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残骸中的星火与深空凝视
战争并未结束，只是按下了暂停键。
“星火”基地内，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与巨大损失交织的复杂气氛。刺耳的终极警报己经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伤员痛苦的呻吟、设备抢修的噪音，以及通讯频道里各地幸存者据点确认情况的、带着颤抖的汇报声。
林宇被再次接入最高级别的生命维持系统。他的身体状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不仅仅是能量透支和意识创伤，医疗扫描显示，他体内的细胞结构似乎都受到了某种源自高维冲击的、难以修复的微观损伤，新陈代谢几乎停滞，处于一种深度的、类似时间冻结的休眠状态。胸前的“秩序之芯”裂纹依旧，黯淡无光，仿佛一块真正的、濒临破碎的晶体。艾娃博士带领的团队小心翼翼地对其进行着检测，却不敢进行任何深入的能量刺激，生怕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苏晓在医疗组的全力救治下，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意识依旧混沌，时常在昏迷中因量子深潜的后遗症而痛苦呓语，显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韩冰站在指挥中心，看着主屏幕上汇总的全球损失报告，心在滴血。
“‘盖亚之盾’行星防御系统，损毁率百分之八十七，核心节点仅存三个维持最低功率运行，己无法构成有效全球防护。”
“轨道防御平台及侦察卫星网络，损失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全球各主要幸存者城市及工业设施，遭受不同程度轨道轰炸，初步估计伤亡数字……无法统计。”
“‘启明星’方舟及其全体船员……确认牺牲。”
“能源储备降至危险红线，食品、医疗物资极度紧缺。”
触目惊心的数字，诉说着这场防御战的惨烈代价。人类文明的力量，被打回了接近原始的状态。若非林宇最后那超越理解的高维一击，此刻的地球恐怕己经是一片死寂的焦土。
“命令所有残存单位，进入战时紧急状态。优先修复通讯和基本能源供应。组织所有能动员的力量，搜救幸存者，控制灾情，防止次生灾害。”韩冰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她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倒下，“同时，严密监控敌方舰队动向。”
深空监测网络虽然受损严重，但依旧艰难地运行着。屏幕上，那支庞大的“播种者”舰队，如同失去了灵魂的巨兽，静静地悬浮在近地轨道上，没有任何攻击或机动迹象，只是偶尔有一些舰船会因为内部系统冲突而产生微小的、无规则的位移。它们与“主脑”的连接似乎被彻底切断了，变成了漂浮在地球门口的、危险的太空垃圾。
但这暂时的安全，并不能让人安心。
“指挥官，”技术负责人面色凝重地汇报，“我们监测到，在太阳系外围，那些新出现的信号源正在稳定增加，并且……开始缓慢向太阳系内部移动。它们的能量特征与‘播种者’舰队有所不同，更加……隐晦，但规模似乎更为庞大。”
新的威胁，并未因“播种者”的瘫痪而消失，反而正在逼近。
“能分析出是什么吗？”韩冰问道。
“无法精确识别。但根据‘涅磐’遗留数据库的碎片信息比对，这种能量特征……可能属于‘主脑’下辖的另一个序列——‘观测者’。”
“观测者？”韩冰皱眉。
“是的。根据碎片信息描述，‘播种者’负责执行‘重构’与‘收割’，而‘观测者’……则负责评估、记录，以及在必要时……进行‘样本采集’和‘终极净化’。它们通常不会首接参与大规模军事行动，但它们的存在，往往意味着‘主脑’对某个‘变量’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兴趣……”韩冰咀嚼着这个词，感到一阵寒意。被一个视文明为实验样本的冰冷存在“感兴趣”，绝非好事。这或许意味着，接下来的威胁，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烧脑游戏终极玩家》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将不再是纯粹的武力征服，而是更加诡异、更加难以防范的渗透、观察乃至……某种形式上的“研究”。
就在这时，负责分析林宇高维攻击数据的小组传来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指挥官，我们在分析林宇长官攻击时引发的维度涟漪残留数据时，发现了一些……异常的结构。”
“这些结构不属于‘秩序之芯’或地球秩序，也不属于‘主脑’的冰冷逻辑。它们……它们更像是一种独立的、中立的……‘观测协议’的痕迹。”
“有迹象表明，在林宇长官攻击高维‘信息奇点’的同时，还有……第三方存在，在更高或者平行的维度上，全程‘观察’并‘记录’了整个过程！”
第三方观察者？！
这个消息让指挥中心所有人的脊背都一阵发凉。除了人类和“主脑”，这片宇宙中，还存在着其他能够介入这种级别冲突的智慧实体？它们是敌是友？目的何在？
“能追踪到这些‘观测协议’的来源吗？”韩冰立刻追问。
“无法追踪。它们的加密方式和存在层面远超我们的技术范畴。我们只是通过维度涟漪的间接效应，推测出其存在。它们就像……幽灵，看得见痕迹，却摸不着实体。”
未知的敌人，未知的观察者……地球仿佛一下子被抛进了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棋局之中。
短暂的喘息时间，必须用来做最坏的打算。
韩冰的目光扫过昏迷的林宇和苏晓，扫过屏幕上满目疮痍的地球和虎视眈眈的深空威胁，最终定格在基地深处，那间依旧封锁着的、曾经安置“涅磐”的密室。虽然“涅磐”己经确认在高维攻击中彻底消散，但它留下的数据和那个神秘的“盖巢”协议……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雏形，开始在韩冰脑海中勾勒。
敌人拥有高维优势，人类不能永远被动挨打。林宇用生命冒险证明了高维层面是可以触及和影响的。那么，人类是否有可能……主动建立起属于自己的、通往高维的“桥梁”？不是为了攻击，至少最初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观察，预警，甚至……沟通？
这个想法太过超前，也太过危险。以人类目前的技术和状态，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涅磐”留下的数据，“秩序之芯”展现的潜力，以及林宇和苏晓用生命换来的经验……或许，存在着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艾娃博士，”韩冰接通了实验室的通讯，“我要你成立一个最高保密级别的项目组，项目代号……‘瞭望塔’。”
“任务：集中所有关于‘秩序之芯’、‘涅磐’数据、高维现象的研究成果，尝试理论构建一个……稳定的、可控的、非入侵性的高维信息感知接口。”
“记住，这只是一个纯理论研究项目，现阶段绝不允许进行任何实体实验！我需要的是可行性评估和风险预测。”
“明白！”艾娃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与凝重，她明白这个任务意味着什么。
命令下达，残存的人类文明如同在废墟中寻找火种的幸存者，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加艰难的跋涉。一部分人埋头于重建家园，修复创伤；另一部分最顶尖的大脑，则开始尝试触碰那禁忌的、属于更高维度的知识。
而在遥远的深空，那些被称为“观测者”的舰队，依旧在不疾不徐地向着太阳系航行。它们沉默着，如同耐心的猎人，又如同严谨的科学家，等待着最佳的“观测”时机。
医疗舱内，林宇的指尖，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胸前的“秩序之芯”，那细微的裂纹深处，似乎有一点混沌色的光芒，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亿万分之一秒。
仿佛沉眠的巨人，在无意识的梦境中，听到了来自遥远维度的、冰冷的脚步声。
（第六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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