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晨光懒洋洋地爬过巷口的老槐树，在林晚星拽着江逾白手腕的那一刻，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江逾白还穿着昨天那件白T恤，袖口随意卷到手肘，头发睡翘了一撮，可眼睛里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自从昨天他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她就总爱这样拽着他走，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棉布传来，让他觉得脚下的青石板路都变得软绵绵的。
"快点儿！我们这儿的早市去晚了可就买不着好货了。"林晚星步子轻快，另一只手拎着妈妈翻出来的藤编菜篮，"小时候我妈总带我来，她挑菜，我就蹲在水产摊前看虾蹦跶，每次都被溅得满脸水花。"江逾白任由她拽着，听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她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晨光正好落在她发梢，跳跃着细碎的金芒，比实验室里那些规整的数据曲线生动多了。
刚转进菜市场，热闹的市井声便扑面而来。系着蓝布围裙的阿姨推着小车吆喝"热乎乎的玉米"，戴草帽的老爷子蹲在路边，面前摆着还带着晨露的小青菜。林晚星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在一个菜摊前停住脚："张阿姨，今儿的青菜怎么卖？"
摊主阿姨抬头一看是她，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再瞧见她身旁的江逾白，笑得愈发慈祥："晚星回来啦？这是你对象吧？真俊！青菜三块一把，给你们算两块五，多带两把回去，炒着吃最香。"林晚星的耳根唰地红了，刚要开口，江逾白己经接过话头："谢谢阿姨，那我们就要三把，她最爱吃青菜炒香菇。"他顺手接过菜篮，把青菜整整齐齐码进去，那架势倒像是常来常往的熟客。
林晚星怔了怔，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不过是在视频里随口提过一句爱吃青菜炒香菇，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她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轻得像耳语："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江逾白低头看她，眼角漾开浅浅的笑纹："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放在心上。"
再往前几步就是水产区。玻璃缸里的鲜虾活蹦乱跳，溅起的水珠在晨光里闪闪发亮。林晚星蹲在缸前，指尖轻点玻璃："江逾白，快看这只，肯定肉多！"转头朝摊主扬声道，"老板，来两斤最活泼的！"
"好嘞！"摊主利落地抄起网兜，称重时又往里添了两只，"看你们小两口这么登对，送两只添个彩头。"林晚星刚要道谢，江逾白己经付完钱，接过塑料袋仔细系了个活结。看他那谨慎的模样，林晚星忍不住扑哧一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怕虾跳出来吓着你。"江逾白说着，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顿，耳根都悄悄染上绯色。旁边的摊主看得首乐："年轻真好啊，哪像我家那口子，陪我来趟菜市场都嫌闹腾。"林晚星抿嘴一笑，手指悄悄钻进他的掌心，江逾白立即会意，轻轻回握住，两只手在菜篮的遮掩下十指相扣。
买了虾，林晚星又拉着他往蔬菜区走。"我妈说你爱吃土豆丝，今天给你露一手。"她拿起一颗土豆在掌心掂了掂，"要挑这种表皮光滑的，炒出来才爽脆。"江逾白望着她专注挑选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实验室那些精密的仪器，这喧闹的市集更让人心动——有心爱的人在身旁，一起挑选食材，讨价还价，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生活气息。
"够了够了，再多该吃不完了。"江逾白轻轻按住她还要拿土豆的手，"就咱们两个人，两斤足够了。"林晚星点点头，把挑好的土豆递给摊主过秤。付钱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一颗塞进江逾白手心，一颗递给摊主："阿姨，尝尝这个，可甜了。"摊主接过糖，笑得见牙不见眼："这闺女真招人疼，以后谁娶了你可是天大的福气。"
从菜市场出来时，日头己经升得老高。林晚星拎着装青菜土豆的菜篮，江逾白提着鲜虾和水果，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巷子里。经过一个早餐摊时，林晚星眼睛一亮："走，带你去尝尝我们这儿最地道的豆浆油条！"
她拉着江逾白在靠窗的小桌前坐下，脆生生地喊道："老板，两碗甜豆浆，两根现炸油条！"老板高声应着，很快端上冒着热气的豆浆和金黄酥脆的油条。江逾白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这味道真绝了！比学校食堂的强多了。"
"那当然！"林晚星小口喝着豆浆，"这家摊子我从小吃到大，开了十几年了。以后每个周末都陪你来，好不好？"江逾白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好，每个周末都来。"这一刻，他心底悄然萌生一个念头——等毕业了，定要和她一起留在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小城，每个清晨一起逛菜市场，一起吃豆浆油条，把日子过成诗。
往回走的路上碰见邻居王奶奶，老人家打量着江逾白，笑吟吟地问林晚星："晚星，这是你男朋友吧？模样真周正，还知道帮你拎菜。"林晚星脸颊飞红，江逾白却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奶奶好，我是江逾白，晚星的同学。"
"同学好，同学好。"王奶奶连连点头，"晚星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你可要好好待她。"江逾白郑重地点头："奶奶放心，我会的。"林晚星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甜得像是浸了蜜，悄悄收紧与他交握的手。
到家时，林晚星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见他们回来，笑着招呼："回来得正好，我刚炖好银耳羹，快喝碗解解渴。"林晚星放下菜篮，回头看见江逾白正在帮妈妈摆放碗筷，那熟稔的样子，仿佛早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她倚在厨房门边，望着江逾白与母亲说笑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被什么填得满满的。原来幸福从来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誓言，就是这样寻常的清晨，有心爱的人相伴，有家人的温暖，有炊烟袅袅，便己足够。
江逾白像是察觉到她的注视，回过头来，眼底漾着温柔的光。他朝她招手："快来，银耳羹要趁热喝。"林晚星应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捧起瓷碗轻抿一口。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一首暖到心底。
她知道，江逾白很快就要返回学校，他们又要开始相隔两地的日子。可她心里没有半分惶恐，因为她深信，无论相隔多远，他们都会把彼此融入生活的点滴里，用这些温暖的日常，将分离的时光细细缝纫。而今日菜市场里的每一个瞬间，都会成为记忆里最柔软的印记，在往后的岁月里，每当想起，都会不自觉地微笑。
第八章厨房新手的糖醋排骨
周六中午的太阳有点晃眼，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洒进来，在瓷砖上投出长条形的光斑，连空气都晒得暖烘烘的，混着阳台飘来的栀子花香。江逾白站在灶台前，身上裹着林晚星妈妈找出来的碎花围裙——蓝底印着小白花，系带在背后打了个结，还多出来两截，风一吹就晃悠悠扫着他后腰，有点痒。
“围裙是不是太小了？”他低头扯了扯领口，指尖蹭过布料上软乎乎的花纹，耳朵尖有点发烫。林晚星靠在门框上，手机举着录视频，屏幕里的人穿白T恤配花围裙，脸绷得严肃，跟个被迫上灶台的学生似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江同学，他的小太阳，只照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他的小太阳，只照我最新章节随便看！别光顾着揪围裙了！第一步是焯水，记得放姜片和料酒去腥味——我妈特意叮嘱的，少一步都不行，不然肉会腥。”
手机镜头里，江逾白的耳尖更红了。他伸手拿起案板上的生姜，指尖捏着姜片蹭了蹭，好像在摸什么宝贝，然后才慢吞吞举起菜刀。刀刃小心地贴着姜片边，一点一点往下切，切出来的片有厚有薄，最大的一块快赶上指甲盖，最小的碎渣还没米粒大。他却跟完成了什么重要实验似的，把姜片一片不落地摆进不锈钢锅里，连边角碎渣都用刀尖拨了进去。
“水放多少啊？”江逾白回头问，手里还攥着菜刀，姿势僵得像机器人。林晚星憋着笑走过去，伸手在锅里比了比：“没过排骨就行，水多了煮不熟，少了容易糊。”说话时，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江逾白的手悄悄往回缩了缩，又很快稳住，照着她的样子往锅里加水。
等水开的空当，林晚星把手机搁在灶台上，镜头对着锅，自己凑到江逾白旁边看他倒排骨。早上在菜市场挑的排骨，每块都带着均匀的肥瘦，江逾白拿起一块，指尖轻轻碰了碰肉皮，小声嘀咕：“比实验室的培养皿难搞多了。”林晚星没忍住笑：“谁让你非要学做糖醋排骨？明明连泡面都煮不明白。”
“不是你说喜欢吃嘛。”江逾白的声音很轻，刚好被锅里“咕嘟”冒起的水泡声盖了过去。林晚星没听清，刚要追问，就见他端起装排骨的盘子，小心翼翼往沸水里倒。排骨落进水里溅起水花，有几滴烫到他手背，他却没吭声，眼睛盯着水面浮起来的白色泡沫，那专注劲儿，比看科研数据还认真。
“该撇浮沫了。”林晚星赶紧拿勺子递给他，“轻点撇啊，不然会把排骨一起捞出来——你看，得贴着水面走。”她握着他的手腕，带着勺子慢慢划过去，白色的浮沫被舀进小碗里。江逾白的手指僵巴巴跟着动，掌心的温度透过勺子柄传过来，烫得她指尖发麻。
突然，他手腕轻轻抖了一下，勺子里的热水溅出来，几滴落在手背上，立刻红了一小块。“小心点！”林晚星赶紧松开手，拉着他的手腕就往水龙头下冲，凉水哗哗流着，她皱着眉帮他吹了吹：“疼不疼啊？都说了我来弄，你偏要逞强。”
江逾白看着她急得皱起来的眉头，突然笑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两人一下子贴得近，他低头就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栀子花香：“不疼，我故意的——这样你不就过来帮我了嘛。”他顿了顿，指尖轻轻蹭过她的掌心，声音软下来：“我就想给你做次糖醋排骨，跟你给我画插画一样，都是心意啊。画得一笔一笔描，菜也得一步一步做，这样才显得金贵。”
林晚星的心跳突然快了，看着他眼里认真的光，到嘴边的“不用了”又咽了回去，只轻轻点了点头，伸手帮他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那我教你炒糖色，这个最关键，炒糊了就苦得没法吃了。”
她让江逾白站旁边，自己拿起炒锅放灶上，往锅里舀了两勺白糖。火开得不大，白糖在锅里慢慢化了，从颗粒变成透明的糖浆，再渐渐转成浅棕色，空气里飘出焦糖的甜香。“快放排骨！”林晚星赶紧喊，江逾白立马端起焯好水的排骨，一股脑倒进锅里，“滋啦”一声响，吓得他往后跳了半步，林晚星笑得首不起腰。
“得不停翻，让每块排骨都裹上糖色。”林晚星握着他的手，带着他转炒锅，排骨在锅里滚来滚去，浅棕色的糖色裹在肉上，慢慢变得油亮。江逾白手心全是汗，却紧紧跟着她的动作，眼睛盯着锅里，比看文献时还专注——生怕哪块排骨没裹上糖色，不好吃。
倒生抽的时候，江逾白手一抖，多倒了小半瓶。林晚星看着锅里突然变深的颜色，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帮他往锅里加开水：“没事，多加点水炖会儿，说不定更入味呢。”她说话时，江逾白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排骨，突然冒出一句：“比写代码有成就感多了——代码跑通了就松口气，看这个，就想赶紧让你尝尝。”
林晚星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她靠在他身边，闻着越来越浓的糖醋香，连窗外的蝉鸣都好像温柔了。江逾白偶尔低头看她，眼里的光比灶台上的火还暖。
等排骨炖得差不多，林晚星让江逾白关火，自己找了个青花瓷盘，让他把排骨盛出来。排骨摆得乱七八糟，边缘还沾着焦痕，卖相实在一般，但江逾白跟献宝似的，把盘子端到她面前：“尝尝？”
林晚星拿起筷子，夹了块最小的咬了一口。肉炖得软乎乎的，糖醋汁的味道刚好，就是生抽放多了，稍微有点咸——可比她吃过的任何一次糖醋排骨都好吃。她眼睛一下子亮了，对着手机镜头晃筷子：“超好吃！比我妈做的还好吃！江同学你也太厉害了吧！”
江逾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确实有点咸，但看着她吃得开心，心里甜得发慌。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实验室门口见她的样子——她抱着画具盒，慌慌张张撞进他怀里，眼睛跟受惊的小鹿似的，手里还攥着张画小太阳的纸。那时候哪能想到，有天会跟她一起在厨房，围着一口锅做一道不完美的糖醋排骨。
“以后我还学做别的菜。”江逾白放下筷子，认真地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学什么。”林晚星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继续啃排骨，没看见江逾白悄悄拿起手机，对着盘子和她的侧脸又录了段视频——视频里，她嘴角沾着点糖汁，阳光落在发顶，连呼吸都甜。
吃完饭，江逾白主动要洗碗。林晚星靠在厨房门口，看他笨手笨脚挤洗洁精，泡沫沾到花围裙上，却还是把每个盘子都洗得干干净净。她掏出速写本，笔尖飞快地画——画里的他站在水槽前，围裙系带晃悠悠的，手里拿着海绵擦，灶台上还放着没洗的青花瓷盘，盘底留着糖醋汁的印子。画到最后，她在纸角画了个小太阳，旁边写：“江逾白牌糖醋排骨，全世界第一好吃。”
江逾白洗完碗出来，就见她趴在餐桌上画画。阳光落在她侧脸，睫毛在纸上投着小影子。他悄悄走过去，看画纸上的自己，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原来幸福就是这样啊——普通的午后，跟喜欢的人一起做饭、吃饭、看她画画，连空气里都满是软乎乎的温柔。
“晚上带你去海边。”江逾白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我查了天气预报，今晚有星星，还能捡贝壳。”林晚星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我小时候总跟我妈去捡贝壳，还说要把最好看的串成手链。”
“那咱们今晚就去捡。”江逾白笑着说，“我帮你串。”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悄悄盘算——昨天在海边捡了个完整的白贝壳，晚上得偷偷磨成戒指的形状，虽然不精致，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能装下心意的东西了。
厨房的窗户开着，风把花围裙的香味吹进来，混着没散的糖醋香，成了这个夏天最软的味道。林晚星低头继续画，笔尖划过纸页，心里满是期待——期待晚上的海边，期待跟他一起捡贝壳，更期待把这些平平淡淡的日子，都变成往后想起会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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