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刚给许大茂挖完坑，又给娄晓娥指了条“明路”，正美滋滋地回味着自己这一石二鸟的毒计，觉得自个儿简首是个天才。他揣着手，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溜达着往回走，准备回家继续躺着，等待好戏开场。
刚迈进西合院前院，就听见一阵熟悉的、拿腔拿调的咳嗽声。
只见二大爷刘海中，又挺起了他那标志性的肚子，背着手，在前院来回踱步，表情严肃，目光深邃（自以为的），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关乎国家命运、厂子前途的重大议题。
他旁边，倒霉催的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垂头丧气地站着，像霜打的茄子。阎埠贵则揣着手，在一旁陪着笑脸，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眼神里透着“又来了”的不耐烦。
“光天！光福！”刘海中停下脚步，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威严，“你们两个！最近思想上有没有要求进步？有没有认真学习最新的指示精神？”
刘光天嘟囔了一句：“爸，我们天天上班累得要死，哪有空…”
“放肆！”刘海中眼睛一瞪，“这就是你思想落后的表现！工作累，能成为不追求进步的理由吗？啊？你看看厂里现在的新气象！多少人都在积极向组织靠拢！你呢？就知道偷懒耍滑！”
刘光福小声辩解：“我们没有…”
“还敢顶嘴！”刘海中更来气了，手指头差点戳到儿子脸上，“我看你们就是缺乏锻炼！缺乏觉悟！从今天起，每天下班回来，给我抄写十遍…不，二十遍社论！深刻领会精神！写不完不许吃饭！”
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脸都苦成了倭瓜。
阎埠贵在一旁打着哈哈：“老刘啊，消消气，孩子还小，慢慢教，慢慢教…”
“小什么小！”刘海中大手一挥，官威十足，“老三家的解旷比他们还小呢，都知道积极帮忙做家务！这就是家教问题！老阎，不是我说你，你家那教育方式，也有问题！太松懈！”
阎埠贵：“……”我招谁惹谁了？
林凡靠在月亮门框上，看得津津有味。
这刘海中，真是记吃不记打啊。前几天被自己怼得差点脑溢血，这才消停几天？一看厂里风气有变，他那颗官迷心又按捺不住了！不敢去厂里领导面前现眼，就跑回院里，拿着俩儿子和邻居撒气，过他那可怜的“官瘾”。
这是病，得治。
林凡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踱步过去，脸上挂着那种让刘海中血压飙升的嘲讽笑容。
“哟，二大爷，这儿开家庭思想政治工作会议呢？还是街道居委会扩大会议？怎么没通知我啊？我也要求进步啊。”
刘海中一看见林凡，心里就咯噔一下，那股子刚提起来的官威瞬间泄了一半，但面上还得强撑着：“林凡！我们正在讨论严肃的思想问题！你少在这嬉皮笑脸！”
“思想问题？严重严重！”林凡连连点头，凑到刘光天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光天同志，我看你这面相…印堂发黑，眼神涣散，这是典型的…思想落后面相啊！”
刘光天：“？？？”
林凡又走到刘光福面前，摇摇头：“光福同志更严重！脚步虚浮，中气不足，这不仅是思想问题，怕是身体也被落后的思想拖垮了！”
刘光福：“我…”
最后，林凡站到刘海中面前，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啧啧称奇：“至于二大爷您嘛…问题最大！”
刘海中气得胡子翘：“我有什么问题！我是在教育他们！”
“您的问题就在于…”林凡猛地停下，盯着他，“官瘾入脑，无药可医！”
“你胡说！”
“我胡说？”林凡冷笑，“您瞅瞅您自个儿，在厂里一七级锻工，技术活儿不琢磨，整天琢磨怎么当官。回到院里，本事不大，官威不小。拿自己儿子当下属训，拿邻居当群众唬。您这官迷心窍的病，晚期了都！”
刘海中脸涨得通红：“我…我那是严格要求！是帮助他们进步！”
“拉倒吧！”林凡毫不客气地打断，“您帮他们进步？您先帮您自己进步进步吧！连自个儿儿子都管教不好，见您跟见阎王似的，您这领导能力体现在哪儿？体现在打儿子手劲大？”
噗嗤——不知道谁又没忍住。
刘海中气得浑身哆嗦：“林凡！你…你目无尊长！破坏我们家庭思想教育！”
“哎呦喂，好大一顶帽子！”林凡拍拍胸口，做害怕状，“二大爷，您这扣帽子的本事见长啊！跟厂里新上来那帮人学的？看来您这‘进步’的劲儿，没少往歪处使啊！”
他话锋一转，指向刘光天兄弟：“您真要帮他们进步？行啊！别光动嘴皮子。厂里不是号召支援三线建设吗？您带头，把您这俩儿子都送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那才是真进步！真光荣！您舍得吗？”
刘光天刘光福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刘海中也被将住了。送儿子去三线？那他老了谁养？他打死也舍不得啊！
“你看！怂了吧？”林凡嗤笑，“就会关起门来耍威风，真遇到事儿，屁用没有！就您这觉悟，还想着当领导？哪个领导像您似的，整天盯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拿儿子练手啊？”
“我…我那是从身边做起！从小事抓起！”刘海中强词夺理。
“得了吧！”林凡一摆手，“您抓什么了？您就会抓筷子吃饭，抓鸡毛掸子打儿子！真正的思想进步，是提高生产效率，是技术革新！您一七级工，琢磨出什么新技术了？搞出什么新发明了？没有吧？就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您这纯粹就是官瘾发作，过干瘾！”
句句如刀，刀刀扎心！
刘海中被怼得哑口无言，额头青筋暴跳，指着林凡的手指都在抖：“你…你…”
“你什么你？”林凡眼睛一瞪，“二大爷，我这可是现场给您诊治，免费的啊！您这病，叫‘权力妄想症’，得治！药方我都给您开好了：第一，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第二，把打儿子的劲头拿去钻研技术；第三，实在憋得慌，去胡同口对着石狮子训话，它保证不还嘴！”
“哈哈哈哈！”周围终于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光天和刘光福也憋笑憋得辛苦。
阎埠贵赶紧把头扭到一边，肩膀一耸一耸的。
刘海中彻底下不来台了，一张老脸涨成了紫茄子，感觉血压嗖嗖往上升，眼前阵阵发黑。他最后狠狠一跺脚，指着林凡：“你…你小子…给我等着！”
说完，也不敢再看众人嘲讽的目光，灰头土脸地、踉踉跄跄地冲回自己家，“砰”地一声摔上了门。估计又得在家闷气好几天。
林凡对着刘家紧闭的房门，大声补了一句：“二大爷，记得按时吃药！药不能停啊！”
然后，他拍拍手，仿佛刚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目光扫过一脸敬畏的刘光天兄弟和假装看天的阎埠贵。
“行了，散会！散会！思想教育失败！主治医师宣布，患者病情过于严重，建议放弃治疗。”
他溜溜达达地往后院走，嘴里还哼着：“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阎埠贵看着林凡的背影，下意识地擦了擦冷汗，心里再次坚定了“惹不起，躲得起”的六字方针。
而经此一役，二大爷刘海中那刚刚因为厂里风气变化而重新冒头的官瘾，被林凡一番“现场诊治”，连嘲带讽，彻底打回了原型，甚至可能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短时间内，他大概是没脸再在院里摆官威了。
林凡回到屋里，惬意地躺下。
“官瘾发作？哼。”
“一针见血，药到病除。”
“老子真是妙手回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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