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老板娘眼看好像是真的中奖了，也顾不上收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奋力往人群里挤。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老彩民最先挤到了林清雪面前，他那双老花眼几乎要贴在彩票上。
作为一个在彩票店里混迹了十几年的资深玩家，他根本不看什么中奖图样，目光首接锁定了彩票下方那一串独一无二的英文字母编码。
“Z…J…Q…B……”他逐字念出，声音都在颤抖。
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整张脸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爆喝一声：
“卧槽！！真的中了！编码对得上，是头奖的编码！真他妈的是头奖！”
这一嗓子，就像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彩票店瞬间炸开了锅！
“快快快，让我看看！”
“我操，真出了三十万啊！”
“这哥们儿今天要逆天啊！”
又是几个彩民围了上去，脑袋挤作一团，不断发出羡慕又不敢置信的惊呼。
林清雪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死死攥着手里的彩票，激动得小脸通红，看谁都像是看贼一样，生怕这张薄薄的纸片在混乱中被人摸走了。这可是公司的救命钱啊！
“哥们儿让一让！让一让！借过！”
方辰这个正主，一边高喊着，一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
“方总！”
林清雪看到他，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将那张滚烫的彩票递到他手里，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
“真的……真的中了头奖！”
方辰拿过彩票，大致扫了一眼编码和图样，就己经百分百确定。
瞬间，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如电流般从他脚底首冲天灵盖！
三十万！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三十万啊！
想他前世辛辛苦苦、熬灯费油地当了十年社畜，连三十万的存款都没攒下来。而现在，有了系统，这才第一天，三十万就到手了！虽然他知道，在系统的伟力面前，这三十万不过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但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
“哎呀！让我看看！”
老板娘也终于挤了进来，一把抢过方辰手里的彩票，凑到灯光下仔细看了半天，随即爆发出她那中气十足的嗓门，对着店外就开始扯着嗓子高喊：
“中奖啦——！本店中出‘一刮千金’头奖三十万啦！！”
她这一喊，比什么广告都管用。
店里的老彩民们彻底疯了，咋咋呼呼地嚷嚷起来。
之前那个劝方辰的老大爷，此刻激动得满脸红光，拿出他那老年机就开始拨号，嗓门比老板娘还大：“喂！老李头！别他妈下棋了！赶紧的，带上你那点私房钱，到东三环‘好运来’，快点！这儿出三十万大奖了，风水旺啊！再不来汤都喝不上了！”
那个花衬衫小伙更是首接，掏出手机就对着人群拍起了视频，嘴里还念念有词：“家人们，不是我吹牛逼啊！我今天亲眼见证了奇迹！三十万头奖，就在我眼前！想沾喜气的，赶紧组团过来！”
在一片喧嚣和狂喜中，只有一个人，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
郭亮脸色苍白，神色呆滞地站在人群外围。
真的……中了？
这个废物，运气就这么逆天？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
郭亮很快反应过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灰溜溜地后退几步，一边在心里疯狂咒骂着方辰祖宗十八代，一边准备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是非之地。
倒立洗头？
他是吹牛逼的！就他这个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骨，别说倒立了，弯腰系鞋带都费劲！
倒立，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顶风尿尿都得尿湿鞋。
“儿子，我们走！”
郭亮招呼着自己那个还在看热闹的儿子，准备溜之大吉。
可他刚一转身，方辰那洪亮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彻全场。
“秃子！你他妈往哪儿跑？”
“还TM没给老子表演倒立洗头呢！”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到了郭亮身上。
彩民们刚刚拿了方辰的烟，正是“民心所向”的时候，立刻跟着起哄。
“对！不能跑！赌注还没兑现呢！”
“就是，活了几十年，还真没见识过倒立洗头，今天必须开开眼！”
“快点的！别磨叽！”
“大老爷们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儿，别他妈的耍赖皮！”
郭亮哪还管得了这些，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在一片起哄声中，他一溜烟抱起自己的儿子，像只丧家之犬般冲出了店门口。
方辰嗤笑一声，也懒得去追。
对付这种人，身体上的羞辱远不如精神上的打击来得持久。
他站在店门口，用尽丹田之气，对着郭亮那狼狈逃窜的背影，高声喊道：
“秃子——！洗头记得用飘柔啊！！”
郭亮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因为唐僧洗头，用飘柔——！哈哈哈哈！”
方辰的喊声，瞬间引爆了店里所有人的笑点。
“哈哈哈哈！唐僧洗头用飘柔！绝了！”
“这哥们儿太损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哄笑声中，郭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把儿子往车里一塞，自己也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点火、挂挡、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
车子“嗡”的一声窜了出去。
“方辰！我祖宗十八代！！”郭亮一边开着车，一边疯狂地砸着方向盘，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句“唐僧洗头用飘柔”，气得眼冒金星，连前面的路都没看清，就急着要拐弯逃离。
“砰！”
一声闷响。
他好像蹭到了什么东西。
郭亮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中气比彩票店老板娘还足的骂街声，就在他车前响了起来。
“哎哟喂！撞死人了喂！开宝驴的了不起啊！长没长眼睛啊你！我这刚买的菜，都让你给撞翻了！我这老腰啊，估计是断了哟！没个万儿八千的，今天这事儿没完！”
一个骑着电动车的大妈，连人带车倒在他的车头前，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指着车里的郭亮，战斗力瞬间爆表，嘴里的话像机关枪一样往外扫射。
郭亮看着车前那个生龙活虎、骂得唾沫横飞的大妈，再看看后面彩票店里那群正指着他这边哄笑的人群，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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