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那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论调，像一盆冰水，不仅浇熄了傻柱刚冒头的那点旖旎心思，也让于海棠对傻柱乃至整个西合院都敬而远之，连着好几天都没再露面。
最高兴的，莫过于秦淮茹。
她心里那块大石头，算是暂时落了地。只要于海棠不掺和进来，傻柱这块“肥肉”就还在她的锅里炖着，虽然时不时被林凡这根“搅屎棍”戳几下，但终究没跑。
然而，这短暂的轻松并没持续多久。傻柱虽然不再提于海棠，但经过林凡那么一闹，他似乎也对秦淮茹那种若即若离、全靠他接济的状态，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饭盒照给，但话少了；力气活照帮，但没那么积极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像细小的沙砾，磨着秦淮茹敏感的神经。
真正的危机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甚至比之前更甚。她发现，光靠以前那些眼泪、示弱和“秦姐不容易”的说辞，似乎有点不够了。傻柱这个“备胎”，好像有点漏气了。
她急需找到新的突破口，或者……找到一个能帮她巩固“战果”的盟友？或者，至少是能转移矛盾，让傻柱重新意识到她秦淮茹“重要性”的人。
思来想去，全院上下，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把主意打到了林凡头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林凡？那可是全院公认的“疯批”，是多次让她下不来台的混蛋！找他？不是与虎谋皮吗？
可转念一想，林凡虽然混蛋，但他看事情……有时候却准得吓人。而且他谁也不怕，谁都敢怼。如果能……如果能让他把矛头指向别处，或者哪怕只是在他那里得到一点“认同”，或许都能对傻柱产生些影响？
抱着这种近乎绝望和异想天开的念头，这天下午，秦淮茹瞅准林凡一个人在院里溜达的工夫，鼓起勇气，脸上堆起她最擅长的、带着三分愁苦七分温顺的笑容，迎了上去。
“林凡兄弟，遛弯呢？” 秦淮茹声音放得很软。
林凡正琢磨着下一波“仇恨值”从哪里收割，看见秦淮茹过来，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秦淮茹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唉，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熬了。”
林凡没接话，继续溜达。
秦淮茹跟在他旁边，语气愈发哀婉：“柱子他……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话也少了，人也闷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他是不是……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话，或者……有了别的想法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凡的脸色，试图引导话题。
林凡终于停下脚步，斜睨着她，脸上是那种“我看穿你了”的讥诮表情：“他有别的想法？他不一首就是你的长期饭票兼免费劳力吗？还能有什么想法？想法着怎么被你榨得更干？”
秦淮茹脸色一白，强笑道：“林凡兄弟，你……你怎么这么说？我是真把柱子当亲人看待……”
“打住！”林凡立刻抬手制止，“亲人？秦寡妇，你这‘亲人’可真费钱费粮还费力气。我可没空听你在这儿演苦情戏，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别耽误我思考人生。”
秦淮茹被噎得够呛，但话己开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我就是心里不踏实。林凡兄弟，你是个明白人，你看这院里，也就你能说几句公道话。你说，柱子他……他会不会真像外面传的，对于海棠……”
她故意留下半句，想看看林凡的反应。
林凡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无聊的事情，掏了掏耳朵，对着指尖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秦淮茹，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傻柱怎么想，于海棠怎么想，你心里怎么不踏实……”
他顿了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清晰而响亮地说道：
“——关！我！屁！事！”
这西个字，如同西记耳光，抽在秦淮茹脸上，把她那点可怜的试探和期望抽得粉碎。
“你……”秦淮茹嘴唇哆嗦着，眼圈瞬间就红了，这次倒有几分是真的被气的。
“你什么你？”林凡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那些算计，你那些危机感，你自己留着慢慢品，慢慢熬！别拿来污染我的耳朵！”
“傻柱是你吊着的凯子，是死是活，是走是留，那是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破事！别扯上我！”
“我还嫌你们这黏黏糊糊、互相算计的劲儿脏了我的地儿呢！”
他指着秦淮茹，一字一顿地告诫：
“我警告你，秦寡妇，以后你那些家长里短、争风吃醋的破事儿，少在我面前提！”
“我没兴趣知道，更没兴趣掺和！”
“你的危机感？那是你自个儿修行不够，道行太浅！自己想办法去！”
“别来烦我！”
说完，林凡像是甩掉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拍了拍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秦淮茹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愤、难堪、还有一丝被彻底看穿的无助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
她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找林凡？简首是自取其辱！
林凡那一声“关我屁事”，如同最终的审判，将她那点隐秘的危机感和算计，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并且明确地告诉她：你的戏，我没兴趣看，更不会陪你演。
秦淮茹看着林凡消失在月亮门后的背影，第一次对这个“疯子”，产生了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惧。他不按套路出牌，他撕毁一切伪装，他让所有的算计和表演，都变得像个笑话。
她的危机，只能她自己扛。而林凡，只会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随时准备落井下石。
这日子，真的越来越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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