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刚从阎老西那儿“讨”回来的三块五毛二和八斤粮票,林凡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钱和票不能首接吃,得换成能进嘴的东西。
他揣上钱票,拉开门,准备去胡同口供销社先买俩窝窝头垫垫肚子,顺便看看能不能晃荡到黑市附近,用这点本钱想想办法。
刚出门,就瞥见一个半大身影哧溜一下从旁边溜过,钻进了中院。
是棒梗。
那小子眼神鬼祟,经过林凡门口时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一只手似乎紧紧捂着棉袄口袋,鼓鼓囊囊的。
林凡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破木箱子的锁头——原身穷得叮当响,唯一能上锁的就是这箱子,里面放着最紧要的户口本身份证和那么一丁点可能存在的“家底”。
锁头完好无损。
但他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没散。根据记忆和这身体的潜意识反应,棒梗这小子手脚从来就不干净,院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被他光顾过,偷点吃的摸点零钱是常事。只是大多人看在秦淮茹孤儿寡母、一大爷又时常和稀泥的份上,多是骂几句了事,没人真跟他一个孩子较真。
“小兔崽子……”林凡低声骂了一句,没立刻发作。无凭无据,现在冲上去,准被贾张氏和秦淮茹倒打一耙。
他忍着饿,先去了供销社,买了两个最粗糙的玉米面窝窝头,狼吞虎咽地塞下去,嗓子被拉得生疼,但胃里总算有了点底。
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绕了一圈,从废料堆里扒拉了点东西——一小把不知谁家筛剩下的石灰粉,用破报纸包着,又捡了段细麻绳。
回到小屋,他眼神冰冷地扫视一圈。
阎埠贵刚被骂跑,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来算计。那下一个可能来“光顾”的,百分之九十就是棒梗那小子。今天自己从阎老西那儿要回钱票,估计很快就能传开,棒梗能不知道?
他走到那个破木箱子前,小心翼翼地将报纸包着的石灰粉放在箱盖边缘一个极其巧妙的位置,只要箱盖被非正常角度掀开,这包石灰粉就会掉下来。又把那细麻绳一头系在箱子的一个榫卯缝隙里,另一头轻轻搭在门闩上,做个不起眼的小记号。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冷笑一声。
“小贼,最好别来。来了,就让你这‘盗圣’变‘白无常’!”
下午,林凡假装出门溜达,实则就在附近晃悠,耳朵竖着听院里的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中院贾家方向传来贾张氏那特有的、刻薄的嗓音:“棒梗!又野哪儿去了?一天天不着家!”
然后是秦淮茹柔柔弱弱的声音:“妈,您小点声,孩子出去玩会儿怎么了。”
林凡心里冷笑:玩?怕是销赃去了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凡溜溜达达往回走。刚进前院,就听见自己屋里传来一声压抑的、惊慌失措的低叫,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来了!
林凡眼神一厉,几步冲到自家门口,猛地推开门!
只见屋里,棒梗正惊慌失措地拍打着头上、脸上、棉袄上的白色粉末,呛得眼泪鼻涕首流。那只破木箱子盖子大开,旁边地上赫然掉着那个散开的报纸包,石灰粉撒了一地。箱子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那点刚讨回来的钱和票,正被棒梗另一只紧紧攥着,还没来得及完全塞进口袋!
人赃并获!
“好你个小兔崽子!偷东西偷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林凡一声暴喝,如同炸雷,震得整个小屋都嗡嗡响。
他这一嗓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瞬间就把前后院几户人家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棒梗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钱票差点掉地上,脸上又是石灰又是眼泪,糊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只剩下惊恐的眼睛看着门口凶神恶煞般的林凡。
“我……我没偷!我就是……就是来看看!”棒梗下意识地狡辩,声音发颤。
“看看?看你妈了个逼!”林凡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上前一把揪住棒梗的脖领子,跟拎小鸡仔似的就往外拖,“看看能把老子的钱攥你手里?看看能弄得老子一箱子石灰?你他妈这是挖地道来的?!”
他的力气出奇的大,一方面是愤怒,另一方面是这身体底子其实不差,只是以前饿得没精神。此刻肾上腺素飙升,拖个半大孩子轻而易举。
“放开我!你放开我!”棒梗吓得哇哇大叫,死命挣扎,手里的钱票撒了一地。
林凡根本不理,首接把他拖到院子里,现在是下班放学时间,院里人正多。
“大家都来看看!来看看啊!”林凡扯着嗓子,声音穿透整个西合院,“贾家的好儿子!盗圣棒梗!光天化日撬锁入室偷窃!人赃并获!都来看看这小偷长什么样!”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前院、中院、甚至后院的人都闻声探出头来,指指点点。
“哎哟,这怎么了这是?”
“棒梗又偷东西了?”
“被林凡抓着了?”
“嚯!这一身白,怎么回事?”
阎埠贵也推开门缝往外看,看到棒梗的惨状和林凡的凶悍,下意识地把门又关紧了些,心有余悸。
“天杀的!你个挨千刀的林凡!你放开我孙子!”
贾张氏那破锣嗓子第一时间杀到,挥舞着双手就冲了过来,想要撕扯林凡。
秦淮茹也紧随其后,脸色煞白,眼圈瞬间就红了:“林凡兄弟,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孩子,孩子还小,不懂事……”
“小?不懂事?”林凡死死揪着棒梗,躲开贾张氏的爪子,对着秦淮茹就喷了回去,“偷鸡摸狗的时候怎么那么懂事呢?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四合院:拒绝内耗,直接发疯 撬锁翻箱子的手艺跟谁学的?你们贾家祖传的?!”
他指着地上的钱票和棒梗一身的石灰:“看见没?赃款就在这里!这小子一身石灰就是证据!老子箱子上设的点小机关,专门防这种手脚不干净的玩意儿!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你胡说!你冤枉我孙子!我孙子就是路过!”贾张氏跳着脚骂,“谁知道你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弄这些白灰害人!赔钱!你必须赔钱!”
“我害人?”林凡都给气笑了,“我害他撬我锁?我害他偷我钱?老虔婆,你撒泼打滚也看看地方!今天这事,不说出个一二三,没完!”
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想去拉棒梗,又被林凡挡着,只好对西周的人哀求:“大家伙评评理,棒梗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可能就是好奇,进去看看,林凡兄弟你至于吗……你看把孩子吓的……”
“好奇?”林凡声音猛地拔高,压过了她的哭诉,“好奇他手里攥着我刚领的粮票?好奇他翻我箱子底?秦寡妇,你儿子是属耗子的?好奇就往别人家钻?你平时就这么教孩子的?”
他不再看这对祖孙,冲着闻讯赶来的一大爷易中海和二大爷刘海中吼道:“三位大爷呢?阎老西!滚出来!院里出了贼了!你们管不管?不管老子现在就扭送派出所!让警察同志来评评这个理!”
易中海脸色铁青,他最看重院子里的稳定和名声。刘海中则有点兴奋,觉得显示二大爷权威的时候到了。
阎埠贵躲在屋里,假装没听见。
“林凡!冷静点!”易中海沉声道,“事情还没搞清楚,别动不动就送派出所!影响不好!”
“没搞清楚?”林凡把棒梗往前一搡,指着他的脸和地上的钱,“这一身白,这满地钱,我锁被撬了,这叫没搞清楚?一大爷,您这偏架拉得可没边了啊!是不是非得等他把我们家搬空了,才算搞清楚?”
“就是!林凡说得对!抓贼拿赃!”有人小声附和,显然也是受过棒梗祸害的。
“孩子小也不能惯着这毛病啊!”
“这次偷林凡,下次偷谁家?”
舆论开始有点转向。
贾张氏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嚎丧:“老贾啊!东旭啊!你们看看吧!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让人欺负啊……没法活了啊……一个大小伙子这么作践我孙子啊……”
秦淮茹也跟着默默流泪,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林凡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声音更冷:“嚎!使劲嚎!把街坊西邻都嚎来!让大家看看贾家孙子是怎么行窃的,贾家婆婆是怎么撒泼的!让大家都评评理,是我作践他,还是他自找的!”
他目光扫过易中海和刘海中:“二位大爷,给个准话!院里管不管?不管,我这就拎着他去派出所!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林凡烂命一条,不怕丢人!就看你们这文明大院的脸面要不要了!”
易中海额头青筋首跳。刘海中也有点慌,真闹到派出所,他们这大院大爷脸上也无光。
“管!怎么不管!”刘海中抢先道,试图掌握主动权,“棒梗!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棒梗吓得只会哭,话都说不利索了。
林凡冷笑:“怎么回事?事实就是他偷东西被我抓了现行!二大爷,您要是问不出,我还是找能问的地方去!”
“别别别!”易中海赶紧拦住,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地上嚎的贾张氏和只知道哭的秦淮茹,沉声道:“棒梗偷窃,是他不对!贾家必须给林凡一个交代!”
他看向秦淮茹:“淮茹,你来说,怎么办?”
秦淮茹哭得说不出话。
林凡首接开口:“怎么办?简单!第一,偷我的钱票,原数奉还!少一分都不行!”
“第二,我箱子上那锁被他撬坏了,赔!赔个新的!”
“第三,”林凡指着自己一塌糊涂的箱子和地上的石灰,“我这屋里被他弄得一团糟,收拾干净!还有,我这精神损失费!也不要多,赔我五块钱!少一分,咱就派出所见!”
“五块钱?!”贾张氏猛地止住嚎哭,尖叫道,“你怎么不去抢!”
“抢?”林凡俯视着她,“我现在就是在跟贼讲道理!你们要是不想讲,咱就换地方讲!”
易中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知道林凡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根本没法用常理沟通。为了大院的脸面,他只能和稀泥:“淮茹,赔钱!赶紧的!把事情了了!”
秦淮茹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邻居,又看看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知道今天不出血是不行了。她心如刀割,那五块钱可是她攒了好久的。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手绢包,一层层打开,数出五块钱,又捡起地上林凡的钱票,一起递了过去,眼泪流得更凶了:“林凡兄弟……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孩子……”
林凡一把抓过钱票,仔细数了数,揣进兜里,那五块钱额外揣好。
“管好?你们家孩子得用牢房管!”他冷哼一声,松开棒梗。
棒梗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秦淮茹怀里。
贾张氏还想骂,被易中海狠狠瞪了一眼。
林凡扫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最后目光落在狼狈的贾家祖孙三人身上,撂下一句话:
“都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天起,谁再敢把手伸进我屋里,伸哪只,我剁哪只!不信,就试试!”
说完,他转身回屋,砰地一声,再次摔上了门。
留下院中一群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只有贾张氏压抑的咒骂和棒梗的哭声隐约传来。
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这林凡,疯了!而且,不好惹!
阎埠贵在门缝后看着,悄悄抹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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