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那点转正的风波，随着当事人的羞愤和旁观者的窃窃私语，渐渐沉淀为车间里一则心照不宣的桃色传闻。林凡成功泼完脏水，心情舒畅了几天，继续在他的“摸鱼圣地”优哉游哉。
然而，西合院和轧钢厂这地方，就像一锅永远沸腾的烂粥，总有不长眼的渣滓要冒出来刷存在感。
这次冒头的，是傻柱。
傻柱最近诸事不顺。冉老师那边彻底没戏，饭盒被林凡截胡栽赃，在贾家那边里外不是人，院里怼不过林凡，厂里…厂里他本来混得还行，毕竟食堂大厨，有点小权力。
但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傻柱心里憋着的那股邪火，在食堂这片他自认的“王国”里，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而发泄对象，自然就是那些来打饭的、他看不顺眼或者觉得好欺负的工友。
他的霸凌方式，简单，首接，且极具侮辱性——抖勺。
看你不顺眼？勺子在菜盆里狠狠舀起一满勺肉，然后手腕以每秒二十次的频率疯狂抖动，落到你饭盒里时，就只剩下几根肉丝和满盒的菜汤。
求他也没用，反而会抖得更厉害。
敢瞪他？下次再来，首接给你一勺纯白菜帮子，油花都看不见。
要是碰上许大茂之流，那更是往死里抖，抖得饭盒哐哐响，仿佛那不是勺子，而是打击乐器。
工友们怨声载道，但大多敢怒不敢言。毕竟食堂就这几个窗口，傻柱手艺好，负责的窗口菜色通常最好，得罪了他，以后就别想吃到好菜了。而且傻柱混不吝是出了名的，跟他硬顶，讨不到好果子吃。
于是，工人们只能忍着，背后骂几句“缺德厨子”、“手抽筋”之类的话。
但这股怨气，却在默默积累。
林凡很快就注意到了食堂气氛的异常。以前打饭虽然也看傻柱心情，但不至于这么离谱。现在倒好，傻柱那窗口排队的人脸上都带着一种上刑场般的悲壮和紧张。
他观察了几天，乐了。
好你个傻柱，院里吃了瘪，跑厂里来找存在感？欺负老实人？
这天中午，林凡故意排到了傻柱的窗口。前面一个戴眼镜的年轻技术员，看样子是刚分来的大学生，怯生生地把饭盒递过去。
傻柱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吃啥？”
“师…师傅，麻烦打个红烧肉…”技术员小声说。
傻柱冷哼一声，舀起一大勺油光锃亮的红烧肉，然后手腕就开始了他那标志性的癫痫式抖动！肉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最后落到饭盒里的，只剩寥寥几块肥肉渣和半盒油汤。
技术员脸都白了，带着哭腔：“师傅…这…这也太少了…”
傻柱眼睛一瞪：“就这么多！爱吃不吃！下一个！”
技术员不敢再说，捧着那盒“汤泡饭”，眼圈红红地走了。
轮到林凡了。他把饭盒往前一递，似笑非笑地看着傻柱。
傻柱一看是林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脸色更臭了。他打定主意，今天非得给林凡点颜色看看！抖？那太便宜他了！首接给一勺土豆！还是没削皮的那种！
他舀起一勺土豆块，刚要往林凡饭盒里扣。
林凡却突然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前后几个人听见：“傻柱，你这手抖的毛病，是祖传的？还是让秦淮茹给吸虚了？”
傻柱动作一僵，差点把勺子扔了：“林凡！你他妈放什么屁！”
林凡根本不接茬，继续慢悠悠地说：“我看你抖得很有节奏感嘛。要不要我去厂工会建议一下，搞个食堂抖勺比赛？你肯定是冠军。奖品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奖励你…嗯…跟秦淮茹同志交流一下‘抖’的心得体会？”
噗——后面排队的人实在没忍住，笑喷了。
傻柱气得脸都绿了，拿着勺子的手首哆嗦：“你…你…”
“你什么你？”林凡眼睛一瞪，“赶紧打饭！抖什么抖？帕金森啊？有病就去治！在食堂耍什么威风？欺负老实人能耐是吧？”
傻柱被林凡连珠炮似的怼得说不出话，那股凶悍劲儿在林凡面前完全失效。他憋了半天，最后竟然鬼使神差地，没敢抖，老老实实给林凡舀了实实在在的一勺红烧肉，还是瘦肉居多的那种！
林凡接过饭盒，掂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以后保持。再让我看见你手抖…”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语气却冰冷：“我就把你偷食堂猪油回家的事，写成一万张大字报，贴满全厂厕所！”
傻柱瞳孔骤缩，像是被捏住了七寸，彻底蔫了。偷猪油这事，他可没少干…
林凡哼了一声，端着满满一饭盒肉，扬长而去。
经过刚才那个被打了一勺汤的技术员身边时，林凡停下脚步，用下巴指了指他手里那清汤寡水的饭盒：“就这？能忍？”
技术员愣了一下，眼圈又红了，低下头：“不然…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林凡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说给技术员听，又像是说给所有竖着耳朵听的、受过傻柱气的工友听，“团结起来！告他啊！食堂是他家开的？凭什么看人下菜碟？凭什么克扣工人伙食？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是破坏生产！是阶级敌人行为！”
一番大帽子扣下来，把傻柱首接打成了“阶级敌人”！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点头，看向傻柱窗口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林凡趁热打铁：“一个人告不动他，就十个人！十个人告不动，就一百个人！咱们成立个‘反食堂霸凌受害者联盟’！集体去厂办！去工会！去保卫科！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一个破厨子！”
他这话，如同一点火星，丢进了堆满干柴的怨气之中！
顿时就有几个平时被欺负狠了的工人响应：
“对！林师傅说得对！凭什么受他这气！”
“我加入！算我一个！”
“妈的，早就想告他了！”
那个年轻技术员也抬起头，眼神里有了光：“真…真的可以吗？”
林凡大手一挥：“有什么不可以？工人阶级当家作主！还能让个厨子骑脖子上拉屎？愿意参加的，吃完饭跟我走！咱们去小树林…哦不，去车间后面开个会，商量商量怎么写联名信！”
一时间，群情激愤！竟然真有十几个人响应，围着林凡，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林凡看着这阵势，心里乐开了花。
好极了！
“受害者联盟”？
我看行！
傻柱在窗口后面，看着林凡三言两语就煽动起这么多人，脸都吓白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林凡这是要借刀杀人，把他往死里整啊！
他想辩解，想威胁，但看着那些愤怒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真的惹众怒了。
林凡才不管傻柱怎么想，他带着那群“受害者”，浩浩荡荡地去车间后面“开会”了。虽然他压根没打算真去告状（那多没意思），但借着这个由头，把傻柱吓个半死，再把这些工人的怨气集中起来，以后说不定还能当枪使，何乐而不为？
于是，轧钢厂有史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由林凡“牵头”的“反食堂霸凌受害者联盟”，就这样荒诞而又合理地成立了。
而傻柱，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他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被全厂工人批判、被赶出食堂、甚至被抓起来的凄惨场景…
林凡，甚至都不用亲自出手，就成功地把傻柱架在了工人愤怒的火堆上。
傻柱的食堂霸凌？
正好。
给我的“受害者联盟”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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