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黑石岭的窄道里就藏满了人。秦烈蹲在一块大青石后面,手里攥着一把涂了蒙汗药的短箭,耳边是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身边喽啰们压抑的呼吸声 —— 三十个人,每人手里都握着刀或弓箭,眼睛紧紧盯着窄道入口,等着猎物上门。
鲁夯扛着铁禅杖,蹲在秦烈旁边,肩膀宽得像堵墙,压低声音问:“秦头领,你说那祝老三的商队,会不会晚点来啊?俺这手都快攥酸了。”
“放心,苏二娘说他们卯时出发,现在刚过辰时,快了。” 秦烈拍了拍鲁夯的胳膊,目光扫过窄道两头 —— 左边山坡上藏着十个喽啰,每人手里都推着几块百斤重的石头,右边山坡上也一样,就等商队进来,把路堵死。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轮声,越来越近。秦烈赶紧做了个 “噤声” 的手势,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树叶的沙沙声都变得清晰起来。
很快,一支商队出现在窄道入口。为首的是个穿着锦袍的胖子,骑在一匹白马上,腰间挂着把弯刀,脸上满是傲慢,正是祝老三。他身后跟着二十九个护卫,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护卫着十辆粮车,每辆车上都盖着油布,隐约能看到里面装的粮食袋子。
“都给我走快点!” 祝老三鞭子一甩,抽在旁边一个步行护卫的背上,“这破路真难走,要是误了给知府大人送粮的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那护卫不敢吭声,只能加快脚步,推着粮车往窄道里走。十辆粮车,三十个人,慢慢走进了秦烈设下的包围圈。
“动手!” 秦烈低喝一声,左手往下一挥。
左边山坡上的喽啰们立马发力,推着石头往山下滚。“轰隆隆 ——” 巨石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瞬间堵死了窄道入口。右边山坡的喽啰也同时动手,石头滚滚而下,把窄道出口也堵得严严实实。
祝老三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到两头被堵死的路,脸色瞬间变了:“不好!有埋伏!快拿弓箭!”
护卫们也慌了,纷纷去拿背上的弓箭,可还没等他们拉开弓,秦烈这边的箭就先射了出去。“咻咻咻 ——” 三十支箭,一半涂了蒙汗药,一半是普通箭,密密麻麻地朝着护卫们射去。
“啊!” 第一个中箭的护卫闷哼一声,箭杆上还沾着黑色的药粉,他刚想拔箭,就觉得头晕目眩,“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中了蒙汗药箭的护卫纷纷倒地,没中箭的也慌了神,手里的弓箭都拿不稳了。祝老三见状,气得拔出腰间的弯刀,朝着秦烈藏身的方向大喊:“哪个不要命的,敢拦老子的商队?给我出来!”
“谁拦你,你心里没数吗?” 秦烈从青石后面站起来,手里握着刀,身后的喽啰们也纷纷起身,把商队团团围住,“祝老三,你勾结官府,欺压百姓,今天这粮,我们黑石寨要了!”
“黑石寨?” 祝老三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就你们这破山寨,也敢跟我祝家堡作对?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他说着,举刀朝着秦烈冲过来,刀风呼啸,带着一股狠劲。
鲁夯早就按捺不住了,提着铁禅杖迎上去:“你个胖子,还敢嚣张!看俺的禅杖!”
“铛!” 弯刀砍在禅杖上,发出一声脆响。祝老三只觉得手腕一麻,弯刀差点脱手,他没想到这个黑大个力气这么大,吓得赶紧往后退。
鲁夯哪会给他机会,一步上前,禅杖横扫,“嘭” 的一声砸在祝老三的背上。祝老三像个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摔在地上,一口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剩下的护卫见头领被打倒,又被团团围住,哪里还敢反抗,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好汉饶命!我们只是混口饭吃,不是故意跟你们作对的!”
“都绑起来!” 秦烈下令,喽啰们立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护卫们捆得结结实实,扔在路边。
“快搬粮!” 鲁夯喊了一声,率先冲过去掀开粮车的油布 —— 里面全是鼓鼓囊囊的粮食袋子,每袋至少有五十斤,十辆粮车,正好五十石粮!
喽啰们看到粮食,眼睛都亮了,纷纷冲上去搬粮,有的扛着袋子往寨子里跑,有的推着粮车往窄道外挪,个个干劲十足,之前的紧张和害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秦烈看着忙碌的喽啰们,心里也松了口气。他走到祝老三身边,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他身边的石头上 —— 这是他昨天特意让赵老刀准备的,算是 “借粮” 的凭证,也是给祝家堡留个缓冲,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我们只借粮,不伤人,等你们醒了,就拿着这银子回去吧。” 秦烈对着晕过去的祝老三说了一句,转身也去帮忙搬粮。
等所有粮食都搬完,太阳己经升到了头顶。秦烈让喽啰们先把粮运回寨子里,自己则带着鲁夯和五个喽啰,在窄道外的小路上检查 —— 昨天他们特意在这里挖了十个陷阱,深一米,里面插满了削尖的木头,上面盖着干草和树叶,就怕祝家堡派人追来。
“秦头领,你说祝家堡会不会真的派人追来啊?” 一个喽啰一边检查陷阱,一边问。
“肯定会。” 秦烈蹲下身,把一个被风吹开的干草盖好,“祝老三丢了五十石粮,肯定会回去报信,祝家堡肯定会派人来追。不过有这些陷阱,他们也讨不到好。”
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快!别让他们跑了!”
秦烈赶紧让喽啰们躲到路边的树林里,自己则和鲁夯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等着追兵上门。
很快,五十多个穿着祝家堡服饰的护卫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手里拿着把长枪,跑得最快:“快点!秦烈那伙人肯定没跑远,追上他们,把粮抢回来!”
护卫们跑得飞快,根本没注意脚下的路。“啊!” 第一个护卫惨叫一声,脚下一陷,掉进了陷阱里,尖木刺穿了他的腿,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有陷阱!快停下!” 络腮胡大汉大喊,可己经晚了 —— 后面的护卫收不住脚,又有九个护卫掉进了陷阱里,惨叫声此起彼伏,剩下的护卫吓得赶紧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娘的!秦烈这小子,居然还设了陷阱!” 络腮胡大汉看着陷阱里惨叫的弟兄,气得首跺脚,却不敢再往前 —— 谁知道前面还有没有陷阱?
秦烈在石头后面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对着鲁夯使了个眼色,鲁夯会意,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咻 ——” 的一声,哨声尖锐,在树林里回荡。
络腮胡大汉听到哨声,以为还有埋伏,吓得脸色发白:“快撤!快撤!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护卫们早就吓破了胆,听到 “撤” 字,转身就跑,连陷阱里的弟兄都顾不上了,只留下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快就跑没影了。
秦烈和喽啰们从藏身处走出来,看着陷阱里哀嚎的护卫,摇了摇头:“把他们拉上来,简单包扎一下,让他们自己回去。”
喽啰们赶紧上前,把陷阱里的护卫拉上来,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那些护卫哪里还敢停留,一瘸一拐地跑了,连句狠话都不敢说。
“走!回寨!” 秦烈挥了挥手,带着鲁夯和喽啰们往黑石寨走去。
刚到寨门口,就看到赵老刀带着全寨的人在门口迎接,老刘头手里还提着个酒坛子,脸上笑开了花:“秦头领!鲁头领!你们可回来了!粮都运回来了,五十石,一点都不少!”
喽啰们看到秦烈,纷纷欢呼起来,围着他又蹦又跳,之前饿肚子的沮丧和焦虑,早就被兴奋和喜悦取代了。
赵老刀走到秦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敬佩:“你这小子,比我当年还能折腾!五十石粮,不仅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还没伤一条人命,更没让祝家堡怀疑到咱们头上,好!好啊!”
秦烈笑了笑:“老寨主过奖了,这都是兄弟们一起努力的结果。现在粮有了,咱们接下来就得想想,怎么把黑石寨搞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赵老刀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认同:“你说得对!以后黑石寨的事,你多拿主意,我老了,跟不上趟了。”
秦烈心里一动 —— 赵老刀这话,显然是开始信任他了。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让黑石寨变得更强,不再受别人的欺负,不再饿肚子。
而此刻的祝家堡,祝老三终于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的五两银子,又听回来的护卫说丢了粮,还被陷阱坑了,气得当场摔了个茶杯:“秦烈!黑石寨!我跟你们没完!” 他立马让人去济州府报信,让官差来剿黑石寨 —— 可他不知道,秦烈早就留了后手,官差根本不会怀疑到黑石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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