,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愁。

“你给我这么多,我又没什么好回你的,就只有这个了。”阿迟掏出了她做的绣品,楼二接过来,着,郑重地放入怀中,又抱紧她,“阿迟,我对不住你,欠你太多…我真的后悔了…”

那时候,在楼家大宅中,阿迟衣衫不整坐在书房的地上,只要他走出去,阿迟就是他的了,可是他还未婚,怎能纳妾,为了面子、前程,走出去的是大哥。如今,他才尝到了情爱的滋味就面临失去,大概这就是对他当初懦弱的惩罚吧。

二人对坐诉说着离别,首到敲门声再响起,楼二出去了。阿迟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进了隔壁房间,她倚着门框,怎么闭了眼,也挡不住泪往外涌呢,摸了一把,湿湿的。再睁眼,看到赵舜抱胸也倚在隔壁门框边,凉飕飕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不自在,用手背狠抹了一把脸,赵舜走了过来,“走吧。”

“谢谢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赵舜脚步未停,仿佛没听到,阿迟只好跟在后面。车就在酒楼门口,等她上车的时候,发现赵舜也跟着进来了,“您不在这宴客么?”

“他也配?”

对于他这份高傲,阿迟心中不满,她不舍得楼二被任何人看轻,只这会心情不佳,懒得再争辩,只敛目不作声,让了位置,缩在一边。

“走吧。”

阿迟不舍,掀开车帘,又看了看楼上,除了窗外透出的辉煌摇曳的的灯光,什么也看不到。车动了,她放下帘子,浑浑噩噩听着车马粼粼的声音。

等到了宋家的酒肆,阿迟欲下车,只听得赵舜说道,“明日出发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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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迟刚要起身的动作顿住了,这也太快了吧。见她一脸不信地瞪着,赵舜缓缓开口道,“你准备一下。”

“这么快,我来不及,我不跟你们一起,我自己走,不是离开这里就行么,我不去京城。”阿迟噼里啪啦地说道。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完,说好了过阵子陪宋大娘去上香的,大叔的衣服没裁完,虎子的功课还没改好,要入夏了窗纱也没换,店里的菜单子还没重写呢…

“楼二将你托付给了秦大人。”

“我不是不走,我就是晚点不行么。”

“你可以试试。”

面对这个冷漠刻板的人,阿迟气结,心里生出一股躁郁,“你…”

赵舜截过话,“我怎么?对你不够好?你别忘了,我顾及情分,还让你跟楼二见个面,不然你能见到他?我待你不薄,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呵,她碍事,影响他们了,她是犯人,犯了错,给点恩赐,然后就得押上路走人了。阿迟越想越郁结,猛地掀了帘子,招呼都未打,便跳下车去。赵舜连个眼皮都没抬,立刻吩咐车夫走了。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阿迟咬牙却又不得反抗,好恨这种被拿捏的感觉。

阿迟忙到夜深,才收拾好东西,挑挑拣拣,看什么都舍不得,好不容易整理了几个箱笼,偷偷在角落里塞了点钱留给宋家夫妇,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

她起的很早,夜里没有睡好,做了几个梦,内容记不得了,只觉得又惊惧又慌乱,心里惴惴的,索性又起来查看了一下用物,早早便去做了早饭。

到了小厨房,看到宋大娘正烙着饼,炉子里还煮了几个鸡蛋。宋大娘见她问,“怎起这么早?”

“您不也是么,睡不着。”阿迟心不在焉地说道,离别在即,二人都没睡好,也心照不宣地未提起。

似乎想努力冲淡这样的氛围,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家常。

等到饭做好的时候,宋大叔己经喊了车来,搬上箱子。

一家人沉默地匆匆吃了饭,阿迟放下筷子,按耐住情绪,低声说道,“虎子以后用功念书,大姐在京城等你,照顾好爹娘,少惹他们生气。”

似乎是想改变桌上压抑的氛围,虎子重重地点了头,“好。”

饭后,一家人行至门口,宋大娘又递了个小包裹,“没什么好东西,这些充充饥,路上别饿着。”

阿迟接过来,黏黏糊糊地道了一声,“我走了。”

心里酸酸的,有些不舍,有时候,一句我走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宋大叔亲自送她去了赵舜他们落脚的客栈,到的时候,没见到赵舜,德安正在马车旁指挥着,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快出发了。

阿迟见德安,走过去一礼,问候道,“又叨扰你们了。”

“娘子哪里的话,咱们一行不适合暴露身份,路上简陋,倒是委屈您了,您先上车,等会就得出发了,傍晚到了码头,就改水路,能舒服点。”

阿迟客气几句,然后又跟宋大叔告个别,就登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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