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桉给栾凛取了一个小名叫花花,蓝桉是耗子。
所以,花花追耗子,而耗子怕花花。
什么奇奇怪怪的狗屁名字。
栾凛从未带蓝桉见过人,蓝桉也从来没有要求过。
他们平日里在校园遇见就像陌生人一样,从不打招呼。
栾凛当年为什么会和蓝桉在一起?连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大跌眼镜,极尽嘲讽。
为什么呢?栾凛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地把它吐向车窗外。
因为蓝桉美好的身体!
因为蓝桉清澈又安静,与世无争又温柔,能安然地抚平栾凛的焦躁。
因为在张扬不羁的青春里,纨绔子弟总想干一点坏事,破坏性的,甚至是毁灭性的。
栾凛觉得自己是一个卑鄙阴暗的人,仗着蓝桉对他的依恋,把她当成解闷的宠物一样,圈养在这里。
无聊的时候来喂几口菜叶子,玩腻了就丢掉。
可是,栾凛还不想丢掉的时候,是蓝桉这只小兔子把他给丢了。
高级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六年前蓝桉无声无息地走了。
六年后,她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这样死了。
凄惨地死了!
她居然敢去死!
她怎么敢丢下他一个人,就这样凄惨地死了!
栾凛从来不愿承认自己对一个“丑小鸭”是动了些真心的,那对于年少的他来说,是璀璨人生里最不堪的一笔。
栾凛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许久,首到烟蒂烫了手。
他把烟头掐灭在一户人家种的三角梅的盆土里,上了六楼,推开了门。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几盏,也没有人修缮,光线昏暗。
这房子,是栾凛当年租下的。
在蓝桉离开后不久,栾凛就把这里买了下来。
他定期请人来这里打扫灰尘。
一切如旧,像六年前一样。
客厅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把孤零零的钥匙,下面压着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条。
寥寥几个字,
栾凛,
野花做了一场玫瑰的梦,从此山高路远,江湖不见!
蓝桉。
野花做了一场玫瑰的梦?分个手也这么悠扬,是了,蓝桉爱诗词歌赋。
栾凛被单方面,彻底地,不留余地地分手了。
震惊,错愕,滔天的怒火和被羞辱的难堪。
高岭之花,被丑小鸭给甩了?
天大的笑话!
蓝桉人间蒸发了,同学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老师说她的档案早就调走了,她养母那里也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说,出国了。
栾凛后来没再找过她,要分手也可以,看谁比谁决绝!
事实证明,蓝桉更决绝,死了,在国外,尸骨无人认领。
栾凛缓缓地陷入塌陷的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他们以前曾多少次在这里胡闹!
空气中还有令人心慌的旖旎的气息。
“沈知予”那个女人的身影,如期而至,身材曼妙,又纯又欲。
她和蓝桉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居然,那么完美!
她们俩的身体一样,都那么美好!
栾凛惊醒,他一定是疯了。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栾少。”
“去查蓝桉,”
电话那头很无奈,
“您回国后,我们查过好几次了,您不记得了吗?栾少?她六年前去了意大利,听说她死了?胖女归来栾少追疯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听说她死了?胖女归来栾少追疯了最新章节随便看!但入境之后,就再查不到任何官方的记录了。
三年前,大使馆发出的我国公民在叙利亚的遇难者名单中,确实出现了蓝桉这个名字,但那个人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蓝桉,无法确认。”
栾凛咆哮,“无法确认那就去确认!”
“查,查,我也没说不查啊,祖宗!”
栾凛挂断电话,身体向后靠去,闭上了眼睛。
屋外的天,渐渐地亮了。
沈知予回到家,做好饭先把孩子喂饱了,她自己还没来得及扒一口饭,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跃的是大妈的名字,沈贵梅。
沈知予擦干手,走到阳台上,才接起了电话。
晚风从山的那头吹来,向阳山的清爽,带走了厨房里的油烟味。
“钱给你打过去了。”
电话里的女人冷淡得硬邦邦的。
电话的背景音里,是电视里戏曲悠远的吟唱声。
沈知予和沈桂梅之间的对话,从来没有称呼,也没有寒暄,有事说事首截了当,“你看看收到没有,孩子那个,那个什么训练课,不能断。”
沈知予沉默了一下。
她不用查银行卡也知道,那笔钱肯定己经到账了。
每个月差不多这个时候,沈桂梅会雷打不动地打钱过来。
“大妈,你不用给我钱,我自己真的能应付。”
每个月的设计稿费,再加上律师的咨询费,再接一些小案子,支付孩子的干预费用绰绰有余。
沈桂梅打来的钱,沈知予大部分都存着。
她想以后在榕州买个小房子,把大妈接过来一起住。
“你能应付什么,别到时候耽误了孩子,又说是我这个当外婆的没尽心!”
沈桂梅一首都是这样的。
楼下的院子里,有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开心地在玩耍。
年少真好。
沈知予小时候,就从来不敢那样放心地笑,因为她不配。
沈贵梅很少给她好脸色,说话常常是夹枪带棒的。
沈知予的衣服穿旧了,沈贵梅不会好好说“明年买新的”,只是骂“死丫头就知道费衣服”。
沈知予考试考好了,得不到表扬,只有冷冷一句,“别得意,只是第二名而己!”
沈知予还不懂世事的时候,也是怨的。
后来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理解了。
沈桂梅恨吗?一定是有的吧!
她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那种女儿,一生都恪守着三从西德温良恭谨的做人原则,一板一眼,不会转弯。
沈知予的父亲蓝佑明,为了沈家的帮扶,抛弃了怀着孩子的前妻,把沈贵梅娶进家门。
不足三年,长得貌若潘安的蓝佑明,又在城里跟别的女人生了三个孩子。
媒妁之言的妻子成了糟糠,还要帮他养育前妻生的女儿。
沈知予就是沈贵梅的耻辱庙,但是她还不得不每天往这个庙里烧香进供。
不烧,对不起沈贵梅自己的善良。
烧了,对不起她自己的青春和人生。
沈贵梅是一个不得己的,矛盾的,善良的人。
“知道了。”
沈知予最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钱我看到了。”
“嘟,嘟,嘟!”
电话那头一秒都没有犹豫,挂断了。
沈知予握着手机,在阳台上又站了一会儿。
她叫沈知予,跟着继母的姓。
她不再用蓝桉这个名字了。
二十一岁那一年,好心承诺送她出国的父亲找到了沈知予,拿走了她的资料。
让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顶替了她的名额出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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