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的哭声渐渐停了，指尖抚过陈凡手臂上的淤青，眼眶红红的：“以后不许再这么冲动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话说到一半，又被哽咽堵了回去。
陈凡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温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有太子殿下在，他们伤不到我的根本。”他故意说得轻松，眼底却藏着对刚才凶险的余悸——若太子再晚来片刻，他怕是真要被打断几根骨头。
太子派来的太医正在给陈凡处理伤口，一边涂药一边摇头：“陈公子也是硬气，这些伤看着吓人，却没伤着筋骨，万幸。只是这几处淤青，得养上十天半月才能消。”
林婉儿在一旁听着，默默记下太医的叮嘱，转身去厨房炖了当归乌鸡汤，小火慢煨着，香气一点点漫过回廊。陈凡靠在榻上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些年寻寻觅觅的安稳，原来就藏在这烟火气里。
知府被太子拿下的消息，第二天一早就传遍了县城。据说搜出了不少他勾结三皇子、贪赃枉法的证据，连带着三皇子在朝中的势力也被拔去不少。百姓们拍手称快，说这是“恶有恶报”。
绣坊重新开张那天，阳光格外好。林婉儿剪了大红的彩绸，陈凡站在她身边，两人一起扯着彩绸的两端，随着“吉时到”的吆喝声，用力扯下——绣坊的新招牌“婉凡绣坊”在阳光下闪着光，是太子亲笔题的字。
“恭喜恭喜！”街坊邻居都来道贺，张婶端着刚蒸的米糕过来，笑着说，“这名字取得好，婉和凡，听着就像一家人。”
林婉儿脸红了，陈凡却接话道：“本来就是一家人。”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锦盒，打开，里面是支银质的发簪，簪头镶着颗小小的珍珠，作者“南宫潇斌”推荐阅读《万叹踏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之前说好的，给你补个定情物。”
林婉儿接过发簪，指尖微微发颤。陈凡拿起发簪，轻轻插进她的发髻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周围响起一片起哄的笑声，她埋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所有的波折都值了。
傍晚关了绣坊门，两人坐在院子里看晚霞。林婉儿靠在陈凡肩上，手里把玩着那支发簪：“你说，以后会不会还有人来捣乱？”
“也许会。”陈凡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声音笃定，“但只要我们在一处，就不怕。”他顿了顿，转头看她，“等过些日子，我们去趟京城吧，我带你去看故宫的角楼，听说秋天的银杏叶落在琉璃瓦上，好看得很。”
林婉儿眼睛亮了：“真的？那我要绣一幅《故宫秋韵》，把银杏叶、角楼都绣进去。”
“好啊，”陈凡笑了，“到时候挂在咱们新房里。”
“谁、谁要跟你住新房……”林婉儿嘴上反驳着，嘴角却翘得老高。
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得灯笼轻轻摇晃。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了两下。陈凡握紧林婉儿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婉儿，等这事彻底了了，我就娶你。”
林婉儿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落进了陈凡心里。
月光爬上院墙，给绣坊的窗棂镀上一层银边，也给这对依偎的身影，笼上了一层安稳的光晕。那些明枪暗箭、风波诡谲，仿佛都被这夜色温柔地抚平了。或许往后的日子仍会有风雨，但只要两个人手牵着手，心挨着心，便敢往前走，走到岁月的深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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