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奇被吓得脸色发白,“栾,栾少!是蓝超说的!不是我说的,真的!”
他根本不敢还手,只是徒劳地想掰开栾凛的手。
裴朗上来拉住栾凛,“今天是涵涵的生日!别闹事!”
这里知道蓝桉和栾凛之间的地下情的,就只有裴朗,苏叙白两个人。
严沐之和其他人赶紧上前拉架,场面一片混乱。
严涵芝也惊呆了,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栾凛。
蓝桉那个丑八怪跟天之骄子栾凛,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栾凛这是在发什么疯?
栾凛被朋友们死死拉住了,他不得己松开了孙大奇。
栾凛指着对方,眼神刮着飓风一样可怕,“她没有死!以后谁要是再敢乱传,别怪我不客气!”
孙大奇捂着脖子,惊魂未定地连连点头,其它人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宴会厅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欢乐的生日聚会,因为这个突兀的插曲,好气氛戛然而止。
严沐之举起了酒杯,“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今天是涵涵的生日,我们还是聊点开心的事吧!”
栾凛甩开了众人,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没有人敢跟上去。
在场的人窃窃私语。
“想起来了,栾少高中的时候,跟那个丑八怪同桌了三年。”
“不会他们俩有什么吧?不可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听说在学校的小溪边,有人看见过栾少和那个丑八怪一起背过书。”
“忘记了吗?初中那会儿,栾少喝酒打架闹事不断,到了高中突然就转性了,还不是因为班主任让蓝桉天天跟着栾少,多烦人一女的!”
“后来栾少保送京大,那个女的也后脚跟着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在京市的时候,在一起过也说不定!”
“今天栾凛这么激动,你还真别说!”
严涵芝气急败坏站了起来,“都给我闭嘴!”
“是是是,栾少怎么会跟蓝桉在一起,蓝桉给我们涵涵提鞋都不配!”
严涵芝暗恋栾凛,在他们这个朋友圈里,是个公开的秘密。
走出严家,栾凛上了车,他看了看手表,机械表指向晚上的七点。
那是一块致敬第一块上海手表的复刻款。
蓝桉送给栾凛的,他们成为地下情侣的最后一年,栾凛生日的时候蓝桉送的。
这块表在栾凛的手上戴了快七年了,表带己经磨得褪色了,卡扣也松了。
现在这块表价值连城,有市无价。
当初栾凛收到的时候,他在心里嘲笑过蓝桉的审美,以为是蓝桉从哪个杂货铺买来的地摊货。
如今看来可笑,蓝桉的高级审美,栾凛那时候根本看不懂。
蓝桉死了?
尸骨无人认领?
从小很苦,没有亲人!
这些栾凛一点也不知道。
就算是以前,他们暗暗交往的那段时光里,蓝桉也没有跟他说过只字片语。
蓝桉总是安静地,有些怯生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栾凛。
沈知予刷卡后走进了地铁站。
站台上人群拥挤,榕城的地铁无论什么时间段,都是人满为患。
车厢里弥漫着汗水,消毒水,还有通风系统的气味。
这是属于普罗大众的气息。
这里才是沈知予的世界。
刚刚严家那种充盈着香槟气泡,高级香水和鲜花的芬芳的,不是她的世界。
沈知予身边的阿婆刚好下车,她坐了下来。
在这个常住人口将近两千万的繁华都市,她和栾凛,应该是不会再遇见了。
因为。他们俩是生活在天上和地狱一样,两个极端社会圈层的人类。
地铁的座椅冰凉,海上车道在路面上疾驰向前。
地铁的身后是璀璨的都市灯火,和湍急如织的人流,这个繁华城市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序幕。
车窗玻璃外的海面,飞速地倒退着。
倒退到了六年前,不堪回首的往事门口。
大西的那个寒冬。
那个时候,她和栾凛,在学校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
蓝桉用心布置过那间房子,白色的窗帘,阳台上养着月季花,花有一个浪漫的名字,诗人的妻子。
野花做着能成为诗子的梦。
在这个小巢穴里,藏着所有羞涩的,热烈的,蓝桉天真地以为,能天长地久的秘密。
那天,是蓝桉拿到了国外的时装设计学院的offer。
她逃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回家做好了栾凛爱吃的菜。
墙上的时钟,一点点地走向他们约定好的时间。
每周五的晚上,他们都在这个小房子里约会,彻夜折腾。
栾凛没回来。
蓝桉拨通了他的号码。
以前,栾凛从来不让蓝桉打他的电话,但是今天蓝桉鬼使神差地就是想打。
接电话的是一个不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年轻的,清脆的,带着养尊处优的娇纵,和毫不掩饰的敌意的。
“喂?找谁?”
蓝桉怯怯地,“我,我找栾凛。请问你是?”
“栾凛啊?”那边的女人拖长了调子,“他现在没空接电话哦。你哪位?”
蓝桉语塞,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自己。
女朋友?这样说栾凛肯定不会再理她了。
性伴侣?蓝桉己经贪心地不能接受这个身份了,三年了,石头都焐热了。
朋友?不算,他们之间,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同学?算是吧,不同系。
那个女生没什么耐性,她随手将电话放在了桌上。
秦朗的声音在问,“谁给栾凛打电话?”
女人回答,“不知道,推销电话吧!”
一个喧闹的,与蓝桉的出租屋截然不同的世界,残酷地通过电波,撞进了她的耳朵里。
那里是另一个阶层的聚会。
背景音里有悠扬的爵士乐,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名媛和纨绔子弟们,嘈杂的漫不经心的挥霍气氛。
有人在哄笑,有人在起哄。
“栾凛!不够意思啊你!亏我什么都跟你讲。你真交那个烂脸妹?就又土又胖那个?快说说,什么感觉?”
这是苏叙白的声音。
然后,蓝桉听到了栾凛的声音。
栾凛懒洋洋的,“不懂什么是爱,我不能随便找个人玩玩,练练手?你们笑个屁!”
他似乎喝了不少,他的声音跟平时不一样,是那种放纵的,毫不在乎的,轻浮的。
蓝桉握着电话很难过,再不要脸的人,也有敏感而自卑的神经。
有人说,“不是吧栾凛,你来真格的?玩爱情那套呢?”
栾凛又灌了一口酒,人家年后就出国了,谁他妈傻逼才玩爱情!
他从鼻孔里轻哼一声,“老子就馋她的身子!不行?”
有摔酒瓶子的声音,栾凛醉醺醺的声音说,“玩腻了就丢了,老死不相往来!”
(http://www.220book.com/book/W87G/)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