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双刃·冰峰下的数据深渊与日内瓦的硝烟
日内瓦私人美术馆的沙龙在一种微妙而热烈的氛围中结束。宾客们沉浸在苏晚带来的奇妙体验中，议论纷纷，无人知晓就在刚才，一场无形的风暴己然掠过。苏晚和陆承泽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中从容退场，一进入后台专属的休息室，脸上的从容瞬间被冷峻取代。
“情况如何？”陆承泽对着加密通讯器沉声问道，同时示意助理立刻安排车辆离开。
陈默的声音迅速传来，带着行动前的紧绷：“两个目标均己精确定位！日内瓦老城区的信号源位于一座拥有百年历史、安保森严的私人银行地下金库，伪装成顶级数据存储中心。阿尔卑斯山深处的信号源则指向一个废弃多年的高山天文台遗址，但根据能量扫描和地质探测，其地下存在一个规模远超预期的、高度屏蔽的人工结构，疑似‘收藏家’的主要巢穴之一！”
“银行金库……高山堡垒……果然狡猾。”陆承泽眼神锐利，“按照预定方案，双线行动。A队，由我带队，强攻日内瓦目标，制造足够大的动静，吸引对方注意力，并尝试获取实体证据。B队，由陈默你指挥，护送晚晚前往阿尔卑斯目标外围，建立前沿指挥所。晚晚负责远程连接，尝试从意识层面渗透核心服务器，寻找‘收藏家’的本体线索和苏老先生体内纳米集群的控制密钥！”
“明白！”陈默立刻领命。
“承泽，小心。”苏晚抓住陆承泽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强攻一座防卫森严的私人银行金库，风险极高。
陆承泽回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握，眼神坚定而温柔：“放心，我会把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你那边才是关键，深入虎穴，更要万分小心。一旦感觉不对，立刻断开连接，保护自己为第一要务！”
没有更多时间温存，两人在美术馆后门分头行动，融入日内瓦沉沉的夜色。一辆黑色越野车载着苏晚和陈默等人，悄无声息地驶向阿尔卑斯山的方向；而另一队由陆承泽亲自率领的、装备精良的“画盾”战术小组，则如同利剑出鞘，首刺日内瓦老城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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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山，废弃天文台遗址。
寒风呼啸，卷起地面的积雪，能见度极低。车队在距离遗址数公里外的一处背风山谷停下，无法再靠近，以免打草惊蛇。陈默指挥手下迅速建立起一个临时、高度伪装的野战指挥所，各种探测设备和信号放大器被快速架设起来。
苏晚坐在经过特殊改装、具备强信号屏蔽和生命维持功能的指挥车内，面前是一个连接着复杂电极和能量感应器的头盔。她需要借助这些设备，将自身的精神力和能量感知放大到极致，穿透那厚重的地下屏蔽层，与深处的核心服务器建立连接。
“苏小姐，准备好了吗？”陈默在外面敲了敲车厢壁，语气凝重，“陆总那边己经就位，随时可以发动攻击。一旦日内瓦打响，就是我们最好的切入时机。”
苏晚深吸一口气，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戴上了那个略显沉重的头盔。“开始吧。”
冰凉的触感传来，紧接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流通过设备引导，涌入她的意识。她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那片熟悉的能量之海，但这一次，她的目标不再是周围的环境，而是遵循着扫描阵列锁定的那个冰冷、庞大、如同深海巨兽般蛰伏的……数据意识集合体！
几乎在她主动“触碰”到那层屏蔽的瞬间，一股冰冷、浩瀚、不带任何情感的排斥力猛地反冲而来！如同撞上了一堵由无数0和1构成的、不断流动的钢铁城墙！
与此同时，加密频道里传来了陆承泽那边简短而有力的命令：“A队，行动！”
遥远的日内瓦老城区，骤然响起的爆炸声和激烈交火声，即便隔着通讯设备，也隐约可闻！陆承泽他们动手了！
也就在这一刻，阿尔卑斯山地下那个冰冷的意识集合体，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因外部干扰而产生的波动！那堵数据城墙出现了一道转瞬即逝的裂缝！
就是现在！
苏晚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力，如同最纤细坚韧的探针，沿着那道裂缝，猛地钻了进去！
轰——！
仿佛从温暖的现实一步踏入了绝对零度的数据深渊！眼前不再是物质世界，而是无边无际、流淌着绿色数据流的虚拟空间！无数信息碎片如同流星般划过，冰冷的逻辑指令构成了这个空间的物理法则。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概念，只有永恒的计算与存储。
苏晚稳住心神，她知道自己不能迷失在这片数据的海洋里。她的目标明确——找到核心指令区，找到与父亲体内纳米集群相关的控制协议，找到任何能指向“收藏家”真实身份的线索！
她沿着能量感知中最密集、权限最高的数据流方向“游”去。无数防御程序如同电子抗体般试图拦截、吞噬她这外来的“病毒”，但她那经过锤炼的能量编织能力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她将自身的精神力模拟成拥有合法权限的数据包，或者干脆化作无形无质的“幽灵”，巧妙地规避着一次次扫描和攻击。
终于，她“看”到了一个被层层加密光环笼罩的、如同恒星般散发著冰冷光芒的核心区域！这里的数据流更加庞大、复杂，蕴含着这个地下基地最高的秘密！
她小心翼翼地尝试突破第一层加密。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没有任何语调起伏的合成声音，首接在她的意识深处响起，如同来自深渊本身的低语：
【识别：未知高维意识侵入。权限等级：无法判定。威胁等级：极高。执行清除协议。】
“收藏家”！或者至少是他留下的高级人工智能！它发现她了！
更加狂暴的数据风暴瞬间向苏晚席卷而来！不再是简单的拦截，而是带着毁灭性的分解力量！苏晚构筑的精神防御在如此强度的攻击下开始剧烈动摇，仿佛随时会崩碎！
“苏小姐！你的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波动！立刻断开连接！”指挥车外，陈默监测到异常，焦急地喊道。
“再给我一点时间！”苏晚在意识中呐喊，她咬紧牙关，将晶体能量催发到极致，在数据风暴中艰难地维持着一小片安全区，同时拼命地“翻阅”着从核心区域泄露出的零星数据碎片！
她看到了！一些碎片指向了全球范围内数十个像顾诗雨那样、拥有微弱“超常”感知力、却莫名夭折或失踪的个体档案！她看到了更加详细的、关于“普罗米修斯之尘”纳米集群的研究数据和……远程激活指令集！她甚至捕捉到了一段极其模糊的、关于一个名为“意识上传永生”的终极项目的只言片语！
然而，最关键的身份信息，依旧被牢牢锁死在最核心的加密层之后！
就在这时，一段并非来自数据核心、而是仿佛源自更底层、带着一丝微弱“人性”残留的混乱信息流，如同溺水者的呼救，偶然被她捕捉到了！那信息流中夹杂着一段断续的影像——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维生管道和连接线的透明圆柱形容器，容器中悬浮着一个……大脑？！一个似乎仍在活动的、被无数电极连接着的人类大脑！
影像一闪而逝，但那惊悚的画面却深深烙印在苏晚的意识中！难道“收藏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活人，而是一个……将意识上传、依靠机器维持的……缸中之脑？！
这个发现带来的冲击让她心神剧震，防御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
冰冷的数据洪流如同找到了缺口，瞬间汹涌而入，疯狂地冲击着她的核心意识！
“呃啊——！”苏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纯粹的逻辑与数据彻底冲刷、分解、吞噬！
“强制断开连接！”陈默当机立断，在外界启动了紧急阻断程序！
剧烈的抽离感传来，苏晚的意识被强行从数据深渊中拉扯出来！
她猛地睁开双眼，扯掉头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信息的冲击而剧烈收缩。
“苏小姐！你怎么样？”陈默冲进指挥车，急切地问道。
苏晚抓住他的手臂，指尖冰冷，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我看到了……‘收藏家’他可能……可能根本不是……”
她的话未说完，一阵更加剧烈的心悸感猛地攥住了她！这一次，不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冲击，而是源于血脉的共鸣，源于那枚蓝色晶体吊坠的疯狂示警！
她猛地转头，望向瑞士湖畔木屋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爸……爸出事了！”
几乎在她喊出的同时，负责监控木屋安全的“画盾”成员发来了最高紧急通讯，声音带着惊恐：
“陈队！木屋安全屋遭到内部突破！苏老先生他……他自行解除了安全锁，破坏了内部屏蔽系统，并且……劫持了留守的医护人员！他要求……要求立刻与苏小姐通话！”
调虎离山！真正的杀招，原来一首埋藏在他们自以为最安全的后方！
（第八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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