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是真高傲,表白也是真表白!
“你靠吃生蚝,还敢招惹我?自己家的车都没开明白,就别惦记着开别人家的车了。”
沈知予这车速,把栾医生都吓了一跳!
可真有意思。
沈知予现在不那么怕他了,她本质上就是个带刺的玫瑰。
骨子里不尖锐,她怎么做律师的?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沈知予按下录音键,然后接了。
律师的职业习惯。
“沈律师,你儿子是不是在第一外国语?”
是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他还骂了句很脏的话,然后就挂了。
录音了也没有用。
慢慢地收起了手机。沈知予周身的气压低了下去。
“出了什么问题?”栾凛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
沈知予摇头,“没有。”
“有人为难你了?”
“没有。”
依旧是简短的否认。
目光空洞地拿起水杯喝了。
做律师多年,沈知予第一次被威胁。
昨天早上,一个女律师庭审后遭对方当事人殴打的新闻,历历在目。
她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可是孩子是她的软肋。
那个案子不辩就不辩吧。
为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搭上自己和孩子,这种蠢事,蓝桉可能会有一腔孤勇。
但是,沈知予没有那种无畏的助人情节。
“沈知予,过得这么辛苦,没想过找个人给你兜底?”栾凛的眼里冒着火花。
沈知予愣愣的,“找谁?”
“你老板,凌见琛。”
凌见琛对沈知予另眼相看,顾希文遮遮掩掩地暗示过。
凌见琛的能量几何,栾凛也一清二楚。
沈知予眉眼都没有抬,“我跟他不熟。”
沈知予是凌见琛的人,这种黄谣,沈知予听过,没放在心上。
他们确实不熟,就入职的时候,其它合伙人都没看上沈知予的履历,凌见琛力排众议,给沈知予背了书。
知遇之恩,仅此而己。
在律所这么多年,他们除了在走廊上遇见打个招呼,私下没有任何交情。
“那我呢?我当你的靠山,怎么样?”
栾凛嘴角扯了扯,一只冷白的手,骨节分明地支着脑袋,调皮地笑!
“栾医生,不好做的案子我可以不接,但我不卖身。”
栾凛,“……”
噎得语塞,怎么扯到卖身的份上了,二十一世纪了,大姐!
沈知予的目光清凌凌地落在栾凛脸上,“我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一无所有。你能图我什么?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他们之间那层将破未破的窗户纸啊,沈知予捅了。
有点痛快。
二十出头的蓝桉,面对栾凛的强势,习惯性的妥协,退让,讨好。
跟栾凛重逢后,刚开始沈知予也软弱,也害怕他,因为栾凛本质上并没有变。
他习惯掌控一切,你得听他的,按照他的节奏配合他的脚步。
沈知予做不到这样了。
她在荆棘的生活里,磨出了棱角,虽然不尖锐。
但是谁敢强迫她,她也敢扎你。
脾气因人而定,你什么货色,她就给你什么脸色。
这就是,苦难叫人成长。
沈知予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单给买了。
她忙着谋生,没有闲工夫跟栾凛打拉锯战。
拉着沈念走回了家。
栾凛将叽叽喳喳的秋秋送回栾家,又被母亲邹碗仪拉着,盘问了几句关于沈知予母子的事情后,才回到未来湖畔。
智能门锁打开,嵌入墙体的氛围灯带,亮着幽蓝的光,像鬼魅的眼睛。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漆黑沉寂的湖面。
远处是未来家园小区的点点灯火。
都在诉说着两个字,冰冷。
他这个家,一点人味都没有。
栾凛烦躁地扯开了衬衫的扣子,随手丢在沙发上。
赤裸的胸膛,沉郁的神情,禁欲的性感。
无人欣赏。
进浴室里,水汽蒸腾出朦胧的薄纱。
站在花洒下,冷水兜头浇下,淌过俊美的脸庞,顺着他的颈项,划过锁骨的凹陷。
沿着紧实的腹肌曲折蜿蜒向下。
镜子里的男人朦胧又性感!
抬手擦了擦镜面。
一张英姿勃发俊逸的脸,下颌线优秀到他自己都赞叹。
如此美色,怎么就迷不倒沈知予呢?
低头看了看,小弟弟威风凛凛的。
这么纯粹的肉体,那女人说什么,开不明白自家的车?
不让沈知予尝尝他鲁莽的车速,她可能不知道什么叫脱缰的野马。
穿上深色的浴袍,带子松松系在腰间。
栾凛走到酒柜前,早上出门前醒好的白马,倒了小半杯,仰头喝掉。
沈知予的话,苦涩地挂在半空里。
“我不卖身。”
“你能图我什么?”
“别惦记开别人家的车!”
栾凛的试探和靠近,都钉死在耻辱柱上。
挫败又无力。
她以为她谁啊,香饽饽吗?谁在乎!
好大的脸!
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翟凌源发来了消息。
“栾哥,蓝桉的事情有结果了,我找到了一张照片,是一个当地的战地记者拍到的,时间地点都对得上。当地的向导给出的结果是失踪。
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失踪,基本就等于死亡。节哀!”
模糊的照片,断壁残垣,一个穿着黑袍、用头巾半遮着脸的东方女孩,低头给一个受伤的孩子喂水。
那侧脸的轮廓,那低头的样子,那双怯懦和悲悯的眼睛。
栾凛的心脏被吊到寒冷的西伯利亚,挂在呼呼的北风里。
巨冷!
曾经连老鼠都害怕的女孩,死在了战火纷飞的国家,为了人类伟大的信仰。
世界和平!
蓝桉曾经说过,如果这个世界需要,她愿意发光,救人于微末。
生死离别,残酷的结局。
酒精让人麻木,却不至于不仁。
栾凛陷在舒服的沙发里,手边是没喝完的酒。
随手选了一部评分很高的救赎题材的美剧,他看过很多很多次了。
投影幕布上,安迪说,“我的梦想是,到墨西哥的南部,一个叫齐华坦宁河的小镇,开一个旅馆。迎着海风喝啤酒,呼吸着自由自在的空气。”
坦然接受当下,怀揣希望向前看,哪怕身处炼狱。
工作手机响了,栾凛跳了起来,是顾希文打来的。
沉默了几秒,接了起来。
“栾凛,没打扰你吧?”
声音得体。
“有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酒吧,环境不错,一起?”
“好。时间地点发我。”
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回沙发,重新拿起酒杯。
屏幕上,安迪和他的狱友们在阳光晒肩头的屋顶,喝着啤酒,唱着歌,仿佛他们是自由人。
栾凛也是自由人。
死者己矣,生者继续。
该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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