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志一行人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
李妈妈凄厉的惨叫声也渐渐消失在远处。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紧张与血腥。
剩下的三个下人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们是两个年长的婆子和一个年轻些的丫鬟。
她们的头深深地埋着，不敢去看床上的柳如烟。
在她们心中，这位往日里可以随意欺辱的大小姐，己经变成了一个喜怒无常的罗刹。
春儿站在床边，小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崇拜。
她看着柳如烟的侧脸，觉得自家小姐从未如此耀眼过。
柳如烟没有立刻说话。
她靠在床头，静静地恢复着体力。
刚刚那一番与父亲和继母的周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打蛇要打七寸，立威也要一鼓作气。
她必须趁着这股余威，彻底将这个院子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个人。
她的眼神平静，却带着特工独有的审视与洞察。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反应。
左边的王婆子，身体颤抖得最厉害，几乎要瘫倒在地。
这是纯粹的恐惧，胆小怕事，不足为虑。
右边的赵婆子，身体也在抖，但眼珠子却在悄悄地转动。
她在观察，在盘算，是个见风使舵的老油条。
中间那个叫小翠的丫鬟，年纪与春儿相仿。
她的脸上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嫉妒。
她在嫉妒春儿，嫉妒春儿得到了小姐的青睐。
柳如烟的心中有了数。
她决定先从那个最会盘算的赵婆子下手。
“赵妈妈。”
柳如烟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三个人同时一颤。
被点到名的赵婆子身体一僵，连忙磕了个头。
“大小姐，老奴在。”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谄媚。
“老奴以前都是被李妈妈那个恶奴蒙蔽了。”
“以后老奴一定对大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她抢先表起了忠心，试图与李妈妈划清界限。
柳如烟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忠心耿耿？”
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你说的忠心，是指看着李妈妈给我端冷茶时，你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吗？”
“还是指以前克扣我的饭食和汤药时，你帮着一起隐瞒？”
柳如烟的话语不重，却像一把把小锤子，狠狠地敲在赵婆子的心上。
赵婆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她没想到，这些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动作，大小姐竟然全都记在心里。
“大小姐饶命！老奴……老奴也是被逼的！”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
柳如烟抬起手，制止了她的话。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
她的话让赵婆子看到了一丝希望。
“我只看以后。”
柳如烟的语气一转，变得严肃起来。
“在我这里，不需要花言巧语的表忠心。”
“我只需要你们记住两件事。”
她伸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
“第一，我是主，你们是仆。”
“我的话，就是这个院子里唯一的规矩，必须无条件执行。”
然后，她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我这个人，赏罚分明。”
“真心待我好的人，我绝不会亏待她。”
她的目光转向了春儿，变得柔和了许多。
“就像春儿，她护着我，我便会护着她一辈子。”
春儿的眼圈一红，心中充满了感动。
柳如烟的目光又重新变得锐利，扫向地上的三人。
“但若是谁敢阳奉阴违，心里打着别的小算盘。”
“李妈妈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御下之道。
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心思各异。
但她们都明白了一件事。
这位大小姐，说到做到。
“从这个月起，院子里所有人的月钱翻倍。”
柳如烟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三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惊讶和贪婪。
月钱翻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但是，我养的不是闲人。”
柳如烟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们看看这个屋子，又脏又乱，还带着一股霉味。”
“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
“把这里里外外给我打扫干净。”
“我要看到窗明几净，地上不能有一丝灰尘。”
“做得到吗？”
“做得到！老奴们做得到！”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声音里充满了干劲。
有惩罚的恐惧，又有奖励的诱惑。
她们此刻就像是被鞭子驱赶的陀螺，不敢有丝毫懈怠。
“很好，那就开始吧。”
柳如-烟挥了挥手。
三个人如蒙大赦，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找工具打扫。
王婆子去打水，赵婆子去拿抹布，小翠则拿起扫帚。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房间，瞬间变得充满了活力。
柳如烟没有再理会她们。
她对着身边的春儿招了招手。
“春儿，扶我躺下。”
她确实是累了。
春儿连忙上前，小心地将她扶着躺好，还体贴地为她盖上了被子。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
春儿看着柳如烟，眼中满是小星星。
柳如烟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
“光厉害是不够的。”
她轻声说道：“我们还需要有自己的力量。”
她顿了顿，对春儿吩咐道：“你去我母亲留下的那个楠木箱子里。”
“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盒，把它拿给我。”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春儿虽然不解，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小姐，我这就去。”
她转身快步走进了里间。
柳如烟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打扫声。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收服人心，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她要利用母亲留下的嫁妆，建立属于自己的经济基础。
那个小铁盒里，就放着所有嫁妆的清单和地契。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反击的开始。
她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了青鸾空间。
她需要尽快恢复体力，调理好这具破败的身体。
只有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才能执行后续所有宏大的计划。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了她的脸上。
新生的柳如烟，正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悄然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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