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最近活得特别小心，恨不得贴着墙根走，生怕哪口气喘大了又惹到前院那尊“疯神”。他那把宝贝算盘，也有些日子没敢在明面上拨拉了——主要是没什么能算计到林凡头上的，反而怕被林凡反过来算计。
但几十年养成的抠搜算计的性子，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尤其眼看着林凡最近似乎“宽裕”了点（从刘海中那儿讹了二十块，加上贾家“还”的三块五），阎埠贵那颗精于计算的心，又跟猫抓似的痒痒起来。
他不敢再明着占便宜，就开始琢磨些边边角角的小算计。
比如，公用水龙头滴答水，他过去用完了，总会下意识地把龙头再拧紧半圈，美其名曰节约用水，实则恨不得把那点水表不走字的余滴都省了。再比如，院里那点公用的照明电，他天黑就催着关灯，谁家多点会儿灯他都觉得肉疼。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林凡本来懒得搭理。首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晾在院里绳子上的一件旧工装褂子不见了。
那褂子虽然破，但还能穿。他里外找了一圈没找到，正纳闷儿，就看见阎埠贵家的小女儿阎解睇，穿着件明显大一号、颜色也眼熟的旧工装，正蹲在地上玩泥巴，袖口和下摆都卷着好几圈。
林凡眼神瞬间就冷了。
他走过去，指着阎解睇身上的衣服：“这衣服，哪来的？”
阎解睇吓了一跳，怯生生地说：“我……我爸给我的……说是我哥以前的……”
“你哥以前的？”林凡气笑了，阎解成能穿这么破的工作服？他首接拉着阎解睇：“走，找你爸问问去！”
阎解睇吓得哇哇哭，引来了三大妈和阎埠贵。
阎埠贵一看这场面，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他确实是看林凡那褂子晾那儿好久没收，又破又旧，以为林凡不要了，就顺手“捡”回来，改改给小女儿穿了。这点小便宜，他占得心安理得。
“林凡啊，怎么回事？吓着孩子了。”阎埠贵推着眼镜，强作镇定。
“怎么回事？”林凡指着阎解睇身上的衣服，“阎老师，这衣服，眼熟吗？怎么穿您家孩子身上了？”
阎埠贵干笑两声：“这个啊……嗨，我看这衣服晾那儿好些天了，风吹雨淋的，以为你不要了……孩子正好缺件罩衣，我就……废物利用嘛！节约是美德，对吧？”
“我不要了？”林凡冷笑，“我晾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要了？阎老师，您这‘捡’东西的习惯，是跟棒梗学的？还是你们读书人管这叫‘代为保管’？”
这话戳到了阎埠贵的痛处，他脸色涨红：“林凡！你怎么说话呢！一件破衣服而己！至于吗？我还你就是了！”说着就装作要去扒阎解睇的衣服。
小女儿吓得哭得更凶。
“还？”林凡拦住他，“现在知道还了？偷的时候怎么不想着？”
“谁偷了！我就是捡的！”阎埠贵嘴硬。
“行，捡的是吧？”林凡点点头，不再跟他争辩衣服的事，反而把目光投向了阎家窗台上放着的那把油光锃亮、被阎埠贵了半辈子的老算盘。
那算盘是阎埠贵的命根子，是他“文化人”和“精明”的象征。
林凡走过去，一把将算盘拿了起来。
“你干嘛！动我算盘干什么！”阎埠贵急了，上前要抢。
林凡轻易地躲开，手指拨弄着那光滑的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阎老师，您这算盘不错啊。珠子溜光水滑，框架也结实，用了不少年了吧？”林凡语气平淡，像是在闲聊。
阎埠贵警惕地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快还给我！”
“还给你？”林凡笑了，“急什么？我就是看看。听说您这算盘打得震天响，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那您算没算过，偷拿别人一件衣服，该赔多少钱？”
阎埠贵气得哆嗦：“我都说了是捡的！不是偷！一件破衣服，你想要，赔你五分钱顶天了！”
“五分钱？”林凡挑眉，手指突然用力一掰！
咔嚓！
一声脆响！
算盘框架边上的一根竹档，竟然被他硬生生掰断了！
上面穿着的五六颗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滚了一地！
“哎呀！我的算盘！”阎埠贵心疼得大叫一声，眼睛都红了，扑过来就想抢救。
林凡却毫不在意，顺手又把算盘翻过来，对着地上猛地一磕！
哗啦——！
又是十几颗珠子散落开来！整个算盘眼看就散架了！
“林凡！你混蛋！你赔我算盘！”阎埠贵看着宝贝算盘被毁，心都在滴血，跳着脚骂道。
三大妈也尖叫起来。阎解睇吓得忘了哭。
林凡把只剩下半残框架和几颗零落珠子的算盘，随手扔回阎埠贵怀里，拍了拍手。
“赔？”林凡一脸诧异，“阎老师，您说什么呢？我就是看看，没拿稳，‘不小心’掉地上了。这怎么能叫赔呢？就跟您‘不小心’捡了我的衣服一样，都是意外，对吧？”
他用阎埠贵自己的逻辑，狠狠地怼了回去！
“你……你明明是故意的！”阎埠贵抱着残破的算盘，气得快吐血了。
“故意？”林凡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滚到自己脚边的光滑算盘珠子，捏在指尖，对着阳光看了看，“哟，这珠子成色不错，滚得也挺远。看来是它自己长腿跑了，不想跟您那抠搜算盘待一块儿了。”
他把那颗珠子揣进自己兜里，然后指着地上散落的其他珠子和断裂的算盘框：
“阎老师，您看，这算盘珠子崩了，框架也断了。这可是您的心爱之物啊，价值肯定不止一件破衣服吧？”
“我呢，大人有大量，衣服的事，就不跟您计较了。至于您这算盘……”
他顿了顿，看着面如死灰的阎埠贵，慢悠悠地说：“我就‘捡’这么一颗珠子，当个纪念。剩下的，您自己慢慢‘捡’回去吧。看看还能不能凑合着用。”
“毕竟，节约是美德嘛！您说的。”
说完，林凡不再理会抱着算盘残骸、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阎埠贵，以及哭天抢地的三大妈，揣着那颗算盘珠子，吹着口哨走了。
阎埠贵看着一地的狼藉和怀里彻底报废的算盘，只觉得眼前发黑，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他这辈子的算计，他引以为傲的“文化人”象征，就这么被林凡用最粗暴、最羞辱的方式，彻底给“崩”了！
赔衣服？
老子崩了你的算盘！拿颗珠子抵债！
跟你那点算计比起来，老子这才是公平交易！
阎埠贵，你的算盘，以后就别打了。
反正，也打不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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