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就一个公用的小厨房，平时几家轮流使，赶上饭点就得排队，磕磕碰碰是常有事儿。林凡以前都是错开高峰，随便弄点吃的糊弄肚子，尽量避免跟人打交道。
但自从吃了傻柱那油汪汪的饭盒，肚子里那点馋虫就被彻底勾起来了。光啃窝头就咸菜，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他琢磨着，那点钱票得省着花，但改善伙食迫在眉睫。厂里食堂的菜油水少，傻柱那饭盒也不是天天能忽悠到手。想来想去，还是得自己动手。
他去供销社咬牙买了小半斤肥肉膘，又买了颗大白菜和几个土豆，打算炼点猪油，炒个白菜，也能多吃几顿。
晚上，他瞅着厨房好像没人用了，便端着东西过去。刚把肥肉膘切了扔锅里，熬上油，香味刚飘出来，秦淮茹就端着个盆进来了。
盆里是几个窝头和一碟咸菜疙瘩。
她一进来，就皱了皱眉，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像是嫌油烟大。目光扫过林凡锅里那正在滋滋冒油、逐渐变黄的油渣，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凡兄弟，做饭呢？”秦淮茹脸上挤出一点笑，把盆放在灶台另一边，准备热窝头。
“嗯。”林凡懒得搭理她，专心看着锅里的油渣，这可都是宝贝，不能熬糊了。
秦淮茹一边往锅里溜窝头，一边状似无意地说：“今天这厨房轮到我家用了吧？三大爷家刚用完，该我家了。”
林凡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三大爷家用完，就该你家？这规矩谁定的？我进来的时候可没人。”
公用厨房的使用顺序一首是笔糊涂账，基本谁先占到算谁的，或者看谁更不好惹。
秦淮茹被噎了一下，语气软了几分，带着点委屈：“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就是孩子等着吃饭，有点急……”
林凡嗤笑一声：“谁家吃饭不急？我这也等着呢。”
两人一时无话，厨房里只剩下油锅的滋滋声和窝头热气的噗噗声。
林凡的油渣快熬好了，金黄酥脆，香气扑鼻。他拿起筷子准备捞出来。
就在这时，秦淮茹突然“哎呀”一声，手一抖，那碟咸菜疙瘩不知怎么就打翻了，黑乎乎的咸菜汁溅出来几点，正好落在林凡刚捞出锅、放在碗里的油渣上！
“对不起对不起！”秦淮茹连忙道歉，手忙脚乱地拿抹布去擦灶台，表情慌乱又无辜，“我没拿稳……真是的……”
林凡看着那几颗沾了咸菜汁的油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没拿稳？早不翻晚不翻，偏偏等他油渣出锅的时候翻？那咸菜碟子离她的窝头锅八丈远，能“不小心”打到这边来？
这他妈分明是故意的！看他有点油水，心里不平衡，使坏恶心他！
“没事。”林凡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冰冷。他把那几颗脏了的油渣挑出来扔掉，心里那股火蹭蹭往上冒。
秦淮茹还在那假惺惺地道歉：“真对不住，林凡兄弟，你看这……要不，我赔你点咸菜？”
林凡没理她，把剩下的干净油渣收好，猪油舀进罐子里。然后开始洗锅，准备炒白菜。
秦淮茹热好了窝头，却没走，磨磨蹭蹭地收拾着，眼睛时不时瞟向林凡那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和案板上的土豆。
林凡心里冷笑，知道她肯定又琢磨着怎么占点便宜。比如“借”点白菜叶，或者“尝”块土豆。
果然，秦淮茹开口了，声音柔柔弱弱：“林凡兄弟，你这白菜真好……棒梗这几天老是吵着想吃白菜馅饺子，我这……”
话没说完，林凡突然“啊呀！”一声大叫，手里的洗锅水瓢“不小心”一滑，半瓢带着油花和菜叶的涮锅水，精准地泼在了秦淮茹刚热好的那一盆窝头上！
哗啦！
窝头瞬间被油腻的脏水泡了个透心凉！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林凡学着秦淮茹刚才的语气，表情夸张地“道歉”，“手滑了！没拿稳！真是的！”
秦淮茹看着那一盆彻底报废的窝头，眼睛都首了，脸瞬间白了：“你！林凡！你干什么！”
林凡拿起抹布，慢悠悠地擦着灶台，一脸“无奈”：“不好意思啊，秦姐。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这……要不，我赔你点涮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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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盆窝头：“你……你就是故意的！你赔我窝头！”
“故意？”林凡脸色一冷，把抹布一摔，“你刚才打翻咸菜碟是不是故意的？嗯？我熬点油渣你就看不顺眼，非得给我添点恶心？现在跟我在这装受害者？”
他的声音提了起来，确保厨房外都能听见：“你的窝头是粮食，我的油渣就不是了？你的咸菜汁能‘不小心’飞我碗里，我的涮锅水就不能‘不小心’洒你盆里了？哪来的道理！”
“你胡说！我就是没拿稳！”秦淮茹尖声反驳，眼圈开始发红，演技说来就来。
“哟，没拿稳？”林凡冷笑，“那巧了，我也没拿稳。看来这厨房地滑，咱们以后都得小心点。”
外面的邻居己经被惊动，纷纷探头来看。
“怎么了这是？”
“好像林凡把秦淮茹的窝头给泼了？”
“因为啥啊？”
易中海和傻柱也闻声赶了过来。
傻柱一看秦淮茹红着眼圈，对着那一盆脏水泡窝头掉眼泪，顿时火冒三丈，冲着林凡就吼：“林凡！你他妈又找事！欺负秦姐算什么本事！”
易中海也沉着脸：“林凡！怎么回事！怎么又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的！”
林凡还没说话，秦淮茹就先哭诉起来，颠倒黑白：“一大爷，傻柱……我就是热个窝头，不小心碰倒了咸菜碟，可能溅了点点汁子到林凡兄弟那边，我都道歉了……可他……他就故意泼水，把我家晚饭全毁了……这让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傻柱一听，更是气得不行：“林凡！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为这点事就糟蹋粮食！欺负孤儿寡母！”
易中海也痛心疾首：“林凡！你太过分了！快给淮茹道歉！赔人家粮食！”
林凡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里冷笑连连。
他等他们表演完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一大爷，何雨柱，你们问怎么回事？行，我告诉你们。”
他指着那盆脏窝头：“我的油渣出锅，她咸菜碟‘不小心’打翻，汁水精准溅我油渣上。我炒菜，她窝头热完了不走，盯着我的白菜土豆，想干嘛？不就是想‘借’点‘尝’点吗？我不给，她就堵着路。我端水瓢，她‘刚好’挡一下，我‘不小心’手滑，水就泼她窝头上了。”
他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易中海和傻柱脸上：“事情就这么简单。至于谁先动的手，谁心里有鬼，大家自己判断。”
“你放屁！”傻柱根本不信，“秦姐怎么可能那样！”
“就是不小心！”秦淮茹哭道。
林凡嗤笑：“对啊，都是不小心。她可以不小心，我为什么不能不小心？怎么，她的不小心是意外，我的不小心就是罪大恶极？易师傅，您这道德标准，又开始双标了？”
易中海被噎得说不出话。
林凡继续道：“赔粮食？行啊。她先赔我那几颗被咸菜汁糟蹋的油渣！赔完了，我立马赔她窝头！公平合理吧？”
傻柱吼道：“几颗油渣能跟一盆窝头比吗！”
“哦？”林凡眼神一厉，“粮食还分三六九等？她的窝头是粮食，我的油渣就不是？国家规定的？还是你何雨柱规定的？你食堂班长当惯了，给人打饭抖勺抖出优越感了？”
“你！”傻柱被怼得哑口无言。
林凡不再理他们，拿起自己的油罐、油渣和菜，对着还在哭哭啼啼的秦淮茹和脸色铁青的易中海、傻柱，冷冷地撂下一句话：
“以后，谁再敢‘不小心’碰我的东西，我就更‘不小心’地碰回去。不信，再试试。”
说完，端着东西，扬长而去。
留下秦淮茹对着那盆脏窝头傻眼。
傻柱气得原地转圈。
易中海脸色难看至极。
围观的邻居们窃窃私语，虽然觉得林凡手段激烈，但回想秦淮茹平时的做派……似乎，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这一次，泼脏水大战，林凡完胜。
至少，短时间内，没人敢再在厨房跟他“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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