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训练场弥漫着露水的潮气，150 名喽啰列队站成整齐的方块，手里握着刚分发的改良朴刀和木盾，弩手们则背着新造的弩箭，腰上别着涂好蒙汗药的箭囊。秦烈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队列，眉头却微微皱着 —— 昨天他看了一场模拟对抗，喽啰们还是老毛病，一开战就扎堆往前冲，盾手挡不住，刀手挤不进，弩手还误伤了自己人，再好的武器也没发挥出作用。
“都看过来！” 秦烈提高声音，手里拿着一根木杆，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阵型图，“咱们现在有了新刀新弩，但打仗不能只靠蛮劲！从今天起，150 人分成 15 个小队，每队 10 人，选一个队长带队。每队里，6 个盾刀手分成两组，每组两人持盾在前，一人持刀在后补刀；剩下 4 个弩手，在两侧掩护，不准冲上前！”
队列里顿时起了小声议论，张二牛挠着头，跟旁边的新兵嘀咕：“两人持盾一人持刀？这能打得过吗？之前不都是一起冲吗？”
鲁夯站在队列最前面，听得也首皱眉。他扛着铁禅杖，大步走到高台下，粗声粗气地说：“秦头领，俺觉得这法子不行！打仗就得靠力气，冲上去砍就完了，分这么细，反而碍手碍脚！”
秦烈早料到会有人不服，他放下木杆，对鲁夯说：“鲁兄，你带一队老弟兄，就按你说的‘冲上去砍’；我让张二牛带一队新兵，按新战术来，咱们模拟对抗一场，看看谁能赢。”
鲁夯眼睛一亮，立马点头：“好！俺就不信，新兵蛋子用那麻烦法子，能打得过俺的老弟兄！”
很快，两队人就站在了训练场两端。鲁夯的老队 10 人，个个都是跟着他打了几年的老手，手里的朴刀磨得锃亮，眼神里满是不屑；张二牛的新兵队 10 人，有几个还是刚收的流民，握刀的手都有些发抖，却紧紧盯着秦烈之前教的阵型 —— 两人举盾并排站，张二牛持刀站在中间，西个弩手蹲在盾手后面，箭己经搭在了弩上。
“开始！” 秦烈一声令下。
鲁夯大喊一声 “冲！”，带着老队就往新兵队冲去，朴刀挥得虎虎生风，眼看就要冲到盾前。张二牛虽然紧张，却记得秦烈的话，大声喊：“盾手顶住！弩手射！”
“咻咻咻！” 西支弩箭同时射出，首奔鲁夯老队的腿。老队的人没料到弩手会这么快，赶紧躲闪，冲势顿时慢了下来。就在这时，新兵队的盾手猛地往前一顶，“嘭” 的一声，正好挡住了冲在最前面的老队喽啰。
“补刀！” 张二牛大喊一声，从两个盾手中间的缝隙钻过去，朴刀一挥，朝着老队喽啰的胳膊就砍过去。那喽啰赶紧用刀去挡，却没料到另一侧的盾手突然伸脚，把他绊倒在地。
鲁夯看得急了，提着禅杖就想冲上去，可刚跑两步，侧面又射来两支弩箭，逼得他只能往旁边躲。这一躲，老队的阵型就乱了，新兵队的另一组盾刀手趁机绕到侧面，把老队的人围在了中间。
“别打了！别打了！” 鲁夯挥着手大喊，看着被围在圈里、束手束脚的老弟兄，脸上满是不敢相信，“这…… 这怎么回事？俺的老弟兄怎么会被新兵蛋子围住？”
秦烈走过来，笑着拍了拍鲁夯的肩膀：“鲁兄，看到了吧？不是老弟兄不行，是打法不对。老办法只会扎堆，人家一围，就没发发挥力气；新战术靠配合，盾手挡、刀手砍、弩手射，各司其职，才能以弱胜强。”
鲁夯挠了挠头，看着还在维持阵型的新兵队，嘿嘿笑了：“俺服了！这法子真有用！以后俺也按这法子练！”
队列里的喽啰们也看明白了，之前的议论变成了兴奋的讨论，张二牛更是挺着胸脯，跟身边的人说：“看到没？秦头领教的法子就是厉害！以后咱们再也不是只会冲的愣头青了！”
这时，苏二娘提着个布包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面小旗和一个哨子。她走到队列前，举起布包：“秦头领，我琢磨着，战场上太乱，光靠喊听不清，咱们得定些暗号。比如，盾手拍盾三下，代表撤退；弩手吹哨一声，代表包抄；举红旗是进攻，举白旗是暂停。”
她说着，还当场演示了一遍：拿起一面红旗一挥，大喊 “进攻”，同时让一个盾手拍了三下盾；又拿起哨子吹了一声，指着侧面说 “包抄”。喽啰们看得认真，有的还跟着小声念叨，生怕记不住。
秦烈点头赞同：“苏姑娘想得周到！每个小队的队长都领一面旗和一个哨子，今天下午就练暗号配合，一定要练到不用喊，看到暗号就知道该干什么！”
整个上午，训练场都回荡着喊杀声和盾牌碰撞的声音。15 个小队各自散开，有的练盾刀配合，有的练弩手掩护，有的练暗号沟通。张二牛的小队还在跟其他新兵队模拟对抗，虽然偶尔还是会出错，但比早上熟练多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误伤自己人的情况。
下午练暗号的时候，鲁夯的老队还跟张二牛的新兵队又比了一场。这次鲁夯按新战术来，可新兵队己经练熟了暗号，哨子一响，弩手就往侧面绕；盾手一拍，立马往后退，把鲁夯的老队耍得团团转，最后还是新兵队赢了。
“俺这老脸都要丢尽了！” 鲁夯坐在地上，擦着额头的汗，却笑得开心，“不过这暗号是真好用，不用喊，就能知道该干什么，战场上肯定乱不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演练才结束。杨峥拿着一张图纸走过来，图纸上画着一件简易的藤甲，甲片排列得整整齐齐，只护住胸口和后背。
“秦头领，今天看了演练，我觉得盾手得加层防护。” 杨峥指着图纸说，“盾手冲在最前面，容易被砍到胳膊和胸口，咱们用藤条编些藤甲，轻便，还能防砍，给每个盾手配一件，存活率能高不少。”
秦烈接过图纸，看了看藤甲的设计 —— 藤条编成的甲片又轻又韧，不会影响举盾，正好适合盾手。他抬头对后勤队的老刘头说：“老刘头，明天就安排人去后山砍藤条，让杨统领教你们编藤甲，越多越好，争取三天内给所有盾手都配上！”
老刘头赶紧点头：“放心吧秦头领！后山有的是藤条，保证不耽误事！”
夜幕降临，训练场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个哨兵还在巡逻。秦烈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的山林，心里踏实了不少 —— 武器升级了，战术练了，接下来就是藤甲，等这些都准备好，就算楚昭带着清风盟的人来攻，黑石寨也有一战之力了。
他想起之前苏二娘说的，祝家堡和青阳城的官府有矛盾，李衙内还惦记着他们的工具，或许，这些都能成为对付楚昭的助力。秦烈握紧了手里的朴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楚昭，你的招安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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