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骑着崭新的二手永久牌自行车，在胡同里溜达了好几圈，感受着路人投来的或羡慕或好奇的目光，首到天色渐晚，才意犹未尽地蹬回西合院。
他把车小心翼翼地停在自己屋门口最显眼的位置，又找了块旧布仔细盖好车座，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屋。
院子里异常安静。
往常这个时候，正是各家做饭、孩子玩闹、大人闲聊的时候，少不了各种嘈杂声。但今天，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林凡推开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能感觉到，好几扇窗户后面，都有目光瞬间投向他，又迅速移开。
中院，正在洗菜的秦淮茹听到车响，头埋得更低了，加快手里的动作。贾张氏在屋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陡然低了下去，变成含糊的嘟囔。棒梗想跑出来看新车，被秦淮茹一把拽了回去，低声呵斥了几句。
后院，刘海中家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似乎是二大妈在埋怨什么，但很快就被刘海中一声低吼打断，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显然，下午修车事件的后遗症还在发酵。
阎埠贵家更是门窗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没人在家。
就连平时最咋咋呼呼的傻柱，也只是在自己门口蹲着闷头抽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看到林凡推车回来，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随即狠狠吸了一口，扭过头去，没像往常那样瞪眼或者哼一声。
易中海倒是在院里，正背着手看似悠闲地踱步，但眉头紧锁，眼神飘忽，看到林凡，脚步明显顿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僵硬和不自然的笑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立刻转过身，假装看天看地，就是不再看林凡。
林凡心里门儿清。
这帮禽兽，是被他彻底整怕了，也整服了。
软的硬的，明的暗的，文的武的，他们能想到的所有招数，在林凡这里全都碰得头破血流，反而自己惹一身骚，丢人破财。
现在，他们终于达成了一个痛苦的共识：林凡，惹不起。
这个人，完全不按任何规则出牌，道德绑架无效，武力威胁反噬，官方渠道他能“发疯”，私下算计他能比你更狠更毒，还能顺手把你底裤都扒了卖钱。
跟他作对，没有任何好处，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损失。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当他透明，尽量不产生任何交集，避免任何可能引发冲突的由头。
于是，就形成了眼下这种诡异的“全院默契”：惹不起，但也没想躲得起——因为根本没地方躲，大家还得在一个院里过日子。
所以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敬而远之。
林凡对这种状态非常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们不惹我，我也不用费心思对付你们，大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这种“相安无事”是建立在林凡绝对强势的基础上的。一旦他露出半点软弱，这帮禽兽会立刻像鬣狗一样扑上来重新撕咬。
但林凡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溜溜达达走到公用水龙头前，准备接水洗脸。
正在接水的秦淮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低着头，端着盆快步走开了，连水龙头都没关。
林凡无所谓地耸耸肩，自顾自地接水。
旁边正在修自家门槛的阎解成，看到林凡过来，手里的锤子差点砸到手指，赶紧低下头，假装忙得不得了。
林凡洗完脸，端着盆往回走。
路过中院时，正好遇到许大茂垂头丧气地从外面回来——他还在为那八十块罚款和“丢失”的宝贝肉疼。看到林凡，许大茂像是见了鬼，猛地往旁边一跳，差点撞到墙上，然后贴着墙根，溜边飞快地窜回了家，砰地关上门。
林凡只觉得好笑。
回到小屋，他给自己下了碗面条，煎了个荷包蛋——现在有钱了，伙食得改善。
饭菜的香味飘出去，若是以前，少不了引来几声嫉妒的嘀咕或者小孩馋涎的目光。但今天，外面依旧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突然失去了嗅觉。
林凡乐得清静，吃得格外香甜。
吃完饭，他拿出新买的半导体收音机——这也是用娄晓娥的“赞助款”买的。调了半天，找到一个咿咿呀呀唱戏的台，声音开得不小。
这要是在以前，易中海早就出来摆一大爷的谱，说什么“影响邻里休息”了。但今天，收音机唱了半晌，院里愣是没人吭一声。仿佛大家都突然爱上了戏曲，或者集体耳聋了。
林凡听着戏，翘着二郎腿，盘算着明天再去信托商店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玩意儿。
这种被所有人忌惮、无视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
真好。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不欺负你们，但你们也别想来惹我。
咱们就保持着这种“默契”的距离，挺好。
当然，林凡知道，这种“默契”是脆弱的。禽兽们的怨恨和嫉妒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强行压抑了下去。像一堆暗火，随时可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再次燃起。
但他不在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们安分，大家没事。
你们要作死，我奉陪到底。
反正，最后吃亏的，肯定不会是我。
收音机里，老生苍凉的唱腔在寂静的西合院里回荡：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
林凡跟着哼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懒散而危险的弧度。
散淡？
现在这日子，才叫真正的散淡。
全院默契？
那就继续默契下去吧。
千万别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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