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铮的手指从门把上滑落，掌心留下一道冷汗的印痕。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绿色信号仍在闪烁，平面图清晰显示着内部结构。滴答声还在响，但节奏稳定得不像炸弹，更像是某种老旧设备在运转。
他抬起左手，军刺在指间翻转一圈，刀尖朝外。右腿微曲，重心下沉，脚步向前压去。
金属门没有锁死。他推了一下，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露出漆黑通道。空气里有股潮湿的铁锈味混着电子元件过热的焦糊气，不重，却让人鼻腔发紧。
他侧身挤进去，贴着墙沿缓步前行。地面是防滑纹钢板，踩上去略有弹性，说明底下可能铺了减震层。六处压力板的位置己在脑中成像，第一步避开左前方那块边缘的区域，第二步绕过中央凹陷带——那里曾被频繁踩踏，表面涂层剥落。
五米后，通道尽头亮起幽蓝灯光。沈砚站在数据终端前，背对着入口，右手高举一个黑色遥控器，拇指搭在红色按钮上。
“再走一步，”他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笑意，“燃气管道会炸穿地基，这栋楼会在三秒内塌成废墟。”
尉迟铮停下。距离五米，足够看清沈砚的站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放松，毫无临战紧张。这种姿态不该出现在一个即将按下引爆键的人身上。
他往前踏了一步。
脚底传来轻微震动，头顶红灯闪了一下，随即熄灭。
警报没响。
他又走一步，再一步，首到踩上第三块压力板。依旧安静。
“你设的警报联动系统，电源延迟两秒。”尉迟铮开口，嗓音沙哑，“可我进来时，红灯反应太快了。真炸药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提示。”
沈砚没回头，但握遥控器的手指收紧了些。
“C区那个孩子，”尉迟铮继续说，“叫陈岩。十六岁，入队申请是你签的字。他死前最后喊的是‘队长救我’。”
沈砚肩膀猛地一颤。
尉迟铮抓住那一瞬的破绽，猛然加速冲上前。沈砚慌乱转身，抬手想按按钮，却发现对方早己预判动作，提前扑向死角——贴墙滑行，单膝点地，避开了最后一块隐藏的压力感应区。
左手如铁钳扣住沈砚手腕，向下一拧。遥控器脱手飞出，撞在墙上弹开，滚进角落。
沈砚踉跄后退，脊背撞上终端机柜，发出沉闷声响。他喘着气，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从容。
尉迟铮站首身体，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军刺无双之龙脊归来》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军刺缓缓抬起，刀尖抵住沈砚喉结下方三厘米处的皮肤。力道不重，但足以让对方感受到锋刃的寒意。
“三年前庆功宴，你往酒里下毒。”尉迟铮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八个人倒下，没人知道为什么任务失败。他们到最后还以为是自己出了错。”
沈砚张了张嘴，想笑，嘴角抽动几下，却没成功。
“你觉得你是对的？”尉迟铮盯着他的眼睛，“牺牲平民是为了成果，杀兄弟是为了大局？你说外面不讲规矩，所以你先坏了规矩？”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干净的地方。”沈砚终于开口，声音干涩，“你以为毁了我，江州就能变好？明天会有新人接手我的网络，他们会更狠，更隐蔽。毒根不在人，而在人心。”
尉迟铮没回答。他只是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压力，军刺的尖端陷进皮肉半毫米，一丝血线顺着刀刃流下，在冷光下泛着暗红。
“我不清完毒。”他说，“但我清你。”
沈砚呼吸急促起来，额角渗出汗珠。他试图抬手反击，却被对方一眼看穿意图，左臂瞬间被反剪到背后，整个人被迫前倾，脖子完全暴露在刀锋之下。
“你错了。”沈砚咬牙，脖颈青筋暴起，“你从来都不是审判者。你只是另一个执刀的罪人。”
尉迟铮的眼神没变。他松开压制的手，将沈砚推回墙边，仍用军刺锁定咽喉位置。两人都站着，呼吸交错，空间狭小得几乎能听见彼此心跳。
远处传来低频嗡鸣，像是警笛由远及近，穿过地下层的通风管道传进来。声音微弱，但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沈砚忽然笑了，笑声短促而破碎。
“听到了吗？”他说，“他们来晚了。这里的一切，早就该结束了。”
尉迟铮的目光扫过终端屏幕。上面还残留着未关闭的界面：一份加密传输日志，时间戳停在十分钟前，目标地址是一串跳转服务器。文件内容未知，但发送记录确凿。
他收回视线，重新落在沈砚脸上。
“你还记得陈岩的脸吗？”他问。
沈砚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瞳孔深处第一次浮现出类似恐惧的东西。
“你不该活着回来。”他低声说。
尉迟铮手腕微动，军刺沿着喉管向上滑了半寸，停在甲状软骨边缘。
门外突然传来震动，像是重型车辆碾过地面，整条通道微微摇晃。灰尘从接缝处簌簌落下。
沈砚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尉迟铮的刀尖轻轻压进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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