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龙涎香比宫宴那晚淡了许多，皇帝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裴烈呈上来的密信，指节泛白。太子被押在殿中，昔日明黄常服换成了囚衣，头发散乱，却还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不甘。
“逆子！” 皇帝猛地将密信摔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先帝待你不薄，朕也从未亏待过你，你竟勾结影阁，害死先帝，还想操控朝政，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太子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站在一旁的我爹，嘴角扯出个冷笑：“沈敬之，你倒是好命，假死三年还能翻身，我却……”
“你是咎由自取。” 我爹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却有力，“当年我假死混入影阁，本想查清先帝死因，却被你软禁，若不是砚儿和苏伶，你这阴谋还不知要瞒多久。”
皇帝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把他押下去，关进天牢，秋后问斩。李嵩勾结影阁，残害忠良，即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侍卫上前押走太子和李嵩，殿里终于安静下来。皇帝看向我爹，眼神复杂：“沈卿，这些年委屈你了。朕会下旨恢复你的官职，还你沈家清白，你……”
“陛下，臣老了。” 我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这些年在影阁的囚牢里，身子早就垮了，只想回乡下养老，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也好，朕准你所请，会赐你良田百亩，安度晚年。沈砚，” 他转向我，语气严肃，“你父亲的风骨，你要好好学。影阁虽除，但朝堂仍有暗流，往后大理寺的查案之事，朕还要多靠你。”
“臣遵旨！” 我躬身行礼，手腕上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那是在影阁囚牢里被铁链磨的 —— 这伤疤像个印记，提醒我永远别忘那些逝去的人。
从皇宫出来，阳光正好，街上的叫卖声又热闹起来，仿佛宫宴那晚的血雨腥风从未发生过。我爹拍了拍我的肩膀：“砚儿，我先回乡下收拾住处，你在长安好好查案，别让苏伶的血白流。”
“嗯。” 我点头，看着爹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一阵发酸 —— 这三年，我们父子俩错过太多，好在现在能各自安好。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裴烈骑着马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脸上带着点急色：“沈砚，你可算出来了！我派去查影阁余党的人回来了，说在城西的破庙里发现了个秘密据点，里面藏着影阁的账本，还有个眼熟的人！”
“眼熟的人？” 我心里一动，“是谁？”
“去了就知道！” 裴烈拉我上马，“那破庙离这儿不远，再晚一步，说不定人就跑了！”
马跑得飞快，风刮在脸上，带着点尘土气。城西的破庙我去过，之前查柳娘案子时，曾在附近问过线索，当时只觉得是个普通的废弃庙宇，没想到竟是影阁的据点。
破庙门口围着几个士兵，见我们来，立刻让开道。走进庙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绑着个男人，穿着粗布衣服，脸上的疤很显眼 —— 是墨记布庄的那个伙计！
“是你！” 我走过去，他看到我，身子明显抖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恐惧。
“沈…… 沈评事，我不是故意的！” 伙计赶紧求饶，眼泪都快出来了，“影阁的人说，要是我不帮他们看布庄，就杀了我娘！我也是被逼的！”
裴烈踢了他一脚：“少废话！你们影阁还有多少余党？这账本上记的‘暗线’是怎么回事？”
伙计咽了口唾沫，指了指桌上的账本：“这账本上记的是影阁安插在各个衙门的暗线，大部分都是小吏，没什么实权。影阁的余党…… 其实没多少了，太子被抓后，很多人都跑了，只有我没地方去，才躲在这里。”
我拿起账本，翻了几页，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却记得很详细，哪个衙门有暗线，负责传递什么消息，都写得清清楚楚。翻到最后一页时，我突然停住了 —— 上面写着 “苏伶：先帝私生女，安插在沈砚身边，伺机报仇”，后面还有一行小字：“若苏伶反水，启用备用暗线‘雀’”。
幼稚园扶奶奶过马路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备用暗线 “雀”？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伙计：“这个‘雀’是谁？影阁还有备用暗线？”
伙计的脸色瞬间白了，支支吾吾道：“我……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喽啰，只负责看布庄，这些都是太子让我记的，我真不知道‘雀’是谁！”
裴烈皱了皱眉：“看来影阁还有漏网之鱼，这‘雀’说不定还在长安，得赶紧查！”
我没说话，手里攥着账本，心里满是疑惑 —— 苏伶是先帝私生女的事，除了裴烈和我，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记在影阁的账本上？难道太子早就知道苏伶的身份，故意让她留在我身边，想一箭双雕？
“先把他押回大理寺。” 我对士兵说，“好好审审，说不定还能问出更多线索。”
伙计被押走后，裴烈看着我：“你是不是在想‘雀’的事？别担心，我己经让人去查了，有消息会立刻告诉你。对了，苏伶的事，皇帝己经下旨了，追封她为‘昭仪’，还会把她的灵位放进皇陵，跟先帝葬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心里一阵温暖 —— 苏伶一生都在为报仇奔波，最后能得到这样的归宿，也算是圆满了。
“我想去苏伶的小院看看。” 我说，裴烈点了点头，陪我一起过去。
苏伶的小院还是老样子，院里的梨树发了新芽，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晃着，像是在跟我打招呼。屋里的东西都没动，桌子上的半块胡饼己经硬了，旁边的小本子还摊开着，最后一页的 “我是先帝的私生女，我要为父皇报仇” 格外清晰。
我走过去，轻轻合上小本子，放进怀里 —— 这是苏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要好好珍藏。
“沈砚，” 裴烈站在门口，声音轻了些，“别太难过了，苏伶要是知道你现在好好的，还在为她报仇，肯定会开心的。”
我点头，看着院里的梨树，突然想起苏伶曾说过，她最喜欢梨花，因为梨花洁白，像先帝当年给她的那支玉簪。现在梨花开了，她却看不到了。
“对了，” 裴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这是在影阁密库里找到的，上面有你的名字，应该是你爹当年给你的。”
我接过一看，是个小小的玉佩，上面刻着 “砚” 字，玉质温润，是我小时候戴过的 —— 当年我爹假死，把它藏在了密库里，没想到现在还能找回来。
我把玉佩放进怀里，跟苏伶的小本子、青铜符牌放在一起。这些东西，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印记，提醒我是谁，要做什么。
从苏伶的小院出来，天己经快黑了。裴烈说要去查 “雀” 的线索，先骑马走了，我一个人慢慢走在长安的街上，看着家家户户亮起的灯火，心里很平静。
影阁的案子虽然基本了结，但还有 “雀” 这条漏网之鱼，未来肯定还有新的案子等着我。但我不再是三年前那个迷茫的失忆者了，我有爹，有裴烈，还有苏伶的念想，这些都能让我走下去。
走到大理寺门口时，我突然看到一个穿青色衣服的小吏，手里拿着个信封，像是在等什么人。他看到我，赶紧跑过来：“沈评事，这是刚从城外寄来的信，说是给您的。”
我接过信封，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 “雀” 字。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 是那个备用暗线 “雀”！
我赶紧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句话：“沈评事，多谢你毁了影阁，先帝的仇，我们都报了。往后长安若有难，我会帮你。”
我看着这句话，愣住了 ——“雀”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他跟先帝、跟苏伶，又是什么关系？
夜色渐浓，长安的灯笼又亮了起来，映着我手里的信封，上面的 “雀” 字像是活了过来。我知道，影阁的余烬还没完全熄灭，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苏伶的精神一首在陪着我，还有那个神秘的 “雀”，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一起，守护这长安的太平。
(http://www.220book.com/book/W8JN/)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