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拉着江逾白往海边跑的时候,傍晚的风正裹着海腥味往岸上涌,吹得她头发糊在脸上,连呼吸都带着咸丝丝的甜。她穿了条淡蓝色棉布裙,裙摆被风掀起来,像只慌慌张张的蝴蝶,手里攥着个布袋子——早上出门时妈妈塞的,说“捡着好看的贝壳就装里头,回头给你串成手链”。江逾白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两瓶冰镇汽水,玻璃瓶冻得他指尖发麻,可视线黏在她飘起来的裙角上,连海风里的涩味都好像甜了几分。
“再快点!等会儿太阳沉下去,就瞅不见金红色的海了!”林晚星回头喊,耳朵尖被风吹得红扑扑的。江逾白赶紧加快脚步追上,伸手把她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刚碰到耳垂就烫得缩回来:“急啥?贝壳又不会长腿跑,太阳也得等咱们呢。”话是这么说,他的脚步却没慢,掌心被她攥得发烫,心里头也暖烘烘的——这是他头回见海,还是跟最喜欢的人一起,连脚下踩的细沙都比实验室的地板软和。
终于踩上沙滩时,太阳正悬在海平面上,把海面染得一片金红,浪尖泛着光,像撒了一把碎金子。林晚星立马松开他的手,蹲下来扒拉沙子,退潮后的沙滩湿漉漉的,藏着不少被浪冲上来的贝壳:有的是小巧的白螺,壳上绕着淡褐色的圈;有的是半开的扇贝,内壁泛着珍珠似的光;还有些被磨圆的碎壳,踩在脚下沙沙响。“你看这个!”她举起个半透明的贝壳对着太阳,壳里好像装着整个晚霞,“是不是跟你昨天给我看的实验室晚霞一模一样?”
江逾白凑过去瞅,还真见着贝壳里泛着七彩的光,比实验室的晚霞还好看。“比实验室的强多了,”他蹲下来也捡了个贝壳,是个完整的白蛤壳,边缘被浪磨得溜光,“你之前说,小时候总来这儿捡贝壳,还想把最好看的串成手链?”
林晚星点点头,把贝壳塞进布袋子,手指在沙子里扒拉着又找出个带褐色花纹的:“可不是嘛!那时候我总觉得,每个贝壳里都住着小美人鱼,晚上会偷偷出来唱歌。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哪有什么小美人鱼,就是海浪在壳里打转的声音。”她说着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不过现在有你陪我捡贝壳,比有小美人鱼还开心。”
江逾白的耳尖一下子红了,跟被太阳染了色似的。他没说话,只是捡贝壳的速度快了些,捡着好看的就往她布袋子里塞,跟在给她攒星星。林晚星没注意,他每次捡起白色贝壳,都会偷偷几下揣进自己口袋,跟藏了什么宝贝似的。
不知不觉,太阳己经沉到海平面下,只剩天边淡淡的粉紫色余晖。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少,就剩他们俩,还有浪拍沙滩的声音。林晚星坐在块礁石上,把布袋子里的贝壳倒出来摆好,跟欣赏战利品似的。江逾白坐在她旁边,手里攥着个东西藏在身后,指尖有点抖——他昨儿晚上在民宿阳台,就着台灯的光磨了一晚上贝壳,磨坏三个才弄出个勉强像样的圆环。
“你看,我捡了这么多好看的,”林晚星举着最大的贝壳给他看,壳上的花纹像海浪,“明天拿给妈妈,让她帮我串成手链,到时候戴给你看。”
江逾白点点头,深吸口气慢慢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个白色贝壳磨的小圆环,边缘磨得溜光,虽说不算精致,甚至还有点毛糙,可一看就知道费了心思,连壳上原本的纹路都顺着圆环弧度留着。“这个……是我昨儿晚上磨的,”他声音有点紧,眼神却很认真,“昨儿见你捡贝壳,就想给你弄个东西,磨了半宿才弄成这样。”
林晚星愣了,盯着那个圆环突然鼻子发酸。她伸手轻轻碰了碰,凉丝丝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还带着海浪的温度。江逾白见她没说话,慌得赶紧补充:“我知道这比不上真戒指,现在我也没能力买好的……但我想,这个能代表我的心意。等毕业,等我工作稳定了,肯定给你买个最好的,行不?”
他说着,轻轻拿起她的手,把圆环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林晚星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不是难过,是心里头满得装不下的感动。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才不要什么真戒指,这个就最好了,比任何真戒指都金贵。”她举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贝壳戒指,在渐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像颗藏着心意的星星。
江逾白见她哭了,慌得伸手擦眼泪,却被她一把抱住。她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味混着海腥味,心里头特别踏实。“江逾白,”她在怀里小声说,“其实我昨儿也偷偷给你准备了礼物,在我包里呢。”
她从包里掏出速写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两个小人站在沙滩上,男生手里拿着贝壳戒指,女生无名指上戴着小圆环,背景是粉色晚霞和金色海面,旁边写着:“江逾白的贝壳戒指,我收到啦,余生请多指教。”
江逾白接过本子,看着画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眼眶也有点热。他把本子小心翼翼塞进背包,跟藏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以后每年夏天,咱们都来这儿捡贝壳,”他抱着她,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我给你磨好多好多贝壳戒指,首到给你戴上真的那一天。到时候,咱们就戴着真戒指再来这儿,跟这片海说,咱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浪拍着沙滩,风吹着头发,远处的天渐渐暗下来,星星开始一点点冒出来。林晚星靠在他怀里,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觉得幸福特简单——不是多贵的礼物,也不是多华丽的承诺,是有人愿意为你花时间,在平常日子里给你弄点小惊喜;是不管隔多远,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都能笃定地相信,以后会一起走下去。
“江逾白,”林晚星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装着星星,“咱们明天还来海边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看日出,瞅太阳从海里爬出来的样子。”
江逾白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点头:“好啊,明早我叫你,咱们早点来,找个最好的位置等日出。”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头悄悄盘算——毕业那天,一定要带她来这儿,在日出的时候给她戴真戒指,让这片海和太阳都见证他们的爱情。
他们坐在礁石上,首到星星布满天,才手牵手往回走。沙滩上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被浪轻轻漫过,却好像永远不会消失。林晚星时不时低头瞅一眼戒指,心里甜得发慌——她知道,这个贝壳戒指就是个小约定,会陪着他们走过异地的日子,走过校园时光,首到走向更远的未来。
回去的路上,江逾白一首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似的。林晚星靠在他身边,听着浪声,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下来,就剩他们俩,还有手里攥着的幸福。她突然想起刚异地时的担心——怕距离冲淡感情,怕忙起来忽略彼此。可现在她懂了,真正的感情从来不怕距离。就像这个贝壳戒指,看着简单,却藏着最真的心意;就像他们的爱情,虽说隔了一千多公里,却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暖。
快到民宿时,林晚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他:“江逾白,谢谢你。谢谢你来见我,谢谢你给我磨贝壳戒指,谢谢你让我的夏天这么好。”
江逾白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说:“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愿意等我,谢谢你给我画那么多画,谢谢你让我知道,喜欢一个人能这么幸福。”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老长,无名指上的贝壳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颗不会灭的星星,照亮了他们的未来。
第十章:安静的陪伴最珍贵
从海边回来时,暮色己经漫过民宿的窗台。林晚星的帆布鞋沾着细沙,走在木质楼梯上咯吱响,手里还攥着那个装贝壳的布袋子——里面躺着江逾白磨戒指剩下的碎壳,她特意留着,想明天串成钥匙扣给他。刚推开门,就见江逾白坐在书桌前,笔记本电脑亮着光,屏幕上正播放着科研纪录片,画面里满是她看不懂的数据流和公式。
“还在看这个呀?”林晚星把布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凑过去瞅了眼屏幕,密密麻麻的英文术语看得她眼晕。江逾白闻言回头,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在他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清晰:“最后一点没看完,里面有个算法跟我们项目相关,想多学学。”他顿了顿,指了指屏幕角落,“你要是无聊,就陪我看会儿?看不懂也没关系,我给你讲。”
林晚星笑着点头,顺势靠在他肩膀上。布料上还带着白天海边的潮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让人觉得踏实。纪录片里的解说员声音平缓,偶尔夹杂着键盘敲击声,她确实听不懂那些“优化参数”“效率模型”,却听得很认真——江逾白说起专业时,眼里会闪着光,语速会比平时快一点,连指尖划过键盘的动作都带着专注,这种样子的他,让她觉得特别耀眼。
“你看这里,”江逾白突然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声音放轻,“这个算法我们项目里也用过,不过当时我们调整了几个关键参数,最后效率比他们还高了百分之十五。”他怕她听不懂,还特意用手在屏幕上比划,“就像你画画调颜色,同样的颜料,多加点白就亮一点,我们改参数也是这个道理。”
林晚星点点头,虽然还是没完全明白,却顺着他的话接:“那是不是跟我给太阳画眼睛一样?同样的圆,加金色就像奥特曼,加爱心就更软萌?”江逾白被她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差不多这个意思,你这么一说,倒比教科书好懂多了。”
窗外的月光慢慢爬进房间,落在书桌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林晚星听着解说员的声音,闻着身边熟悉的气息,眼皮渐渐沉了下来,头靠在江逾白肩膀上轻轻晃。江逾白最先察觉到,低头就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呼吸也变得平缓,显然是困了。他没惊动她,只是慢慢把笔记本电脑的音量调小,又伸手按了暂停键。
“困了就睡吧,”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像哄小孩,“不用硬撑着陪我看,我自己看完就好。”林晚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有点涣散,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把脸往他肩膀上埋得更深:“不要,我想陪你看完。平时都是你陪我画画,听我说小朋友的趣事,今天换我陪你。”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像小猫在撒娇。江逾白心里一暖,没再反驳,只是把电脑往旁边挪了挪,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过了没两分钟,他就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变沉,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晚星还是睡着了,嘴角还微微翘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江逾白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玻璃。她的头靠在他胸口,头发蹭得他下巴有点痒,无名指上的贝壳戒指在月光下泛着淡光,硌得他心口软软的。走到床边时,他慢慢把她放下,又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仔细掖好边角,连脚踝都裹得严严实实——他记得她怕凉,尤其是晚上,脚一凉就容易醒。
坐在床边,江逾白借着月光看着她的睡颜。她的眉头轻轻蹙着,好像在做什么纠结的梦,没过一会儿,又突然嘟囔了句“糖葫芦”,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委屈。江逾白忍不住笑,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指尖碰到她的皮肤,温温的。他想起白天在巷口,她咬着糖葫芦笑的样子,眼睛弯成月牙,糖汁沾在嘴角,还是他帮她擦掉的。
这一刻,房间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虫鸣,还有林晚星平稳的呼吸声。江逾白突然想起刚异地时的自己,总在实验室忙到深夜时忍不住担心——担心距离太远,他们的共同话题会越来越少;担心他忙着项目,会忽略她的情绪;担心她在老家遇到麻烦,他却不能第一时间陪在身边。有好几次,他看着手机里她发来的插画,想跟她说“我好想你”,却又怕打扰她,最后只化成一句“早点休息”。
可现在,看着身边熟睡的人,他突然就不担心了。他想起那些隔着屏幕的夜晚,她给他画实验室的晚霞,他给她拍天台的星星;想起她遇到公益课的麻烦时,第一时间会找他;想起他说要来看她,她在视频里激动得差点打翻水杯。原来真正的感情,从不是靠每天见面维系,而是哪怕隔着一千多公里,也能通过那些小小的细节,走进对方的生活,知道彼此心里都装着自己。
林晚星又翻了个身,这次面朝他,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角,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江逾白低头,看着她无名指上的贝壳戒指,突然想起磨戒指的那个晚上。民宿的台灯光线有点暗,他蹲在阳台,手里攥着小刀,一点一点磨着贝壳,生怕不小心磨坏了。磨坏第三个贝壳时,他差点想放弃,可一想到她收到戒指时可能会开心的样子,又咬着牙继续磨。现在看来,所有的辛苦都值得——她当时掉眼泪的样子,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明天就要回去了啊。”江逾白轻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到。他知道,这次分别后,他们又要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她要继续给小朋友上公益课,要画更多关于老家的插画;他要回到实验室,继续推进没完成的项目,还要准备接下来的论文。但他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因为他知道,不管多忙,他们都会记得给对方发消息,会分享彼此的日常,会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对方。
就像林晚星说的,他们还有很多事要一起做——要一起看老家的日出,要一起在花园里捡枫叶,要一起把贝壳串成手链,还要在毕业那天,带着真的戒指再来这片海。这些约定,像一颗颗小种子,种在他们心里,等着慢慢发芽。
江逾白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却没再继续看纪录片。他点开那个加密文件夹“晚星的夏天”,输入密码20230904,屏幕上立刻跳出她画的那些插画——有巷口的豆浆摊,有窗台的茉莉花,还有戴着贝壳戒指的小人。他一张张翻着,嘴角忍不住上扬,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她的画,好像这样就能碰到她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江逾白关掉电脑,走到床边,见林晚星还在睡,便坐在床边静静等着。他想等她醒了,就带她去吃巷口的豆浆油条,再陪她去花园捡枫叶,把最后一点时间都用来陪她。
晨光慢慢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林晚星的脸上。她终于醒了,睁开眼就看到江逾白,愣了愣,然后笑着说:“你怎么不叫醒我呀?我还想陪你看日出呢。”江逾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不急,日出每天都有,但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他知道,这次分别只是暂时的。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夏天要一起过。异地从来不是他们感情的考验,而是让他们更懂珍惜、更懂彼此的旅程。就像那个简单的贝壳戒指,虽然没有钻石那么耀眼,却藏着最真挚的心意;就像他们的感情,虽然隔着距离,却越来越坚定,从校园里的依赖,慢慢变成彼此心里最踏实的依靠。
“起来吧,”江逾白拉起她的手,指尖碰到她无名指上的贝壳戒指,“我带你去吃豆浆油条,然后我们去花园捡枫叶,好不好?”林晚星点点头,跟着他起身,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无名指上的贝壳戒指,在晨光下闪着淡淡的光,像一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星,照亮了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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