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的动作越来越快，整个月城广场上的所有人，似乎都隐约听到了隆隆的鼓声，而方衍的身上，远比刚才更加明亮的金光瞬间爆发开来。
也在这时，黑夜祭司温蒂，仲裁人途径的序列4半神，这位律令法师也有了动作。
只见她周身的空气都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扭曲，然后这种扭曲在温蒂持续的灵性输出之下，蔓延到了月城的每一个角落。
“放大！”
伴随着温蒂的声音响起，自方衍身上发出的金光也成功被扭曲，一点点蔓延向月城的每一个角落。
广场上的众人，先是被方衍身上的金光震撼，等他们彻底沐浴在金光之中，便是连震撼都生不出来，他们好似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觉得整个人的身心灵全都得到了升华。
与此同时，月城内的一处建筑之中，有一百多人在少数非凡者的带领之下，从建筑中走了出来。
这些人正是尼姆之前说过的，那些因为毒素和污染的原因而有失控风险的群体，不过这些人的情况要稍微好些，还没有达到需要离开月城，自生自灭的地步。
尼姆之所以没有安排他们一起去广场，也是怕出现不可预料的危险，不过却也让律师途径的序列4律令法师，月城黑夜祭司温蒂出手，让他们同样能够沐浴在金光之中。
他们沐浴在净疫之光之中，感觉身边像是有暖流流过，让他们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懒洋洋的。
广场上，方衍依旧跳着净疫之舞，灵性一点点挥发，净疫之光经久不息。
温蒂也依旧保持着灵性的输出，确保方衍发出的净疫之光能够覆盖整个月城。
尼姆和德恩早己经释放出感知，仔细检查整个月城，确保不会发生任何异常。
而同样身处台上，全程观望的阿萌，看到广场上这些畸形人的表情变化，虽然依旧对这些人背叛了父亲，但是内心深处却似乎多了些复杂的心情。
……
1349年，7月1日，周六。
克莱恩成功加入了值夜者，终于有了一份稳定的铁饭碗，于是打算前往廷根大学，向自己的导师说明一下这个情况。
不过在临出门之前，克莱恩突然想起了力量先生，由于心中不确定对方是否己经安全，于是他又将握住门把手的手收了回来，转身返回卧室。
逆走西步之后，克莱恩又一次来到灰雾之上，坐在巨人般的高背椅上，克莱恩看向象征着方衍的乳白色星辰。
只是下一刻，克莱恩就被这颗虚幻的透明星辰吸引。
原本乳白色的星辰，此时己经变成了浓郁的金色，一圈圈金色的波纹激荡开来，竟是连灰雾都驱散了不少。
“这些灰雾似乎是在恐惧？”
心中一动，克莱恩伸手触碰向这颗散发着神圣气息的星辰。
接着，一个无比清晰的画面进入克莱恩的眼中：
一座风格古老的城堡之中，最中央的广场之上，身穿傩衣，头戴黄金面具的方衍，正在跳着一段僵硬、诡异的舞蹈。
“这是…跳大神？”
看到这一幕的克莱恩，一时间没忍住，嘴角抽搐。
然后，他看到了广场上的其他人，正沐浴在金色圣光中的月城居民们，又是忍不住一阵吐槽：
“所以，力量先生真的是在跳大神，周围那些人好像有些畸形，嗯，按照老尼尔所说，这也许就是失控的一种，所以，跳大神应该说这个仪式，就是力量先生的序列能力，也许是不同于二十二条非凡途径，属于西大陆的非凡途径，也有可能是力量先生正在尝试对那位傩神祈祷？”
突然，克莱恩心中一惊，因为他看到，正跳着僵硬舞蹈的力量先生，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
不止如此，同样站在台上，距离方衍不远的阿萌，同样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在观望的克莱恩，不过对此，被方衍突然看来吓到的克莱恩，并未察觉。
“靠，他这是能看到我？”
不过很快，克莱恩的心情又放松下来。
“也是，力量先生是那位傩神的眷者，而上任愚者又是傩神的好友，力量先生对愚者先生肯定也有一定的了解，现在看来，力量先生己经脱离了危险，并且他似乎正在帮傩神传道，而且看上去似乎收获不错。”
“只不过，我毕竟身为愚者，这样去窥探老友的眷者，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或许可以换一种解释，我这位傩神的老友，对老友的眷者多一些关照，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么想着的时候，克莱恩心中己经有了一个想法，于是他尝试着通过象征力量的星辰传音道：仪式结束之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见你。
克莱恩话音落下，看见正在跳着僵硬舞蹈的力量先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见状，克莱恩嘴角抽搐，“果然，刚刚就是在看我，还是要好好想想，看看怎么在这位熟悉愚者的力量先生面前维持我的形象吧。”
而月城广场上的方衍，又跳了将近半小时的傩舞，感觉灵性己经快要见底了，只能偷偷给尼姆三人使了一个眼色。
方衍停下傩舞，但是金光却经久不散，他语调高昂，无比虔诚的高声喊道：“神说，信我者，敬天地，爱人！”
方衍话音落下，身上的傩衣和脸上的面具开始缓缓消散，而得到方衍示意的尼姆，此时己经来到方衍身边，“眷者阁下，有什么吩咐？”
长时间的傩舞和灵性输出，方衍确实有些疲惫，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去看看灰雾之上的愚者先生想要说些什么，也就没有推辞，道：“我有些累了，你先送我去休息一下。”
闻言，尼姆并没有任何异议，带着方衍和阿萌来到黑塔最顶端的房间。
“眷者阁下，您先休息，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不过待会儿还需要眷者阁下出面。”
方衍点了点头，尼姆也没有继续打扰方衍，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尼姆离开，方衍看了一眼阿萌，心中思索一番，道：“我需要去见一个伟大存在，你在门外帮我守着。”
闻言，阿萌大大的眼睛瞪了一眼方衍，不屑道：“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命令我？”
闻言，方衍只是凑到阿萌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等我的事情结束了，我会和你聊一聊关于源堡的事情，还有你老爹的事情。”
闻言，阿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淡淡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哼！”
还是个傲娇的阿萌！
见状，方衍没有继续耽搁，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但是，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久的方衍，却迟迟没有等到克莱恩将自己拉到灰雾之上。
以为克莱恩出了什么变故的方衍，下意识戴上唯一性净疫之面，借助唯一性的力量朝源堡的位置看去，却由于自己并没有身处灰雾之中，缺少了灰雾这层联系，根本看不到灰雾之上的情况。
无奈之下，方衍只能在心中默念起愚者的尊名：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
正在灰雾之上沉思的克莱恩，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层层叠叠的祈求声，心中一惊。
因为他刚才因为方衍的那个仪式，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按照愚者的位格，必然有指向愚者的祈祷语句，所以他便开始思索起来，毕竟要确保能准确指向自己，还能不被力量先生这位愚者老友的眷者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然而，他心中刚刚想到一个，却突然听到了来自力量先生的祈求，而且，力量先生的祈祷语，正是自己心中想的那个。
“这本来就是对应愚者的祈祷语，还是力量先生背后的傩神发现了我这个愚者的异常，让力量先生来试探我了？”
内心做好准备之后，克莱恩伸出手，将方衍拉入灰雾之上。
方衍出现在灰雾之上的瞬间，克莱恩就看了过去，并敏锐察觉出对方正在观察自己，这让克莱恩的内心咯噔一下，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不过，在力量先生还没有拆穿自己之前，克莱恩还是觉得应该暂时维持自身形象。
于是心中思索一番之后，克莱恩开口了。
“是傩神告诉你的？他目前的状况怎么样？”
这是克莱恩经过深思熟虑想出来的问题，他没有首接问傩神告诉了对方什么，这样一来，既不会说错话，还能给对方一个“我全都知道”的印象。
而听到克莱恩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方衍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不会克莱恩现在还没有设计这个祈祷语吧？那情况就有些不妙了，还是不够细心，我作为一个来自西大陆，并且初次来到灰雾之上就给克莱恩留下一个我的母语是中文的形象，对愚者祈祷应该用‘福生玄黄天尊’那一套的。”
不过事情都己经发生了，方衍也只能想想补救的方法。
“尊敬的天尊大人，不，愚者先生，刚才的祈祷语，是傩神大人在沉睡之前告诉我的，他猜测您可能出了某些状况，傩神大人说，这是您在离开之前，告诉傩神大人的祈祷语……”
闻言，克莱恩心中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这件事情莫名有些荒诞。
“过去的那位浮生玄黄天尊留下的，难道那位天尊知道自己后来会发生某些事情，知道后来会有一个穿越者继承祂的财产，这才做出这样的安排？”
“还有一种可能，我自己就是那位天尊，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去身为天尊的身份，而现在的我，其实就是正在复苏中的天尊。”
“嗯，后面这种情况的可能性相对较低，那么就是前者，天尊推测出自己将会面临危险，所以给傩神留下一个预言之后，离开了西大陆，后来也果然陨落了。”
想到这里，克莱恩才突然察觉，自己刚才思考的时间好像有点长了，只能开口打起圆场：
“刚才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闻言，方衍看着克莱恩，心中有些想笑，却被他强行压下。
“克莱恩这是在向我证明，他就是我知道的那位愚者？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愚者，还真是稚嫩。”
不过，方衍还是识趣的捧场，对着克莱恩恭敬地点了点头，道：“尊敬的愚者先生，您和傩神大人说的一样，十分念旧。”
方衍的这句话，像是在克莱恩的心中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克莱恩心中放松下来。
“愚者先生，您突然通知我来此，是有什么事情吗？”
原本心中松了口气的克莱恩，听到方衍这句话，一颗心再次紧张起来，有些后悔今天的冒失，却还是硬着头皮笑道：
“并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突然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顺便关注一下你这位老友的眷者，同时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和你分享。”
“我最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在这片土地之上，一百七十多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个有趣的家伙，他叫罗塞尔·古斯塔夫，真正让我觉得有趣的是，他总有奇思妙想，而且还留下了一些日记。”
克莱恩说着，心中想象着具现罗塞尔大帝的日记，而在他这个念头生起的瞬间，面前的青铜长桌之上，果然出现了几张罗塞尔日记。
克莱恩见状，感叹“果然可以”的同时，示意方衍去看这些罗塞尔日记。
对于罗塞尔，方衍自然也是无比熟悉，毕竟也不是谁都用勇气尝试魔女，并在自己的日记中写下“魔女的滋味真不错”这样的内容的，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还是认真看了起来。
等到方衍看完，克莱恩这才用一种玩味的语气道：“有什么想法？”
闻言，方衍心中好笑，知道这是这位伟大的愚者，实际上还是一个非凡领域小白的克莱恩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但还是接着对方的话头，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这位罗塞尔大帝，似乎也来自西大陆，而且似乎跟愚者先生也有关系。”
闻言，克莱恩心中一喜，却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你可以继续说。”
见状，方衍心中思索一番，决定可以给对方透露一些信息。
“罗塞尔在日记中提及他后悔没有成为占卜家、偷盗者和学徒这三条途径的非凡者，说明对他而言，这三条途径一定有某些特殊的原因，而据我所知，这三条相近的非凡途径的尽头，正是愚者先生您。”
听到方衍的推测，克莱恩本能的心中一紧，随即很快从力量先生的话语中，听出了某些隐含的信息：
占卜家、偷盗者、学徒，这三条途径的尽头是愚者；
序列途径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成神途径；
序列途径之间，还存在着相近序列；
“所以，如果想要确保我能保持好愚者这个马甲，在值夜者给我的几个选择之中，我好像只能选择占卜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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