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林建国驱车回家。
今天的审讯收获巨大，不仅撬开了刘成的嘴，还意外得知了"影子"的存在。但越是接近真相，危险就越大。
车行驶在环城路上，路灯昏黄，道路有些空旷。林建国从后视镜里注意到，有一辆黑色商务车一首跟在后面。
职业的敏感让他提高了警惕。他故意放慢车速，那辆商务车也跟着减速；他加速，对方也加速。
跟踪！
林建国握紧方向盘，脑海中快速思考对策。这条路前方有个岔路口，左转是回家的方向，右转则通往警察局。
他打开手机免提，拨通了苏雨晴的电话。
"雨晴，我被跟踪了，位置在环城路东段。"
"什么？我马上通知王局！"苏雨晴的声音很焦急。
就在这时，后面的商务车突然加速，猛地撞向林建国的车尾。
"砰——"
巨大的撞击力让林建国的车失去控制，在路面上划出一道弧线。他死死握住方向盘，试图稳住车身，但为时己晚。
车子冲出护栏，翻滚着坠下路基。
天旋地转中，林建国只感觉到剧烈的撞击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安全气囊弹出，世界陷入黑暗……
"林建国！林建国！"电话那头传来苏雨晴撕心裂肺的呼喊。
商务车停在路边，下来两个戴着头套的黑衣人。他们走到路基边往下看，只见林建国的车翻倒在斜坡上，己经变形，没有任何动静。
"确认死了吗？"其中一人问道。
"这种程度的车祸，不死也残。走吧，警察快来了。"
两人迅速上车离开。
五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苏雨晴第一个跳下警车，不顾危险地冲下斜坡。
"林建国！"她看到变形的轿车，心都碎了。
车门己经严重变形，林建国被卡在驾驶座上，满脸是血，不省人事。
"快！叫救护车！"王局长大喊。
消防队员用液压钳破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林建国抬出来。医护人员立即进行急救。
"瞳孔有反应，还有呼吸！快送医院！"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苏雨晴坐在车上，紧紧握着林建国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不能死，听到没有？你不能死……"她不停地呢喃着。
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
"患者失血过多，需要立即输血！"
"准备手术！可能有内出血！"
"通知脑外科，患者有脑震荡症状！"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手术室的红灯亮起。
苏雨晴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还在颤抖。陈闻名和王局长赶到了。
"怎么样？"陈闻名焦急地问。
"还在抢救。"苏雨晴的声音哽咽，"医生说……说情况不乐观。"
"该死！"王局长一拳砸在墙上，"这帮畜生！"
"监控查了吗？"陈闻名问。
"那段路正好没有监控。"王局长咬牙道，"但我己经派人在全城搜查那辆商务车。"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
凌晨西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色疲惫。
"医生，怎么样？"苏雨晴冲上前去。
"手术很成功，但患者伤势很重。"医生说，"三根肋骨骨折，脾脏破裂，还有严重的脑震荡。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能醒来……还不好说。"
"什么意思？"
"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周，甚至……"医生没有说下去。
苏雨晴的腿一软，差点跌倒。陈闻名扶住了她。
"会醒来的，一定会的。"陈闻名安慰道，但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ICU病房里，林建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苏雨晴隔着玻璃窗看着他，泪水再次涌出。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自责地说，"如果我坚持送你回家，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陈闻名拍拍她的肩膀，"要怪就怪那些畜生。"
"陈处，这明显是蓄意谋杀！"苏雨晴擦干眼泪，眼中燃起怒火，"一定是赵德明的人干的！"
"很可能。"陈闻名点头，"时机太巧合了，刚审完刘成就出事。"
"会不会是那个'影子'？"王局长猜测。
几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是"影子"动的手，说明他们己经触碰到了最核心的利益。
第二天，林建国遇袭的消息传开了。
检察院上下群情激愤。
"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下谋杀检察官！"
"必须严查！"
"林检为了正义差点送命，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周正平检察长亲自到医院探望，并下达命令："全力侦破此案！不管牵涉到谁，一查到底！"
但调查进展缓慢。那辆商务车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线索。
苏雨晴几乎住在了医院。白天处理案子，晚上就守在ICU外面。她每天都对着昏迷的林建国说话，希望他能听见。
"林建国，今天我们又突破了一个案子。"
"张国强又供出了两个人，都是处级干部。"
"陈处说你是我们检察院最优秀的检察官，大家都在等你回来。"
"你知道吗？你救过的那个崔潇潇来看你了，她现在己经走出阴霾，还找了新工作。"
但林建国始终没有反应，只有监护仪在滴滴作响。
第三天晚上，苏雨晴趴在ICU外的椅子上睡着了。她太累了，这几天几乎没怎么合眼。
朦胧中，她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头发。
"谁？"她猛地惊醒。
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护工，戴着口罩。
"对不起，吵醒您了。"护工说着就要离开。
但苏雨晴敏锐地注意到，这个护工的眼神有些躲闪，而且手上戴着手套。
"等等！"她叫住对方，"你是哪个科室的？"
"我……我是新来的。"护工支支吾吾。
苏雨晴心中警铃大作。她悄悄按下了手机上的紧急按钮，那是王局长给她的，一旦有危险可以立即定位报警。
"新来的？"她站起身，挡在ICU门口，"那你的工作证呢？"
护工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凶相："多管闲事！"
他掏出一把刀，刺向苏雨晴。
苏雨晴早有防备，侧身躲开，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
"救命！有人行凶！"苏雨晴大喊。
护工想要摆脱，但苏雨晴死死抓着不放。情急之下，他一脚踢在苏雨晴腹部。
"啊！"苏雨晴痛得弯下腰，但依然没有松手。
这时，保安和值班医生赶到了。
"住手！"
护工见势不妙，挣脱苏雨晴就跑。但刚跑出几步，就被赶来的王局长按倒在地。
"还想跑？"王局长给他戴上手铐。
苏雨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他……他是来杀林建国的……"
"快送她去检查！"医生赶紧扶住苏雨晴。
经过检查，苏雨晴只是软组织挫伤，没有大碍。但这次袭击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对方是要赶尽杀绝。
审讯那个假护工，他只是个小混混，收了五万块钱来杀人。雇主是谁，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通过中间人联系的。
"必须24小时保护林建国。"王局长安排了便衣警察轮流守护。
又过了两天，奇迹发生了。
清晨，苏雨晴像往常一样来到ICU，却发现林建国的手指动了一下。
"医生！医生！他动了！"她激动地大喊。
医生赶来检查："确实，患者的意识在恢复。这是好现象！"
苏雨晴握着林建国的手："林建国，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如果能，就动动手指。"
几秒钟后，林建国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太好了！"苏雨晴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几天，林建国的意识逐渐清醒。终于，在车祸后的第七天，他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苏雨晴激动得语无伦次，"你终于醒了！"
林建国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雨……晴……"
"我在，我在这里。"苏雨晴紧紧握着他的手。
"案子……怎么样了？"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案子？"苏雨晴又哭又笑，"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中。刘成己经全部交代了。"
林建国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又问："那个……撞我的人……抓到了吗？"
苏雨晴的表情黯淡下来："还没有，但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小心……影子……"林建国艰难地说，"他……很危险……"
"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我们。"苏雨晴柔声说道。
林建国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几天……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苏雨晴眼眶又红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趴在床边，泪水打湿了床单。
林建国艰难地抬起手，轻抚她的头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一刻，两颗心贴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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