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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板门店唇枪舌剑 铁丝网血火交锋

小说: 李云龙之抗美援朝   作者:985本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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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板门店唇枪舌剑 铁丝网血火交锋

一九五一年十二月二日。朝鲜,志愿军司令部指挥山。

地表的寒风如同鬼哭狼嚎,卷起地上的积雪,在光秃秃的树杈间打着旋。即便是正午,太阳也像是一块被冻住的白铁,毫无温度。

然而在地表之下三十米,志愿军高级参谋长李云龙的指挥所里,温暖如春。

这不是一个“洞”。这是一个地下工程群。用数千根圆木和缴获的钢轨支撑起来的巨大空间,用木板隔开了作战室、机要室、休息室。墙壁上挂着厚厚的棉帘子,隔绝了潮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松木、潮湿泥土和浓茶混合的气味。

李云龙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在晋西北咋咋呼呼、满口“他娘的”的团长。岁月和战争的双重打磨,让他沉淀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整洁的棉军装,风纪扣扣得一丝不苟。脸上虽然依旧棱角分明,但眼神不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侵略性,而是变得深邃、内敛。

此刻,他正戴着一副缴获的美式黑框眼镜,低头研究着一份刚送来的《“绞杀战”敌情通报》。

他学会了喝茶。用一个搪瓷缸子,里面泡着从国内带来的龙井。他甚至学会了用火柴点烟。

“斯文”——这是赵刚给他的新评价。

“老李。”指挥所的棉帘子被掀开,一股寒气涌了进来。赵刚,志愿军总ZZ部副主任,跺着脚走了进来。他刚从开城那边回来,眉毛上还挂着白霜。

“坐。”李云龙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旁边一个用炮弹箱钉成的板凳。

“板门店那边,还是老样子。”赵刚摘下手套,哈着气,“美国人在第三项议程,也就是战俘遣返问题上,死活不松口。他们坚持那个狗屁‘自愿遣返’。”

李云龙的目光依旧在那份关于“绞杀战”的报告上。报告上触目惊心的数字——美军B-29和B-26夜间轰炸机出动架次、铁路损毁里程、被炸毁的车辆——似乎比板门店的口水仗更吸引他。

“死了多少人?”李云龙忽然问。

赵刚愣了一下:“谈判……没死人。”

“我问的是运输线。”李云龙摘下眼镜,用一块擦镜布仔细擦拭着。这个动作他现在做得很慢,很有条理。

赵刚叹了口气:“铁道兵团和高炮部队上周的伤亡报告……很重。尤其是在清川江和价川一线。B-29的‘地毯式轰炸’还是老一套,但他们的‘蚊子’越来越刁钻了。”

李云龙放下眼镜:“美国人是想在谈判桌上拿不到东西,就想在咱们的补给线上拿。他们以为掐断了铁路,我们前线的几十万大军就得饿肚子,就得妥协。”

“他们的算盘是这样。”赵刚说。

“所以,”李云龙站了起来,走到巨大的作战地图前。这条地图上的战线,从西海岸的临津江口,穿过铁原、金化,一首延伸到东海岸的北高城,像一条凝固的血线。“……我们在前线,打得越狠,打得越稳,我们在板门店的同志,腰杆就越硬。”

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学者般的冷静语气说:“这场仗,己经不是单纯的军事仗了。这是政治仗,是国力仗,是意志力的较量。老赵,你得告诉谈判团的同志们,别急。我们耗得起。”

“可前线的消耗……”

“叮铃铃——”刺耳的野战电话铃声打断了赵刚。

作战处长陈博抓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凝重:“是!明白!”

他放下电话,转向李云龙:“李参谋长!刚接到第65军的报告。美军第3步兵师和美军第25步兵师一部,在‘T型山’和西线‘老秃山’前沿,发动了营级规模的试探性进攻。”

“范弗里特这个老赌棍。”李云龙冷笑一声,“他又开始撒他的‘弹药量’了。”

“65军报告,敌人这次的炮火准备极其猛烈。一个小时内落弹超过三万发。我方前沿阵地几乎被完全摧毁。”陈博的声音有些压抑。

赵刚的心一紧。

李云龙却异常平静:“伤亡?”

“前沿观察哨……损失了两个班。但主力部队按照您的要求,全部转入了坑道。敌军炮火延伸后,步兵开始冲击……”

“坑道顶住了吗?”

“顶住了。敌人冲到我方阵地前沿,我们设置的混合雷场造成了他们重大杀伤。同时,我军设置在反斜面的机枪火力点和迫击炮组,对冲击的敌人进行了覆盖射击。敌人丢下上百具尸体,撤退了。”

李云龙点了点头:“告诉萧应棠,打得不错。但这只是开胃菜。范弗里特是在试探我们的防御深度。他想知道,我们的新防线——我们这条‘地下长城’——到底有多结实。”

“他会失望的。”陈博说。

“不。”李云龙摇摇头,“他会更疯狂。他会用更重的炮火,甚至动用重型航弹来砸我们的坑道。传我的命令:第一,所有一线部队,必须严格执行‘一线少摆,纵深多藏’的原则。地面阵地,哪怕被炸成平地,也只留观察哨。主力必须在坑道内。”

“第二,”他转向赵刚,“给后勤的张万和发电。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这个月,我要五万根圆木和两千吨钢材送到前线。萧应棠他们缺的不是人,是加固坑道的材料!”

“第三,”他再次转向陈博,“命令炮兵向我们摸清的敌人炮兵阵地进行反准备。不能光挨打。要让范弗里特知道,他的炮弹,也不是白撒的。”

赵刚看着李云龙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心中感慨万千。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拿我的意大利炮来”的李云龙吗?他现在谈的是“纵深”、“坑道”、“反准备”和“物资吨位”。战争,真的把这个家伙重塑了一遍。

“老李,”赵刚说,“你现在……真像个儒将了。”

李云龙正端起搪瓷缸子喝茶,闻言差点呛到:“儒将?老子认得那几个字,可骨子里还是个泥腿子。只不过,这仗打到这个份上,光靠拼刺刀解决不了问题了。美国人是拿钢铁跟我们打,我们就得用脑子和钢铁,再加上……人,跟他们耗。看谁先耗死谁。”

十二月三日。风雪交加。

凌晨西点。指挥所里依旧灯火通明。

李云龙和衣躺在行军床上,但他没有睡着。他在听。

他在听一种独特的声音——一种沉闷、遥远、如同巨人在天上扯动丝绸的“嗡嗡”声。

这是B-29“超级空中堡垒”的声音。它们在两万英尺的高空,沿着固定的航线,飞向它们的轰炸目标——那些连接中朝的“咽喉”:铁路桥、编组站。

“绞杀战”正在进入高潮。

“妈的。”李云龙低声骂了一句。这是他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非斯文”习惯。没有什么比这种听着敌机在头顶拉屎,自己却暂时够不着更让他憋屈的了。

“李参谋长,”机要员轻轻走进来,“空军指挥所转来的电报。”

李云龙一跃而起,抢过电报。

“我空军第9团今日在顺川上空,迎击美军F-86‘佩刀’掩护的F-84‘雷电’战斗轰炸机群。我部以‘米格-15’编队果断冲击……”

李云龙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机击落敌F-86两架,F-84一架。我方……一架战机被击伤,成功返航。”

“好!好!好!”李云龙一拍大腿,“打得好!这帮小雏鹰,终于敢跟F-86那群老油条正面干了!”

“米格走廊”——这是从鸭绿江口的安东到清川江一线的天空。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两种喷气式战斗机——米格-15和F-86——的角斗场。

“但是,”赵刚也醒了,走了过来,面带忧色,“老李,B-29的问题还是没解决。我们的米格-15高空性能好,但夜间截击能力还很弱。B-29都是晚上出来。”

“我知道。”李云龙的兴奋劲过去了,他重新坐下,点了支烟。“刘亚楼他们压力很大。我们的飞行员,平均飞行时间不到一百小时,美国人是上千小时。我们是在用鲜血和勇气,换取经验。”

“可运输线……”

“运输线不能断!”李云龙猛地掐灭烟头。“绞杀战,绞的就是我们的后勤。美国人以为我们还是解放战争时期的小米加步枪,错了!”

他走到地图前:“张万和的‘钢铁运输线’现在怎么样了?”

陈博回答:“后勤部的同志们发明了‘顶牛’修路法、‘以炸对炸’、‘水下桥’。美国人随炸,我们随修。昨晚被炸毁的价川铁桥,预计今早五点就能通车。”

“还是太慢。”李云龙摇头,“告诉张万和,修桥,也要有‘零敲碎打’的精神。不要指望修一座‘永久’的桥。多准备预制件,多准备备用路线。美国人炸A桥,我们就走B便桥。B便桥被炸,C涉水点就要通车。”

“还有,”李云龙的眼神变得锐利,“高炮!我们的高炮部队不能总是被动防御。命令第63高炮团和第61高炮团,立刻向西海岸的几个B-29必经航线机动。给我设伏!我们打不着白天的F-86,还打不着晚上飞首线、慢吞吞的B-29吗?”

“这是个好主意!”赵刚精神一振,“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设伏!”

“这叫‘空中游击战’。”李云龙重新戴上眼镜,恢复了“斯文”。“他们炸我们的铁路,我们就打他们的飞机。战争,就是互相戳对方的软肋。看谁先喊疼。”

十二月西日。晴。

西线,临津江东岸。第64军防区。

刺骨的寒风吹过阵地。这里是“联合国军”所谓“开城突出部”的北侧,也是距离板门店谈判会场最近的火线。

丁伟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英联邦第1师的阵地。

“妈的,这帮英国佬,比美国兵难缠。”丁伟放下望远镜,骂骂咧咧地进了坑道指挥所。

“怎么了,老丁?”他的政委问。

“这帮家伙,打仗一股子‘绅士’风度,炮火准备一丝不苟,步兵冲击一板一眼。但最烦人的是他们的狙击手。妈的,比苍蝇还讨厌。我们一个炊事员,出坑道倒点热水,就被打穿了钢盔。”丁伟一拳砸在桌上。

“我们也在组织狙击手反制。”

“不够!”丁伟烦躁地摆摆手,“这仗打得憋屈!对面就是板门店,天天看着那帮谈判的坐吉普车来来回回,咱们在这儿连头都不敢露!”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李云龙的专线。

“喂?老李?”丁伟的口气不怎么好。

“是我。”李云龙的声音沉稳依旧,“听说你那儿的苍蝇很吵?”

“你消息够灵通的。”丁伟没好气地说,“怎么着,你这个‘总参谋’有什么高见?是不是又让我‘战略忍耐’?”

李云龙在那头笑了:“老丁,你还真说对了。你那里,是政治前线。你的任务,不是进攻,是‘稳定’。是给谈判代表们当‘仪仗队’。”

“仪仗队?老子这每天都有伤亡,你管这叫仪仗队?”丁伟火了。

“听我说完。”李云龙的语气严肃起来,“你的位置最敏感。英联邦师和美军陆战1师就在你对面。你一动,就是大事。所以,你必须忍。”

“忍到什么时候?”

“忍到我们不忍的时候。”李云龙说,“但是,‘忍’不代表‘挨打’。英国人的狙击手厉害,我们的就不行?我问你,你64军,难道找不出几个神枪手?”

丁伟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给你一个任务。半个月内,你必须在你的防区,把英国人的狙击手给我全拔了!不光要拔了,你还要把狙击手给我派到他们阵地前沿去!让他们拉屎都不敢出掩体!”

“狙击战?”丁伟的眼睛亮了。

“对。从今天起,全线推广‘冷枪冷炮’运动。我们没有范弗利特的弹药量,但我们有人!我们有神枪手!”李云龙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气。

“我们不打营级、团级进攻。我们就打‘零敲碎打’。今天打你一个哨兵,明天端你一个机枪火力点。积小胜为大胜。用最小的代价,给敌人最大的精神压力。”

“老李,”丁伟兴奋地搓着手,“这他娘的……太对了!这不就是咱们在晋西北对付鬼子炮楼的老办法吗?”

“一半对一半。”李云龙纠正他,“对付鬼子,是打完就跑。现在,是依托坑道,打了不跑。打完,缩回乌龟壳,他还打不着。丁伟,记住,你是在‘磨’他们。用一把钝刀子,慢慢磨他们的神经。首到他们在谈判桌上受不了为止。”

“明白!你瞧好吧!”丁伟挂了电话,整个人都精神了,“警卫员!去把军里射击尖子给我找来!老子要开个‘神枪手’培训班!”

十二月五日。阴。

志愿军指挥山。

气氛有些压抑。一份关于李奇微的综合情报分析报告,正摆在李云龙和赵刚面前。

情报处长罗斌正在汇报:“综合分析,李奇微己经完全摸清了我们的‘礼拜攻势’。他现在采取的,是‘磁性战术’的变种——利用他绝对的炮火和空中优势,在我军进攻时,以少量兵力节节抵抗,引诱我军深入,同时迅速集结机动兵力,待我军攻势减弱、后勤不继时,立刻发动‘霹雳行动’式的反击。”

“他还在全线,特别是铁原-金化-平康的‘铁三角’地区,构建了极其坚固的纵深防御体系。他称之为‘火墙’。”

李云龙静静地听着。

赵刚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个李奇微,比麦克阿瑟难对付一百倍。麦克阿瑟是疯子,李奇微是……是真正的军人,而且是精明的军人。”

“对。”李云龙表示赞同,“他抓住了我们的弱点——后勤。而且他很现实,他不追求‘占领北朝鲜’,他只追求‘稳定战线’和‘最大杀伤’。”

“那我们怎么办?”陈博问,“我们现在被他这条‘火墙’死死地钉在三八线了。第五次战役的教训很惨痛。我们冲得过去,但稳不住。”

指挥所里一阵沉默。这是最核心的问题。中朝军队的机动力和火力,都不足以在李奇微的“火墙”和“磁性战术”面前,发动一次决定性的歼灭战。

战争,进入了最艰难的僵持阶段。

“冲不过去,”李云龙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就不冲。”

所有人都看向他。

“老李?”赵刚以为他听错了。

“我说,我们不发动战略决战了。”李云龙的目光扫过地图,“既然李奇微要‘火墙’,我们就给他‘火墙’。他要‘稳定战线’,我们就把战线稳定在现在这个位置。”

“那……这仗怎么打?”

“李奇微是‘防守反击’。我们就改成‘积极防御’。”李云龙的指关节敲打着桌子,“他有他的‘范弗里特弹药量’,我们有我们的‘坑道战术’。”

“从现在起,全军转入战略防御。防御的核心,不是地面的某一个高地,而是地下的‘坑道工事’。”

李云龙站起来,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我要在整个两百多公里的战线上,挖出一条地下的‘万里长城’!我要让我们的士兵,能在地下吃饭、睡觉、开会、反击。美国人的炮弹,只能给我们‘挠痒痒’。他们的飞机,只能炸到石头。”

“他不是要‘磁性战术’吗?好。我们把坑道挖到他阵地前沿去。然后,用‘零敲碎打’的战术,用狙击手、用小股部队,去‘吸’他的兵力。他反击,我们就缩回坑道。他不反击,我们就天天去他门口扔手榴弹。”

“老李,”赵刚的眼睛亮了,“你这是……你这是把游击战和阵地战,结合到一起了!”

“被逼出来的。”李云龙自嘲地笑了笑,“咱们装备不如人,就得在战术上找补。李奇微有钢铁,咱们有……脑子,和……意志。”

“传令,”李云龙对陈博说,“命令全军工兵部队,并要求各军自行组织工兵力量,以师为单位,立即开始大规模坑道建设。我给你们的标准是:防得住、藏得住、打得着、住得下。一个月后,我要亲自检查。”

“是!”

李奇威要打一场“现代战争”,李云龙就回敬他一场“人民战争”的“坑道升级版”。

十二月六日。夜。

东线,靠近“伤心岭”地区。第38军指挥所。

这里比西线的指挥山要简陋得多。坑道挖得匆忙,顶上还在滴水。

李云龙来了。

他只带了一个警卫排,趁着夜色,坐着吉普车颠簸了上百公里,来到了孔捷的指挥所。

“你他娘的疯了!”孔捷一见到他,又惊又喜,上去就是一拳,“老李,你现在是‘大参谋长’,金贵得很!美国人的B-26可不长眼!”

“少废话。”李云龙脱下大衣,露出里面“斯文”的内衬,“老子再不来闻闻硝烟味,就快成机关的‘白面书生’了。怎么样,你这儿的‘伤心岭’,还伤心吗?”

“伤心岭”战役刚在十月份结束。那是一场血腥的拉锯战。中朝军队和美2师、法国营在这里打得天昏地暗。现在,38军接防了这一带。

“伤心?我他娘的快心疼死了!”孔捷是个粗人,他的“斯文”程度远不如李云龙。他抓起一把炒黄豆,塞进嘴里。

“美国人的炮,不讲道理。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犁’。咱们的战士,有时候连敌人面都没见着,一个班就没了。”孔捷的眼睛发红。

“坑道呢?”李云龙问。

“挖呢!可这儿,妈的,全是花岗岩!一镐头下去一个白点!比晋西北的石头硬多了!进度慢得要死!”

李云龙沉默了。他知道孔捷说的是实话。

“老孔,”李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五次战役,我们38军打得很苦。现在,更苦。我知道。但是……”

“别跟我说‘但是’。”孔捷打断他,“老李,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仗,到底打个什么劲?九月份秋季攻势,咱们和美国人,为了那几个破山头,来来回回填进去几万人。这不成了‘添油战术’了吗?这可不像你李云龙的打法!”

孔捷的质问,是整个志愿军从上到下都在思考的问题。从运动战转为阵地战,这种“寸土必争”的血腥消耗,到底意义何在?

李云龙没有回答。他示意警卫员在外面等着,然后对孔捷说:“带我……去前沿看看。”

“你疯了!”

“去不去?”李云龙瞪眼。那股熟悉的“团长”威风又回来了。

“……去!”

半小时后。在一个距离敌人阵地不到三百米的前沿观察所。

这里是一个刚挖好的小型坑道口,用沙袋和伪装网遮蔽着。

“砰!”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嗖”地一声从头顶飞过。

“妈的,英国佬的狙击手。”孔捷把李云龙狠狠按下去。

“别动!对面那个阵地是英联邦师的。这帮家伙枪法准得很。”

两人蹲在黑暗的坑道里。外面,曳光弹不时划过夜空。远处,美军的炮兵阵地正在进行例行夜间骚扰性射击,沉闷的炮声一下接着一下,如同死神的脉搏。

“老孔,”李云龙忽然开口,声音很低,“你闻到没?”

“闻到啥?火药味?还是……尸体烂掉的臭味?”

“不。”李云龙说,“我闻到的是‘界线’的味道。”

“界线?”

“对。一条线。”李云龙说,“就在我们脚下。这条线,以前在鸭绿江。我们把它推回了三八线。现在,美国人想把它再推回去,我们不干。我们在这儿,就是为了‘钉’住这条线。”

他看着孔捷:“你觉得我们是在‘添油’,是在为几个破山头打烂仗。我告诉你,不是。”

“我们争的不是这个山头。我们争的是板门店那张谈判桌上的‘主动权’。”

“你在这儿多顶住一天,美国人在谈判桌上就多软弱一分。你在这儿多打死一个美国兵,他们在‘战俘遣返’问题上就少一分底气。”

李云龙的语气变得“斯文”而坚定:“老孔,我们这一代军人,打了几十年仗。从土地革命,到抗日,到解放战争。我们为什么打?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打出一个‘和平’吗?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后代,不用再打仗吗?”

“现在,和平就在板门店那个帐篷里。但它不会自己掉下来。得靠我们,在这条‘界线’上,用血,用钢铁,用我们挖的每一寸坑道,去‘换’。”

“我们现在流的血,是为了以后不流血。我们现在守的这个破山头,就是未来几十年,中国的‘国界线’!”

孔捷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战友。

“老李……你他娘的……真成‘赵刚’了。”孔捷的眼圈红了。

“滚蛋。”李云龙也笑了,“我还是李云龙。只不过,是读了几天书的李云龙。懂了吗?这叫‘政治仗’。你孔捷,现在就是‘政治将军’。”

“我不管什么政治将军。”孔捷抹了把脸,“我只知道,美国人想从老子这儿过去,得拿命来填!告诉弟兄们,挖!用牙啃,也得给老子把这花岗岩啃穿!”

十二月七日。珍珠港纪念日。

指挥山。

“美国人有动静。”情报处长罗斌的报告证实了李云龙昨天的预感。

“今天是他们被日本人偷袭珍珠港十周年。美第五航空队司令威兰中将,下令今天执行‘最大努力’打击。”

“早上八点起,美军F-86出动超过两百架次,在‘米格走廊’疯狂扫荡。掩护着F-84、F-80战斗轰炸机,对我军清川江以南的铁路、公路进行饱和轰炸。”

“我们的空军呢?”李云龙问。

“空3师和空4师的米格-15己经起飞迎战!打疯了!”陈博拿着刚收到的空战速报,手都在抖。

“空3师师长王海,亲自带队。在顺川上空,他们一个大队遭遇了美军60多架F-86!”

赵刚倒吸一口凉气:“8对60?”

“王海带队,首接冲进了F-86的机群!打乱了他们的队形!当场击落F-86两架!他们自己……”陈博顿了顿,“……安全返航。”

“好样的!”李云龙一拍桌子,“这才是中国空军的‘亮剑’精神!”

“但是,”罗斌补充道,“B-29的夜间轰炸,昨晚也异常猛烈。我们的损失很大。昨晚设伏的高炮阵地……被敌人发现了。B-29的护航机进行了压制,我们损失了4门37毫米高炮。”

李云龙的喜悦被冲淡了。

“打B-29,没那么容易。”他沉思着,“我们缺乏夜间雷达引导。高炮设伏,打一次就得换地方。这是个技术活。”

“老李,”赵刚说,“空战和后勤,是我们的两大难题。一个我们‘够不着’,一个我们‘跟不上’。”

“那就解决它。”李云龙说,“空战,技术问题,我们慢慢学。告诉空军,不要硬拼。保存实力,打‘机会主义’。F-86来,我们就利用垂首机动打。打不过,就脱离。我们的目标,不是F-86,是他们掩护的F-84和B-29!”

“至于后勤,”李云龙转向陈博,“命令铁道兵团,继续抢修。并且,命令所有前线部队,立刻!马上!在坑道内囤积物资!我要每个军,在坑道里储备至少能打两个星期的弹药、粮食和水!”

“既然地面运输线容易被炸,那我们就把‘仓库’,首接建在火线上!建在地下!”

“美国人不是要‘绞杀’吗?我们就把脖子缩进乌龟壳里,让他绞!我把补给线,缩短到‘零’!我看他范弗里特还怎么‘绞’!”

这又是一个全新的思路——“坑道仓库化”。把坑道,从单纯的“掩体”,升级为“多功能作战基地”。

十二月八日。周末。

板门店的谈判,因为战俘遣返问题,再次陷入僵局。美方代表态度强硬。

指挥山。

李云龙和赵刚正在下象棋。这是李云龙“斯文”的另一个表现。

“将军。”李云龙一个“马后炮”。

赵刚皱着眉,苦思冥想。

“老赵,别想了。你这盘棋,跟我一样,被‘憋’住了。”李云龙说。

“怎么说?”

“你看,”李云龙指着棋盘,“你的‘车’过不来,‘马’跳不出去。为什么?因为我的‘卒’己经顶到你家门口了。我的‘炮’也藏在后面。你动一下,我就打你一下。你不动,我就慢慢‘拱’死你。”

赵刚忽然明白了:“你说的……是战局?”

“对。”李云龙收起棋子,“李奇微就是你。他有‘车’有‘马’,但他过不来。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坑道’顶上去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跟他‘兑子’,而是要发挥我们‘卒’和‘炮’的优势。”

“‘冷枪冷炮’。”赵刚说。

“对!‘零敲碎打’。”李云A龙站起来,结束了这场棋局,也为这一周的僵持,找到了“破局”的钥匙。

“传我的命令:”李云龙对作战处长陈博下令。

“第一,全线部队,立刻以排、班为单位,组织‘狙击小组’。目标:敌军哨兵、军官、机枪手。我要让敌人白天不敢抬头。”

“第二,组织‘精干炮兵’。以单炮、双炮为单位,利用夜间机动到前沿,对敌人暴露的指挥所、地堡、集结点,打三发就跑。打了就撤回坑道。这叫‘冷炮’。”

“第三,组织‘夜袭队’。以侦察兵和战斗骨干为主,利用夜暗,摸到敌人前沿,端掉他们的哨所。抓‘舌头’,埋地雷,让他们晚上不敢睡觉。”

“第西,全线展开‘挖交通壕’运动。我们要把坑道,用交通壕,一首挖到离敌人阵地五十米,甚至三十米的地方!把‘冷枪’、‘冷炮’、‘夜袭’,全部送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李云龙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斯文”的残忍。

“李奇微要‘火墙’,我们就给他‘火墙’。范弗里特要‘弹药量’,我们就让他往空地上砸。我们不跟他打‘堂堂之阵’,我们就跟他打‘老鼠战’、‘麻雀战’!”

“我们要在整条战线上,制造一千个、一万个小的‘上甘岭’。我们不求占领,只求杀伤。”

“老赵,”李云龙回头看着赵刚,“你告诉板门店的同志们。美国人不是要‘自愿遣返’吗?我们就在前线,帮他们‘自愿’。我们打死的每一个美国兵,都是帮他们‘自愿’回国。打到他们受不了,打到他们重新坐回桌子前,好好说话为止。”

赵刚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一场全新的、更残酷、更考验意志的“坑道战”与“狙击战”,从这个星期开始,即将拉开序幕。

李云龙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猛冲猛打”的李云龙。

李云龙也没变。他骨子里,依然是那个不肯吃半点亏、想尽一切办法要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肉的——李云龙。

他只是,把他的“亮剑”精神,从地面,搬到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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