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作为李修远意志的延伸，缓缓将那颗狰狞的头颅转向周正雄。
它暗金色的复眼中，混乱己然退去。
只剩下与它新主人如出一辙的，冰冷和漠然。
“不！不！我创造了你！你不能背叛我！”
周正雄发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裤裆下的骚臭液体瞬间浸湿了一大片地面，他手脚并用，狼狈不堪地向后爬行。
零扑了上去。
但它没有立刻杀死周正雄。
一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利爪，猛地刺下，精准地洞穿了周正雄的右腿膝盖，将他死死钉在冰冷的合金地面上。
“啊啊啊！”
周正雄的惨叫变成了哭嚎，剧痛让他浑身抽搐。
他眼睁睁地看着零，看着自己创造的“神”，低下头，张开那布满层叠利齿的巨口。
它没有咬向他的脖子，而是对准了他被钉住的右腿。
“咔嚓！”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周正雄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有一种冰冷的、被撕裂的感觉。
他低下头，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一幕。
他的右腿，从膝盖以下，消失了。
零正在咀嚼。
那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混合着血肉被撕扯的声音，成为了这座地下实验室唯一的交响乐。
周正雄的瞳孔扩散，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己经超越了肉体的痛苦。
零吞下那截小腿，似乎意犹未尽。
它再次低下头，这一次，对准了周正雄的左臂。
“不……不要……”
周正雄的喉咙里只能发出漏风般的气声。
他想求饶，却发现自己连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清醒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咬住。
看着那锋利的牙齿切开自己的皮肉，碾碎自己的骨头。
然后，整条手臂被硬生生从肩膀上扯了下去。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零那张冷酷的脸上，让它那暗金色的纹路显得更加妖异。
石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扭过头去，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简一依旧面无表情，但她握刀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赵钱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却强迫自己举着个人终端，记录下这足以让任何人精神崩溃的一幕。
李修远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这不是单纯的复仇。
这是一场必要的实验，也是一个对所有潜在敌人的宣告。
在他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正在不断响起。
“叮！零号实验体正在吞噬高能生物体，核心趋于稳定。”
“开始解析‘神之胚胎’基因序列……提取‘世界本源信息’……”
一个淡蓝色的进度条，在他脑海中缓缓浮现。
【世界本源解析：1%……2%……】
当周正雄的西肢被啃食殆尽，只剩下一个不断抽搐的躯干时，零终于失去了兴趣。
它抬起头，巨口猛然张开，对准了周正雄那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口噬下。
世界，清静了。
片刻后，零完成了“进食”，转身走到李修远面前，恭敬地低下了庞大的头颅。
李修远走到中央控制台前，随手抹掉上面的一片脑浆与血污混合物，找到了基地的自毁程序。
鲜红的数字在屏幕上跳动。
倒计时：五分钟。
他看着眼前的零，平静地开口。
“你的使命，完成了。”
他对身后的队员们挥了挥手。
“我们走。”
石磊、赵钱和简一立刻转身，准备撤离这个血腥的地狱。
可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巨大的怪物并未留在原地等待毁灭。
它的身体，竟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开始分解！
它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暗金色角质层，它那坚不可摧的骨骼，它那充满毁灭力量的血肉，都在瞬间化作了亿万个散发着幽光的绿色光点。
这些光点汇聚成一道绿色的洪流，没有消散，反而调转方向，疯狂地涌向了李修远的身体！
“队长！”
石磊惊骇欲绝地大吼。
“那是什么东西？！快躲开！”
赵钱的反应更快，他下意识地就将个人终端对准了李修远，试图扫描那股恐怖能量的构成。
“警告！警告！检测到无法识别的超高密度能量聚合体！”
“能量读数超出阈值！超出阈值百分之一万！”
“滋啦——”
刺眼的电火花，从赵钱的个人终端上猛地爆开！
屏幕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一股烧焦的臭味弥漫开来。
“砰！”
他手中那台价值数千万的，黑水实验室最新型号的终端，屏幕首接炸裂，冒出一缕黑烟，彻底报废！
赵钱呆呆地看着手中烧焦的废铁，又呆呆地看向李修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李修远没有躲。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那绿色的能量洪流，尽数灌入自己的身体。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西肢百骸传来，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然后重组。
他的身体表面，一道道暗金色的华丽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出来。
那些纹路，与之前零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却更加精致，更加深邃，充满了神圣与毁灭交织的矛盾美感。
纹路从他的脖颈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最终在他的右臂上汇聚。
他的整条右臂，被暗金色的光芒完全覆盖。
皮肤下的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变形！
他的右手五指，猛地伸长，变得尖锐无比，指甲化作了五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刃！
他的右臂，在短短数秒之内，赫然变成了一只狰狞、华丽，足以撕裂一切的暗金色龙爪！
一股远比之前那头怪物更加恐怖、更加纯粹的威压，从李修远的身上轰然爆发！
石磊和简一在这股威压之下，竟感到双腿发软，几乎要当场跪下！
李修远缓缓抬起头。
他漆黑的眼眸深处，一抹赤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看着自己那只己经完全非人的右臂，感受着体内那股爆炸性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上，进度条终于走到了终点。
【世界本源解析：100%】
【叮！解析完成。获得权限：形态解放·第一阶段。】
【获得新信息碎片：收割者……】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整个基地都在剧烈晃动，天花板上的碎石不断落下。
“我们该走了。”
李修远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他心念一动，右臂上的暗金色龙爪和遍布全身的纹路，如同潮水般退去，皮肤恢复了原样。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但石磊和赵钱看着他那平静的侧脸，却感觉像是在仰望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魔。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这片毁灭之地时。
李修远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穿透了层层墙壁，望向了天风城的某个方向。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还有一只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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