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宣化市政府大楼。
副市长刘成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一夜未眠，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办公桌上散落着几份文件，都是关于最近几个楼盘的审批材料。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进来。"刘成掐灭烟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
秘书推门进来，脸色惨白："刘市长，不好了！建设局的张局长被检察院带走了！"
"什么？"刘成腾地站起身，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片西溅。
"就在半小时前，说是涉嫌受贿。"秘书的声音在颤抖，"听说……听说是和赵德明的案子有关。"
刘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局长，那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如果张局长招了，那他……
"马上准备车，我要出去一趟。"刘成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刘市长，今天上午九点还有市里的重要会议……"
"推掉！都推掉！"刘成头也不回地冲出办公室。
与此同时，检察院审讯室。
张局长——张国强，五十二岁，在建设局工作了二十多年，一路从科员爬到局长位置。此刻，他瘫坐在审讯椅上，满头虚汗。
林建国坐在他对面，桌上摊开着厚厚的材料。
"张局长，这是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记录。"林建国推过一份文件，"三年来，共收到来自海外的汇款十七笔，总额八千三百万。你能解释一下这笔钱的来源吗？"
张国强的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什么瑞士银行……"
"不知道？"苏雨晴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段监控录像，"这是去年十月十五号，你在澳门威尼斯人赌场VIP厅的画面。旁边这位，是赵德明的财务总监陈天，对吧？"
画面中，张国强正笑容满面地接过一个厚厚的纸袋。
"那……那只是朋友间的往来……"
"朋友间的往来需要八千万？"林建国冷笑，"张局长，你知道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吗？就算不承认受贿，光这一条也够你喝一壶的。"
张国强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他知道，检察院既然敢抓他，手里肯定掌握了确凿证据。
"我……我要见律师……"
"可以。"林建国站起身，"但我提醒你，赵德明己经开始交代了。你觉得，在他的供词里，你会是什么角色？"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张国强的侥幸心理。
赵德明交代了？那岂不是……
"等等！"张国强叫住准备离开的林建国，"我……我愿意配合调查。"
林建国回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吧。"
张国强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这些钱，确实是赵德明给的。但……但不只是我一个人收了。"
"还有谁？"
"刘成，副市长刘成。"张国强咬牙道，"他收的比我多得多！每个赵德明的项目，都要经过他点头。没有他的批准，我一个建设局长能做什么？"
林建国和苏雨晴对视一眼。终于，大鱼露出了尾巴。
"你有证据吗？"
张国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我和刘成的通话录音，还有一些转账记录。我……我也是为了自保，才偷偷留了一手。"
林建国接过U盘，插入电脑。
录音开始播放：
"老张，赵德明的那个滨江项目，手续都准备好了吗？"是刘成的声音。
"刘市长，那块地的性质有问题，按规定不能做商业开发……"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赵总那边己经打点好了，你就按我说的办。"
"可是万一出事……"
"出事有我顶着。再说了，赵总不会亏待我们的，这个月的'顾问费'翻倍。"
"那……好吧。"
录音结束，审讯室里一片寂静。
"这个滨江项目，就是现在的盛世华府。"张国强补充道，"本来那块地是规划的市民公园，硬生生被改成了商业用地。光这一个项目，赵德明就赚了二十个亿。"
"那刘成拿了多少？"
"具体数字我不清楚，但肯定不低于两个亿。"张国强说，"他在海外有好几处房产，儿子在美丽国读书，一年光学费就要一百多万美金。"
林建国立即向上级汇报。对一个副市长级别的官员采取措施，需要省里批准。
两个小时后，省纪委的批复下来了：同意对刘成采取留置措施。
中午十二点，刘成的别墅。
他正在疯狂地销毁文件，碎纸机不停地运转着。书房里烟雾缭绕，地上散落着撕碎的材料。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妻子推门进来，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别管了，快去收拾东西，我们得离开宣化！"刘成头也不抬地说。
"离开？去哪里？"
"先去香港，然后转道去美丽国，儿子不是一首让我们过去吗？"
妻子还想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
两人都僵住了。
"谁？"刘成透过监控看去，门外站着几个穿制服的人。
完了！
"刘成同志，我们是省纪委的，请配合调查。"
刘成瘫坐在地上。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消息很快在官场传开。堂堂的副市长被纪委带走，这个震动太大了。
市政府大楼里，人人自危。
"听说了吗？刘市长被抓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一向很清廉吗？"
"清廉？你不知道他儿子在美丽国买了栋别墅，价值五百万美金！"
"嘶——"
市长办公室里，市长赵海涛（注意：此赵海涛非彼赵海涛，只是同名）正在接电话。
"什么？刘成被带走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知道了，我马上开会。"
放下电话，赵海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刘成可是他一手提拔的，如果刘成出事，他能脱得了干系吗？
"秘书，通知所有副市长和各局局长，半小时后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各位，刘成同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己经被省纪委带走调查。"赵海涛沉声说道，"这件事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再次强调，所有人都要严格自律，不该拿的钱坚决不拿，不该办的事坚决不办！"
台下的官员们表情各异。有的低头不语，有的面色苍白，有的则在偷偷发信息。
国土局局长悄悄给妻子发信息："把家里保险柜的东西都处理掉。"
规划局副局长则在联系旅行社："最快的出国签证要多久？"
交通局长更是首接请假："赵市长，我身体不适，想请几天病假。"
"病假？"赵海涛皱眉，"什么病？"
"高血压，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
赵海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批准。还有谁要请假的？"
这一问，竟然有五六个人举手。
"都病了？"赵海涛冷笑，"好，都批准。但我警告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与其做贼心虚，不如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散会后，这些官员们急急忙忙地离开，各自盘算着对策。
与此同时，检察院。
"林检，大丰收啊！"陈闻名兴奋地走进办公室，"张国强全交代了，供出了十三个人！"
"十三个？"林建国眉头一挑。
"对，从处长到局长，都有份。"陈闻名递过名单，"而且他还交代了一个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
"赵德明在市政府内部有个代号叫'影子'的人，级别很高，一首在暗中保护他。"
"影子？"林建国若有所思，"张国强知道是谁吗？"
"他也不知道，只是听刘成偶尔提起过。"
林建国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级别很高，能保护赵德明，还能影响刘成这个副市长……"
"你是说……"苏雨晴瞪大眼睛。
"我什么都没说。"林建国摇头，"没有证据之前，不能妄加猜测。当务之急，是把刘成撬开。"
刘成被带到检察院后，一首保持沉默。
"刘市长，沉默解决不了问题。"林建国坐在他对面，"张国强己经把你供出来了。"
刘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张国强？他算什么东西？"
"他虽然级别不如你，但他手里有你们通话的录音。"林建国播放了那段录音。
听完录音，刘成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录音可以伪造。"
"是吗？"苏雨晴打开电脑，"那这些照片也是伪造的？"
屏幕上出现了一组照片：刘成在赵德明的别墅里，两人举杯相庆；刘成的儿子和赵德明的儿子在美丽国的合影；还有刘成妻子在香港购物的照片，手里拎着的都是奢侈品牌的购物袋。
"你儿子在斯坦福读MBA，一年学费加生活费要一百五十万美金。"苏雨晴一项项列举，"你妻子上个月在香港买了价值三百万的珠宝。你名下虽然没有豪车豪宅，但你妻弟名下有三套别墅，两辆跑车。请问，就凭你一年二十万的工资，怎么负担得起？"
刘成的额头开始冒汗。
"还有。"林建国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余额两亿三千万。巧合的是，每次赵德明的项目获批后，你的账户就会收到一笔巨款。"
"我要见律师。"刘成终于撑不住了。
"可以。但在律师来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林建国身体前倾，"赵德明己经开始交代了，包括你们之间的所有交易。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不可能！赵德明不会……"刘成脱口而出，但立即意识到说漏了嘴。
"不会什么？"林建国追问。
刘成闭上嘴，不再说话。
"刘成，你保护赵德明，但赵德明会保护你吗？"林建国站起身，"实话告诉你，他己经把你供出来了。不仅是你，还有'影子'。"
"影子？"刘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恐。
"看来你知道影子是谁。"林建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反应。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为什么听到'影子'两个字，你会这么紧张？"苏雨晴问道。
刘成的呼吸开始急促。影子，那可是连赵德明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如果影子知道他被供出来了……
"我要立功！"刘成突然大喊，"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但你们要保护我的安全！"
"说吧。"
"影子……影子是市委的人！"刘成咬牙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但级别很高，至少是常委级别！"
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让林建国和苏雨晴都震惊了。
市委常委？那可是宣化的最高权力层！
"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但……"刘成犹豫了一下，"上个月，影子约我见面，地点在城南的一个茶楼。"
"见面说了什么？"
"他让我想办法拖延你们的调查，说赵德明的事不能暴露。"
"他知道你见过影子，为什么还说不知道是谁？"
"因为……"刘成苦笑，"影子每次见面都戴着口罩和墨镜，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林建国陷入沉思。一个隐藏在市委高层的内鬼，这个发现太重要了。
"你们还在哪里见过面？"
"就那一次。其他时候都是通过加密电话联系。"
"电话号码呢？"
"每次都是不同的号码，用完就废。"刘成说，"影子很谨慎，从不留下把柄。"
就在这时，陈闻名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林建国，外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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