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那虚无的目光从的咒蓝身上移开，缓缓转向被锁链死死禁锢的圣主。
圣主巨大的龙躯因那目光的降临而剧烈颤抖，仿佛被亿万根冰针刺穿。他拼命想低下头，想避开那能湮灭灵魂的注视，却连一丝一毫都无法移动。
凌虚踱步到他面前，脚步无声，却比任何雷鸣都更令人心悸。
“圣主。”他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圣主龙牙打颤，几乎以为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彻底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湮灭于虚无。
然而，凌虚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所有恶魔的意料。
“你很有趣。”凌虚的指尖轻轻点出，并未接触圣主，只是隔空遥指他那残破的龙躯，“我可以不要你那点可怜的火焰权柄。”
什么？
不仅是圣主猛地抬起头，龙眸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惊疑，连旁边痛苦喘息、绝望等死的咒蓝等其他恶魔也瞬间竖起了耳朵，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不要权柄？这……这怎么可能？这个贪婪恐怖的虚无之主会放过到嘴的力量？
“但是，”凌虚的声音依旧平淡，却瞬间扼杀了圣主刚升起的希望，“吾感应到，你的本源深处，寄生着一股微弱却……别致的黑暗力量。它不属于你，带着另一个维度的印记。”
圣主的瞳孔骤然收缩，似乎想到了什么，龙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
“出去后，把它剥离出来，交与吾。”凌虚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只是在索要一件本就属于他的玩具。
“我……我……”圣主脑子疯狂转动，那股力量……是塔拉！是鬼影兵团的核心秘密！他原本打算将其作为自己重返人间后东山再起的最大底牌之一！交出它……
“你不愿意？”凌虚微微偏头，周身的虚无雾气似乎又开始缓慢流转。
“愿意！我愿意！伟大的虚无之主！我愿意将它奉献给您！”圣主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尖声叫道，什么底牌野心在 immediate 的死亡威胁面前都不值一提。能保住自己的权柄己是天大的幸运！
凌虚似乎对他的回答毫不意外，目光再次扫向其余七大恶魔。
“至于你们……”他的声音让刚升起一丝侥幸心理的恶魔们再次如坠冰窟。
“权柄，依旧要交。”凌虚漠然宣判，“五分之一，一点都不能少。”
“为什么？！”啸风忍不住尖叫起来，“圣主都不用交！为什么我们……”
“因为，”凌虚打断他，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极其细微的、近乎残忍的玩味，“他付出了别的‘代价’。而你们，除了那点权柄，毫无价值。”
他顿了顿，仿佛最终拍板。
“或者，你们可以选择拒绝。那么……”
凌虚缓缓抬起手，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刺啦——！
一声轻响，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不断湮灭又重组的扭曲空间裂缝，骤然在他身旁撕开！裂缝那边，隐约传来汽车鸣笛、人类交谈的喧嚣——那是人间的气息！
七大恶魔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无尽的渴望几乎要溢出眼眶！通道！通往人间的通道！他们梦寐以求了千百年的归宿！
凌虚站在裂缝旁，银发无风自动，冷漠地看着他们。
“交出权柄，穿过它。或者……”他手指微动，那裂缝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得不稳定起来，“……永远留在这里，陪伴我。”
最后的“陪伴我”三个字，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
“我给！我给！”西木第一个崩溃了，尖叫着逼出自己五分之一的本源权柄，那是一团跳跃不定的灰黑色能量球，颤巍巍地飞向凌虚。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波刚、啸风、中苏、地魁、巴莎……甚至刚刚遭受重创的咒蓝，都咬着牙，带着无尽的屈辱和恐惧，逼出了自己的力量本源。
五颜六色的能量球悬浮在凌虚面前，而七大恶魔的气息肉眼可见地衰败了一大截，形体都变得更加虚幻。
凌虚甚至没有多看那些能量球一眼，任由它们环绕自身旋转。他只是最后看了一眼圣主。
“记住你的代价。”说完，他率先一步，踏入了那不断扭曲的空间裂缝。
圣主身上的黑曜石锁链在凌虚踏入裂缝的瞬间寸寸断裂。他狂喜地咆哮一声，毫不犹豫地拖着残躯，紧跟着冲入了裂缝。
七大恶魔再不敢有丝毫犹豫，争先恐后、狼狈不堪地涌向那即将闭合的裂缝。
黑暗的地狱中，只留下被抽走五分之一权柄后七大恶魔虚弱而不甘的喘息余音，以及那条断裂的空荡锁链。
人间，旧金山。
一条僻静的后巷，空间如同镜面般破碎扭曲。
凌虚，带着绝对的虚无与漠然，一步踏出。
他的降临，无声无息。
却注定要掀起席卷整个世界的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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