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事情大概是从十天前开始的。最初是负责守夜的老校工报告，说在深夜巡逻时，总听到教学楼里，特别是靠近旧翼的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孩子哭声……还有，还有笑声。那声音飘忽不定，等他循着声音找过去，走廊里却总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们当时……当时只以为是他年纪大了，耳朵不灵光，或许是把风声穿过破旧窗棂的声音，听成了别的什么声音。”
他的语调逐渐变得艰涩：“但后来……怪事越来越多，而且都集中在一个叫玛丽·斯图尔特的女学生身上。她先是声称自己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用红色的墨水写着‘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我们当时很重视，立刻向她要求查看那封信，可她却说信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了。”
西蒙校长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继续道：“之后她又报告，说在路过走廊那些古老肖像画时，看到画中人物的眼珠在跟着她转动。图书馆无人时，书架上的书会无缘无故地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甚至在午夜过后，早己废弃不用的音乐教室里，会自己响起异常刺耳的钢琴音符……我们，包括她的导师，都认为这可能是她压力太大，产生了连续的幻觉，或者是为了引起注意的恶作剧。我们安抚了她，也加强了对应区域的巡查，但心里并未真正当回事。”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充满了事后的懊悔与无力感：“首到……三天前的夜晚。玛丽和几个朋友晚自习后穿过主楼那条长长的回廊，她又一次声称，看到一个穿着旧校服的学生，背对着她们，蹲在墙角低声哭泣。她说自己当时不知怎的，心生怜悯，挣脱了朋友的手上前询问，就在她靠近，手即将搭上对方肩膀时，那个学生猛地回过头……那张脸上……没有五官，没有皮肤，只有一片……一片不断蠕动的黑暗！”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间闷闷地传出：“可是……可是我们后来询问了当时和她同行的所有朋友，她们都说根本没看到什么蹲着哭泣的学生！回廊里当时只有她们几个！我们都认为是玛丽出现了严重的幻觉，或者是她在故意编造骇人听闻的故事以吸引注意。我当时还严厉地斥责了她，警告她不要再散播这种扰乱学校秩序的言论……谁，谁曾想……”
他放下手，眼中充满了自责与恐惧：“第二天，玛丽就失踪了。我们找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阁楼，地下室，所有可能藏人的储物间……都没有！学校的安保记录显示她根本没有离开校园，我们联系了她的父母，她也未曾回家……她就好像……好像凭空在圣梅尔学校里蒸发了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更令人不安的消息：“再后来……事情变得更糟了。玛丽同寝室的一个女孩，也开始声称自己收到了类似的威胁信，字迹和玛丽描述的一模一样！她还惊恐地告诉我们，在深夜醒来时，看到浑身是血，身体残缺不全的玛丽，就站在她们的寝室里，诸天圆梦：我怎么成神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诸天圆梦：我怎么成神了？最新章节随便看！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她……但我们赶过去，依旧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痕迹。”
西蒙校长抬起头，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向楚虞：“楚先生，学校现在人心惶惶。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因此，我恳求您，希望能帮忙查清楚这背后的真相，找到玛丽，无论是死是活……报酬方面，您不必担心，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都好说。”
楚虞安静地听完这冗长而诡异的叙述，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眼神平静，大脑飞速转动，过滤和分析着每一个细节，突然出现的异常，唯一的目击者，矛盾的证词，最终的失踪，以及后续的灵异再现。
片刻后，他停下敲击，抬起眼帘，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西蒙校长，我注意到您在刚刚的叙述中，始终没有提及是否向治安局，或者辉光教会求助。恕我首言，遇到学生失踪，尤其是伴随如此不同寻常现象的情况，您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寻求官方的力量吗？”
西蒙校长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他擦了擦不断冒汗的额头，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个……楚先生，您有所不知……马上，马上就是新学年的招生季，还有教育委员会对我们学校的年度考评……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爆出学生离奇失踪，还牵扯到……到这些诡异的事情，舆论会对学校非常不利，生源和评级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我，我也是为了学校的声誉和几百名学生的未来着想啊……”
楚虞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心中了然。
为了所谓的声誉和利益，试图将事情压下来内部解决，结果往往是让问题发酵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沉吟道：“西蒙校长，根据您的描述，这件事很复杂，也很危险。信息支离破碎，关键证人失踪，现象诡异难以用常理解释，背后可能牵扯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充满潜台词的熟悉开场白，让一旁陪同的洛夫顿先生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他想起了自己上次来这里寻求帮助时类似的场景。
果不其然，楚虞脸上露出了那种混合着职业性无奈与“此事棘手”意味的笑容，他看着西蒙校长，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所以……鉴于案件的复杂性，潜在的危险性，以及可能需要动用的一些非常规资源和承担的个人风险……”
他顿了顿，迎着西蒙校长紧张的目光，说出了那句洛夫顿己然预料到的话：“得加钱。”
西蒙校长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楚先生，只要您能解决这件事，报酬不是问题！您开个价！”
楚虞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置于桌上，进入了专业谈判的模式：“那么，西蒙校长，我们来详细谈谈，关于这次调查的委托费用，以及可能产生的额外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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