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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新生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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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新生与消失

时光荏苒,一年光阴倏忽而过。

东京那边传来消息,藤田会社的社长夫人美智子,顺利诞下一个健康的男婴。这个新生命的降临,仿佛给这个略显老态的家族企业注入了蓬勃的生机与希望。据说藤田社长欣喜若狂,摆宴庆祝,笑容是多年来未曾有过的畅快和得意。李遇恒在越洋电话里跟我提起这事时,语气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调侃:“那老头儿,乐得跟什么似的,看来是真如愿以偿了。”

我握着电话,没有说话,只是想象着那个画面,心里说不清是恶心,还是一种冰冷的漠然。

而与这桩“喜事”几乎同时发生的,是林青浦的彻底消失。

他没有向公司提交任何辞呈,没有交接工作,就那么人间蒸发了。起初公司还试图联系,但电话不通,公寓空置,所有联系方式都断了线。渐渐地,流言西起。有人说他被竞争对手高薪挖走,带着商业机密跳槽了;有人说他终究抵不住藤田家的软磨硬泡,入赘过去帮忙打理家族生意了;更离奇的说法是他受不了接连的打击,精神失常,不知流落到了哪个角落;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他买了去美国的机票,大概是贼心不死,去找那个把他耍得团团转的李樱桃了……

众说纷纭,真假难辨。只有我知道,这些猜测恐怕都与真相相去甚远。那个被困在温柔陷阱里,被当作生育工具的他,最终选择了怎样一种决绝的方式逃离,我不得而知,也不愿去深想。或许,那对于当时的他而言,是唯一能保全最后一丝尊严的方式。

第三十七章:发小与“演戏”

李遇恒倒是信守承诺,干净利落地拒绝了池春的追求。事后他跟我喝酒,漫不经心地剔着牙,说:“日本妞儿咱不碰,麻烦。”他是我这一世的发小儿,我们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一起偷过邻居家的枣,一起挨过老师的骂,彼此见过对方最狼狈、最真实的模样。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男女之情,更像是一种融于骨血的亲情,熟悉到如同左手摸右手,毫无波澜,却又不可或缺。

当初我央求他在林青浦面前配合我“演戏”,装作亲密无间,他虽然觉得我这要求莫名其妙,但也没多问,只当是我大小姐心血来潮的恶作剧,爽快地答应了。他从不探究我心底那些深不见底的秘密和执念,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递过来一个肩膀,或者陪我演一场戏。这份不问缘由的信任和支持,是我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里,为数不多的温暖依靠。

第三十八章:红衣仗剑再入江湖

林青浦的消失,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起初激起涟漪,但水面终将归于平静。公司很快任命了新的市场总监,项目依旧运转,地球离了谁都会照常转动。

而我,在某个清晨,向公司递交了辞呈,没有过多留恋。脱下束缚身心的职业套装,我将那套压在箱底、前世随身的大红色侠衣郑重取出。丝绸的触感冰凉而熟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江湖的风霜与自由的气息。

我重新束起长发,戴上斗笠,将长剑佩于腰间。没有惊动太多人,只给李遇恒留了封简短的信,然后买了一匹脚力不错的骏马,在一个雾气蒙蒙的清晨,悄然离开了这座钢筋水泥的森林。

马蹄声脆,踏碎了都市的喧嚣。我策马扬鞭,一路向西,朝着更广阔的山川湖海而去。官道、野径、山林、溪涧……风掠过耳畔,带来草木的清香,也吹散了心头积郁己久的浊气。

我不再是那个困于写字楼里,汲汲于项目盈亏、职场争斗的沈经理。我是沈未晞,是那个可以仗剑走天涯,快意恩仇的女侠。我去江南看了烟雨,去塞北听了风啸,在华山之巅练过剑,在洞庭湖畔醉过酒。我帮助过被欺压的百姓,也教训过仗势欺人的恶霸。这身红衣,仿佛重新点燃了我生命的火焰。

第三十九章:未完的期待

然而,我知道,我行走江湖,并非全然为了逍遥。心底深处,始终藏着一个执拗的、甚至有些可笑的期待。

我希望能有一天,在某个熙熙攘攘的市集,某条荒无人烟的古道,或者某家烟火缭绕的客栈,与他再度相逢。

我希望那时,他不再是什么林总监,也不再是那个被现实打击得狼狈不堪的男人。他也会换上一袭利落的黑衣,骑着骏马,腰间佩着长剑,眉眼间恢复前世那种属于游侠林青浦的疏朗与不羁,哪怕那疏朗之下,沉淀着更深的沧桑。

若真有那一天,西目相对,是拔剑相向?是默然无语?还是……相视一笑,将前尘旧怨都付于笑谈中?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依旧不会放过他。

我继续用我一生的时光气他。或许是用剑尖挑落他的发簪,嘲笑他身手退步;或许是抢在他前面买走他看中的最后一壶好酒;或许是在他行侠仗义时,故意在旁边说风凉话;又或许,只是骑着马,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让他知道,我还在,这场横跨了两世的纠缠,还没完。

我的余生,因恨而始,却似乎早己超越了单纯的恨意。那成了一种习惯,一种执念,一种证明彼此都还鲜活地存在于这茫茫人世的奇怪方式。

红衣黑马,仗剑天涯。前路漫漫,江湖浩大。

林青浦,无论你身在何处,是沉沦还是新生,我都期待着,与你的下一次相逢。

到那时,我们的故事,或许还会有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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