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放屁！快点退钱！”
“对，给我们个说法！”
一群人一拥而入，将澹云天挤得连连后退，就连超市的玻璃门都被撞得吱呀作响，钢化玻璃表面蛛网般的裂痕顺着门框蔓延开。
澹云天的西装前襟皱成一团，手里的保温杯“哐当”砸在瓷砖上，枸杞茶混着玻璃碴溅到锃亮的鳄鱼皮鞋上。
穿蓝布衫的老头举着褪色的购物小票往前冲：上个月买的保健品！我老伴吃了上吐下泻！你们这是谋财害命！
戴安全帽的年轻人踹翻购物车，金属滚轮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退钱！今天不退钱你们谁也别想走！
货架间很快被愤怒的声浪填满，穿校服的女孩举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保健品专区歪斜的广告牌——“延年益寿”西个烫金大字正往下掉金粉。
澹云天抹了把冷汗，后退时撞到叠起老高的促销牛奶，成箱的牛奶轰然倒塌，白色液体在地面漫开，倒映出他惨白的脸。
“大家冷静！有问题我们去办公室谈。”澹云天话没说完就被飞来的鸡蛋砸中额头，蛋黄混着蛋液顺着他僵硬的脸颊往下淌。
此时人群像涨潮的海水般涌上来，货架碰撞声、怒骂声、哭喊声在中央空调的嗡鸣里绞成一团。
很快工商管理的工作人员和警察叔叔赶过来将大家劝退。
大家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云天超市给大家一个说法。
卫生监督所的同志检查了超市的商品后连连摇头，将样品带走调查。
工商管理的工作人员让澹云天签字后离开，让他在三天内提交整改报告。
警察同志让澹云天和那几位顾客一起去所里接受调查。
澹云天望着执法车消失在街角，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货架前稀疏的顾客都踮着脚张望，冷光灯照得地板泛着青白，他捏着那张文书的指节泛白，指尖发颤。
来到派出所，澹云天与几位顾客达成协议，赔偿了他们的损失后开车回到超市。
此时的超市冷冷清清，依稀看见有几个八卦的人站在超市门口捂着嘴窃窃私语。
"澹总，刚进的那批速冻饺子，您看..."理货员抱着纸箱从仓库出来，话没说完就撞见澹云天煞白的脸。
澹云天猛地抬手制止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干涩的唾沫：先放冷藏库，所有预包装食品都下架，重新检查生产日期。
冷柜嗡鸣着吞吐寒气，他蹲在地上翻查保质期，塑料袋摩擦声在空荡的店里格外刺耳。
忽然想起上周供应商送来的检疫合格证复印件还压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他抓起柜台上的电话打给供应商时，听筒里传来忙音——对方的号码己停机。
玻璃门外，秋风卷起几片枯叶在旋转，像极了他此刻乱成一团的思绪。
“去将售后部经理叫到我办公室。”
“是，澹总。”
售后部经理敲门：澹总……
澹云天气的将手里的文件扔到他身上：你怎么办事的？出了这么大事你怎么把关的？
售后部经理低着头，犹豫了很久说道：澹…澹总，之前的供应商澹太太不让用了，现在咱们用的供应商是澹太太找的人……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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