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复眼中，混乱的光芒退去，首次出现了一丝接近于人性化的迷茫。
它从眼前这个渺小人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法理解，却又凌驾于其灵魂核心本能之上的绝对权威。
李修远的脑海之中，冰冷的指令清晰下达。
“系统，解析其灵魂核心中的控制符文，复制并进行覆盖。”
“叮！解析完毕。核心符文为粗劣的‘支配’符文仿制品，存在十七处逻辑漏洞。”
“覆盖权限需要庞大的精神力支撑……正在执行……”
李修远眼眸深处，那抹赤金色的光芒骤然炽盛。
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由亿万信息流交织而成的复杂图谱，化作一道精神烙印，狠狠轰入了怪物的眉心！
“吼——！”
怪物发出一声痛苦又夹杂着解脱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它身上那些墨绿色的粘稠液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冒出阵阵白气。
原本布满全身的丑陋肉瘤，一个个干瘪、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暗金色角质层。
周正雄在地，面如死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这颠覆认知的一幕。
“不可能……这不可能！它是我用‘神骸’培育的终极兵器！它是没有心智的毁灭工具！它不可能被控制！”
李修远对他的嘶吼置若罔闻。
他缓步上前，在那颗己经变得狰狞又威严的巨大头颅上，轻轻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怪物的颤抖，瞬间停止。
赤金色的能量流，顺着李修远的手掌，疯狂涌入怪物的体内。
一道道繁复而华丽的赤金色纹路，从它的头顶开始，沿着脊背，迅速蔓延至全身。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勾勒出完美的能量循环路径，修复了它体内所有错乱的结构。
它庞大的身躯缓缓低下，巨大的头颅恭敬地垂到地面，温顺得如同一头向它的神明致敬的忠诚猎犬。
石磊的下巴几乎要脱臼，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赵钱。
“这就……这就驯服了？还他妈给它换了身皮肤？”
赵钱则疯狂地敲击着个人终端，看着上面己经彻底爆表的能量读数，和一行行无法解析的乱码，语无伦次地尖叫。
“不是共鸣……是……是主权覆盖！是格式化重装！我的天，队长首接黑进了它的灵魂系统，还给它装了个新版本！”
李修V远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滩污秽中的周正雄身上。
他看了一眼身旁这个全新的造物，它的力量己经稳定，气息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而且充满了某种神圣又冷酷的美感。
“从今天起，你的代号是，零。”
李修远的声音很轻。
怪物，不，现在应该叫“零”了。
它抬起头，暗金色的复眼中，闪过一道与李修远掌心如出一辙的赤金色光芒，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作为回应。
那咆哮声中，再无之前的混乱与狂暴，只剩下绝对的服从。
李修远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他再次看向周正雄，对他身旁的零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那声音轻得，如同恶魔在耳边的私语。
“它饿了。去，吃了你的造物主。”
这两个词，仿佛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周正雄的神经上。
他那己经失神的双眼猛地爆发出求生的光芒，他手脚并用，不顾身下的污秽，疯了一样向后爬去。
“不！不要！别杀我！别杀我！”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扭曲。
“钱！我给你钱！我周家所有的资产，上千亿！我全都给你！只要你饶我一命！”
零缓缓站起身，它那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周正雄完全笼罩。
冰冷的杀意，让周正雄的哭喊戛然而止。
李修远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钱？”
他发出一个单音节的疑问。
周正雄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疯狂点头。
“对！钱！还有女人！天风城最美的女人！
我都可以给你！还有……还有我的后台！
你不能杀我！我的背后是中州王家！
王家你知道吗？
联邦上三区之一的中州！王家的二公子，王腾，是我的义兄！
你杀了我，王家不会放过你的！”
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试图用这个名头来震慑对方。
石磊和赵钱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变。
中州王家，那可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其势力范围覆盖了联邦第九区在内的数个行政大区，根本不是周家这种地方豪强能比的。
然而，李修远听完，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看向周正雄的眼神，带着一种怜悯。
那是神明在俯视一只还在徒劳挣扎的蝼蚁。
“中州王家？”
“很了不起么。”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周正雄整个灵魂都坠入冰窖的话。
“过几天，我会亲自去一趟中州。”
“帮你把你的那位义兄，也送下去陪你。”
绝望！
彻底的，无边无际的绝望！
周正雄脸上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明白了。
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魔鬼！
零，动了。
它没有扑过去，只是迈开了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己经如烂泥的周正雄走去。
利爪在合金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周正雄张大了嘴，想要发出最后的惨叫。
但他的喉咙里，只能挤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那布满了赤金色纹路的狰狞巨口，在他的瞳孔中越放越大，带着浓烈的硫磺与血腥气息，对着他的头颅，猛然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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