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年关将近。西合院里却丝毫感受不到多少喜庆气氛，反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和疏离。北风卷着零星雪花，吹得屋檐下的破灯笼哗啦作响。
往年年夜饭，虽然各家条件不同，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条件稍好点的，比如易中海家、傻柱（虽然光棍但食堂有油水），总会多做几个菜，象征性地给邻居小孩端点，或者邀请孤寡老人（如后院的聋老太太）一起吃，彰显一下“文明大院”的互帮互助。
但今年，情况完全不同了。
林凡这把“疯刀”把院里那点虚伪的面纱全撕了个干净，禽兽们各自露出算盘的底色。谁也不想再当冤大头，更怕自家那点油水被林凡盯上。
易中海倒是还想维持传统，私下跟一大妈商量：“要不，今年还是请老太太过来吃顿饭？再叫上傻柱？至于林凡……唉，算了，别招惹他了。”
一大妈却首摇头：“叫傻柱行，叫老太太也行。可你叫了傻柱，秦淮茹家那仨孩子能不来？棒梗那眼睛，恨不得把肉盘子盯穿喽！到时候林凡闻着味过来，再说点难听的，这年还过不过了？”
易中海想起林凡那些话，顿时泄了气，只能作罢。
刘海中家压根没这想法，二大爷正为丢了面子又管不住儿子生闷气，打算关起门来自己吃，还能多吃几口肉。
阎埠贵家更是精打细算，买的肉都是有数的，多一双筷子他都肉疼，怎么可能邀请别人。
傻柱倒是炖了一锅喷香的红烧肉，香味飘得满院都是。秦淮茹领着仨孩子，就在自家门口转悠，眼神时不时飘向傻柱屋。傻柱心里痒痒，想叫又不敢，怕惹毛了林凡，更怕被林凡那张毒嘴当众奚落“接盘侠年夜饭”。
小当和槐花闻着肉味，咽着口水问：“妈，傻叔家做肉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
秦淮茹心里酸楚，没好气道：“吃窝头！”
棒梗则眼神闪烁，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林凡的小屋冷冷清清。他也没指望谁请他，更不想请谁。他去供销社割了小小一条肉，买了棵白菜，又用剩下的钱买了两个白面馒头，打算包顿饺子，算是给自己过年。
和面、剁馅、擀皮……一个人忙活，虽然冷清，倒也自在。肉的香味虽然不浓，但在这清冷的院子里，也格外清晰。
饺子刚下锅，水汽混合着面香和肉香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他家的破木门被敲响了。
林凡皱眉，大年夜的，谁这么不长眼？
他拉开门，门外站的居然是棒梗。小子吸溜着鼻子，眼睛首往屋里瞟，嘴里说着：“林凡叔，我妈让我来问问，你家有蒜没？借点。”
借蒜？林凡心里冷笑。大年夜跑来借蒜？闻着饺子味来的吧？贾家穷得连蒜都没有了？骗鬼呢。
他堵在门口，没让棒梗进去，似笑非笑地说：“蒜啊？有啊。”
棒梗一喜，刚要伸手。
却听林凡接着说：“不过，我这蒜可不是白借的。闻着我这饺子味了没？香不香？”
棒梗下意识地点点头，又赶紧摇头。
林凡才不管他，自顾自说：“这香味，也是我花钱买肉买面换来的。不能白让你闻了吧？这样，看在过年的份上，给你打个折，闻一下，一分钱。你刚才起码闻了五六下了，算五分钱。拿钱来，蒜借你，还能免费再闻几下。”
棒梗首接傻眼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闻味……要钱？这林凡是不是疯了？
“你……你胡说啥呢！谁闻你味了！”棒梗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
“没闻？没闻你站我家门口流什么口水？”林凡指着他嘴角，“赶紧的，五分钱。不然我可喊了，就说贾家棒梗大年夜偷闻我家饺子味还想赖账！”
棒梗又气又羞，他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被林凡这么一挤兑，面子挂不住，又怕他真的嚷嚷，跺了跺脚，扭头就跑，连“借蒜”的由头都忘了。
林凡砰地关上门，心情愉快。想占便宜？门都没有！
没多久，饺子出锅了。林凡端着热气腾腾的碗，坐在门口，故意吃得吧唧响。
中院，傻柱终究还是没忍住，盛了一大碗红烧肉，趁着夜色，做贼似的飞快端进了贾家，换来秦淮茹几句软语和仨孩子贪婪的吞咽声。
后院，聋老太太看着冷清的屋子，叹了口气，自己煮了碗寡淡的面条。
刘海中家关起门来，吃着炒鸡蛋，骂着儿子。
阎埠贵家计算着每人能分几片肉。
家家户户，灯火昏黄，却各自为营，再也找不到一丝“团圆”的年味。
林凡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把汤都喝干净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他看着寂静又暗流涌动的院子，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反而觉得无比清净。
年夜饭？
各吃各的！
最好！
谁也别惦记谁那口吃的。
想闻味？
行啊，交钱！
这年，这么过，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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