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西合院里还残留着昨夜冷清的年味和淡淡的硫磺气息。孩子们早就盼着这一天，能捡些没炸响的小鞭儿，或者等着看哪家放大鞭炮。
林凡被冻醒，裹着被子坐起来，听着院里隐约传来的小孩嬉闹声，心里琢磨着怎么给自己找点乐子。过年？过个屁年，还不如平常日子清净。
他正想着，就听见中院传来一阵嚣张的笑骂声，是许大茂。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挂挺长的鞭炮，正拿在手里显摆。
“瞧见没？真正的浏阳千响鞭！听听这动静！”许大茂得意洋洋地对围着他的几个半大孩子吹嘘，故意把鞭炮抖得哗啦响。
他年前因为播片的事挨了处分，扣了工资，在厂里和院里都抬不起头，憋了一肚子火。这会儿好不容易弄来点稀罕物，恨不得全院子都知道他许大茂又“站起来了”。
棒梗、小当、槐花，还有刘光福等几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那挂红彤彤的鞭炮，满脸羡慕。
“大茂叔，什么时候放啊？”棒梗忍不住问。
“等着！等晌午太阳足了，找个宽敞地儿，让你们听个响！”许大茂故意吊胃口。
林凡隔着窗户缝看着，撇撇嘴。一挂鞭炮也值得嘚瑟？真是越缺什么越显摆什么。
他目光扫过院子，最后落在了后院那个公用厕所上。冬天茅坑冻得梆硬，味道虽然稍小，但依然是院里最不受待见的地方。
一个缺德冒烟儿的主意瞬间在他脑子里成型。
艺术就是爆炸？行啊，那就来个有味道的艺术！
他悄无声息地溜出屋，假装去上厕所，路过中院时，正听到许大茂在对秦淮茹吹牛，顺手把那挂鞭炮放在了旁边廊下的凳子上，去跟秦淮茹搭话了。
机会！
林凡脚步不停，如同鬼魅般经过凳子旁，手腕极其隐蔽地一抄，那挂千响鞭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滑进了他的袖筒里。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后院走，钻进厕所，关上门。
厕所里没人。他迅速行动起来，找根细绳，把整挂鞭炮的引线捆扎延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挂威力不小的“爆炸物”悬空吊在了最深那个茅坑的正上方！确保它能最大限度地发挥“音效”和“味效”。
做完这一切，他清理痕迹，溜了出来，回到自己小屋，如同什么都没发生。
许大茂跟秦淮茹吹完牛，回头想拿鞭炮继续显摆，却发现凳子空了！
“诶？我鞭呢？我那么大一大挂鞭呢？”许大茂顿时急了，西下寻找，“谁看见我鞭了？”
孩子们也帮忙找，可哪儿都没有。
“奇了怪了！刚才明明放这儿的！”许大茂挠着头，一脸晦气，“妈的，准是让哪个手贱的给顺走了！别让老子知道是谁！”
他骂骂咧咧，又不好声张，毕竟也不算大事，只能自认倒霉，心疼他那挂好鞭炮。
林凡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晌午时分，阳光最好。院里不少人都出来晒太阳，闲聊。孩子们还在念叨那挂丢失的鞭炮。
林凡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他揣着一盒火柴，再次溜达到后院厕所附近，假装闲逛。
看到左右无人，他迅速闪到厕所墙根下，划着火柴，点燃了那根精心布置的加长引线！
嗤——
引线冒着火星，迅速烧向厕所内部！
林凡转身就走，速度不快不慢，混入中院晒太阳的人群中，一脸平静。
就在人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
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猛烈、密集、如同炒豆般的爆炸声！
砰！啪！砰啪砰啪——！！！
声音又响又脆，还带着一种在密闭空间特有的回响和闷响，绝对不像是在空地上放鞭！
“哟！谁家放鞭呢？动静这么大？”
“听着像在后院？”
“这得是多大的炮仗啊？”
大家纷纷好奇地往后院张望。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硝烟和某种不可描述气味的怪风，从后院猛地席卷而来！
“呕……什么味儿啊？”
“这……这怎么有点像茅房……”
“谁他妈在茅房里放炮？！！”
众人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精彩！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大爷也懵了。
傻柱愣在原地。
秦淮茹捂住了鼻子。
许大茂先是惊讶，随即猛地想到他那挂失踪的鞭炮，脸色唰地白了！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看守厕所的老太太的惊呼声和叫骂声：“哎哟喂！缺了大德了！哪个天杀的在茅坑里放炮啊！崩得到处都是！没法进了！！”
轰！
人群炸开了锅！
在茅坑里放鞭炮？！！
这得是多损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啊！
大家顿时想起刚才那猛烈异常的爆炸声和现在这弥漫的怪味，一切都对上了！
“呕……”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太缺德了！这也太缺德了！”
“这谁干的？！抓住非打死不可！”
孩子们却觉得又恶心又刺激，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通红。
许大茂浑身冰凉，他几乎可以肯定，崩的就是他那挂千响鞭！可他不敢说！说了不就承认鞭炮是他买的了吗？而且谁信啊？大家只会觉得是他干的！
林凡混在人群里，皱着眉头，捂着鼻子，一副同样被恶心到的样子，还跟着谴责：“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大过年的，搞这种恶作剧，太不像话了！”
他的表情无比“真诚”，仿佛真的与此事毫无关系。
易中海气得胡子发抖，连声说：“查！必须查出来是谁！”
刘海中也跟着喊：“太不像话了！严惩不贷！”
但怎么查？谁也没看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成了西合院一桩无头公案。
只是后院那厕所，整整一天都没人敢进去，味道经久不散。
许大茂心疼他的鞭炮，更憋屈的是，他可能成了替罪羊，因为有人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了——毕竟他之前显摆过鞭炮，又突然“丢”了。
林凡深藏功与名，回到小屋，心情无比舒畅。
鞭炮炸茅坑？
艺术就是爆炸！
这声音，这味道，这效果……
完美。
许大茂，你的鞭炮，物尽其用了。
这年，过得有点意思了。
道德是没有的，心情是愉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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