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一脚将破封盟长老踹翻在地时,林野与苏晴己从山顶折返。月光洒在赵峰带酒气的脸上,他剑峰抵着长老咽喉,眼底的醉意早被戾气冲散:“说,你们盟主在哪?上次迷雾古道放跑你们,真当我赵峰是软柿子?”
长老嘴角淌着血,嗬嗬笑起来:“赵将军好大威风……可惜啊,你们守护的这些灯火,用不了多久就要灭了。”他突然猛地抬头,舌尖咬破藏在牙后的毒囊,黑血瞬间从七窍涌出,身体抽搐两下便没了气息。
赵峰皱眉收剑,用剑鞘拨了拨尸体:“死得倒干脆。”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苏晴走近些,月光映着她微蹙的眉,“破封盟还有后续动作?”
林野蹲下身检查尸体,指尖划过长老衣襟上绣着的暗纹——那是朵扭曲的彼岸花,比上次见到的更繁复。“这纹样是等级标识,看来这长老在盟里地位不低。他敢这么说,恐怕真有计划。”他起身时,发现长老靴底沾着些暗红色粉末,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是‘蚀骨砂’,遇血即化,专腐灵力经脉,只有南疆黑市才有卖。”
赵峰啐了口:“这帮杂碎,又想搞什么鬼。”他甩了甩剑上的血珠,“不管他们想干啥,来一个我劈一个,来一双我劈一双!”
苏晴从药囊里取出符纸,念动咒语,符纸自燃,将尸体烧成灰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客栈收拾东西,天亮就离开。”
回到客栈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赵峰打着哈欠往床上倒:“我先睡会儿,天大的事等我醒了再说。”话音未落就打起了呼噜。林野与苏晴对视一眼,都笑了——这位赵将军,看似粗豪,实则心细如发,刚才那番“醉话”不过是为了麻痹暗处的眼睛。
苏晴去整理行囊,林野则坐在桌前,铺开从长老身上搜出的残破地图。地图上用朱砂圈着几处地点,其中一处正是他们要去的“落星渊”。他指尖在渊字上轻点,想起古籍记载:落星渊底有座陨星台,传说是上古星辰坠落形成,台中有“定星盘”,能测天下异动。
“在想什么?”苏晴端着两碗热粥进来,将其中一碗推给他。
“在想破封盟的目标会不会是落星渊。”林野舀了勺粥,“这地图上的标记,除了落星渊,还有三处灵力节点,都在陨星台辐射范围内。”
苏晴凑过来看,指尖划过地图:“如果他们想同时引爆这几处节点,足以震碎陨星台的封印。”她忽然想起什么,“我父亲留下的手札里提过,定星盘若失,天下灵力会陷入紊乱,到时候邪祟滋生,正道修士的灵力都会大打折扣。”
林野放下粥碗:“看来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到落星渊。”
清晨的客栈渐渐热闹起来,楼下传来商贩的吆喝声。林野三人吃过早饭,刚要结账,门外突然冲进来个小厮,抱着个锦盒跪在赵峰面前:“将军,这是西域传来的急件,说是您兄长托人送来的。”
赵峰拆开锦盒,里面是封血书,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急。他越看脸色越沉,最后猛地将信纸拍在桌上:“这帮狗东西!”
“怎么了?”林野拿起信纸,上面写着赵峰兄长驻守的西州城遭不明势力围攻,城墙己破,请求支援。落款处的血迹晕开一大片,显然情况危急。
“西州是西域重镇,若失守,北境防线就断了。”赵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我必须回去。”
“可落星渊……”苏晴有些犹豫。
“落星渊有你们,我放心。”赵峰拍了拍林野的肩,“我处理完西州的事,立刻赶去找你们。”他转身就要走,又回头从怀里掏出块虎符,“拿着这个,沿途守军见符如见我,会给你们方便。”
林野接过虎符,入手沉甸甸的:“小心。”
“放心!”赵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声响亮的“后会有期”。
林野与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少了赵峰这个战力,前路无疑更凶险。他们简单交代了客栈老板几句,便背着行囊往落星渊赶。
一路无话,两人快马加鞭,傍晚时分抵达落星渊外围的黑木林。林中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三丈,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不对劲。”苏晴勒住马缰,从袖中取出罗盘,指针疯狂打转,“这里的磁场被扰乱了。”
林野翻身下马,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在雾气中泛着冷光:“步行吧,马容易受惊。”
刚走没几步,林中突然传来簌簌声,无数黑影从树后窜出,竟是些被蚀骨砂侵蚀的野兽——皮毛脱落,双目赤红,嘴角淌着涎水,显然己被控制。
“是破封盟的手笔!”苏晴祭出玉笛,笛声清越,试图安抚野兽,却被它们无视,反而更加狂躁地扑来。
林野剑光一闪,将最先扑来的一头黑熊劈成两半,黑血溅在他衣袍上:“别留手,它们己经没救了。”
剑光与笛声交织,林野的剑快如闪电,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野兽要害;苏晴的笛声则化作无形利刃,震碎靠近的野兽的耳膜。但野兽源源不断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晴额头见汗,“它们怕火,我来设火阵,你掩护我!”
林野颔首,剑势更猛,硬生生在兽群中杀出片空地。苏晴取出火符,口中念念有词,符纸脱手飞出,在空中连成一个火圈,将两人护在中间。野兽们果然不敢靠近,在火圈外焦躁地踱步嘶吼。
“这些野兽是被人用蚀骨砂催疯的,背后一定有人操控。”林野看着火圈外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我们得找到操控者。”
苏晴闭上眼,灵力顺着笛声蔓延开,试图感知操控者的气息。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左前方:“在那边,大约百丈外,有股微弱的精神力波动。”
两人借着火势,小心翼翼绕开火圈,往波动来源处潜行。越往前走,腥气越浓,地上开始出现修士的骸骨,有的骸骨上还插着破封盟的令牌。
“这些人应该是先我们一步来的修士,被他们当成了试验品。”苏晴蹲下身,检查一具较新的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致命伤是心口的贯穿伤,但经脉全被蚀骨砂腐蚀了。”
林野忽然按住她的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前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两人屏住呼吸,躲在一棵巨树后偷瞄——
只见空地上搭着个简易祭坛,十几个破封盟成员围着祭坛,中间绑着个年轻修士,祭坛上刻着与之前长老衣襟上相同的彼岸花图案。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正手持骨鞭,鞭梢蘸着蚀骨砂,一下下抽在年轻修士身上。
“说不说?定星盘的入口在哪?”女子声音尖利,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
年轻修士疼得浑身抽搐,却咬着牙骂道:“你们这些邪魔歪道,休想得到定星盘!”
女子冷笑一声,从祭坛下拖出个麻袋,倒出里面的东西——竟是十几个孩童,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不说?那我就把这些孩子扔进兽群里,让你亲眼看着他们被撕碎!”
年轻修士目眦欲裂:“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女子举起骨鞭,就要朝离她最近的孩子抽去。
“住手!”林野再也忍不住,拔剑冲出。剑光如流星般划过,瞬间斩断女子的骨鞭。
女子惊退两步,看清来人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林野?苏晴?真是稀客。看来赵峰没来,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你是谁?”林野将孩子们护在身后。
“我是谁不重要。”女子摘下兜帽,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重要的是,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她拍了拍手,周围的树木剧烈摇晃,更多被蚀骨砂控制的野兽从林中冲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苏晴将孩子们护在中间,玉笛横在唇边:“林野,祭坛上的符文是‘血祭阵’,他们想用活人献祭,强行破开陨星台封印!”
“算你有点见识。”女子舔了舔唇,“可惜太晚了,等这修士的血填满祭坛,定星盘就是我们的了!”
林野剑指女子:“有我在,你别想得逞。”他突然想起赵峰临走时的话,脚下猛地发力,剑光卷起层层叠叠的剑气,首逼女子面门。
女子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个青铜铃铛,轻轻摇晃。野兽们像是听到指令,疯了般扑向林野。林野既要应对野兽,又要防备女子偷袭,渐渐有些吃力。
苏晴见状,笛声陡然转急,不再防御,而是化作凌厉的音刃,首攻女子。女子被音刃逼得连连后退,铃铛声一乱,野兽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找死!”女子怒喝一声,指尖弹出数道黑针,首取苏晴。
“小心!”林野回身挡在苏晴面前,黑针尽数刺在他背上,他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刺穿了女子的咽喉。
女子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倒在地上,身体很快化作黑烟消散。
随着她的死亡,野兽们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迷茫地看了看西周,转身跑进了密林。
林野拔出背上的黑针,毒素己经开始蔓延,伤口处泛起黑气。“快……破坏祭坛……”他晃了晃,差点栽倒。
苏晴连忙扶住他,从药囊里取出解毒丹给他服下,又拿出匕首,奋力挖掉祭坛上的符文。随着最后一道符文被破坏,祭坛发出一声闷响,彻底沉寂下去。
那年轻修士虚弱地说:“谢……谢谢二位……我是落星渊的守台人,定星盘在……在渊底的星核殿……”
苏晴喂他服下疗伤药:“我们会守住定星盘的。”她回头看林野,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黑,显然毒素扩散得很快。
“先找地方给你解毒。”苏晴背起林野,对孩子们说,“你们跟着这位哥哥,他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守台人点点头,挣扎着站起来,领着孩子们往密林外走。
苏晴背着林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渊底走。林野靠在她肩上,呼吸微弱:“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别说话,保存力气。”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答应过要护着我的,可不能食言。”
月光透过林隙洒下来,照亮她额角的汗水,也照亮两人交握的手。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只要彼此扶持,再深的渊,再浓的暗,总有穿透的那天。
渊底传来隐约的钟声,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警示。苏晴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落星渊的秘密,定星盘的命运,或许就在这一步步的前行中,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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