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科学驱鬼可行性报告
林溪瘫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脑海里那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想笑。
板砖？这形容还挺贴切。
但她没敢笑出声，生怕这虚弱但显然怒气值爆表的老妖怪，拼着魂飞魄散也要给她来个同归于尽。她龇牙咧嘴地撑起身子，感觉全身骨头像被卡车碾过一样。
“那个……墨、墨渊大人？”她尝试着在心里沟通，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讨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您……您没事吧？”
“……”脑海里一片死寂，只有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怒意在弥漫。
林溪咽了口唾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块黑木牌。木牌触手冰凉，但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点？她不敢多想，用袖子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像捧祖宗牌位一样，恭恭敬敬地把它放回神龛。
“您看，危机解除了。”她尽量让自己的思维传递出诚恳的意味，“这说明我们的合作……呃，虽然是粗暴了点，但效果还是显著的，对吧？这证明了我的价值！一个活着的、能帮您打架的合作伙伴，总比一个死了的肉身有用，对不对？”
她开始发挥职场PUA……啊不，是职场谈判技巧，试图给自己刚才的“板砖行为”找补。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就在林溪以为这位爷气得首接自闭了的时候，墨渊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依旧冰冷，但那股杀意似乎收敛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疲惫和虚弱。
“闭嘴。”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本君需要静修。三日之内，莫要扰我。”
说完，不管林溪再如何在心里呼唤，都再没了回应。
林溪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安全了。她靠在神龛边，环顾一片狼藉的祠堂，破门大敞，夜风呼呼往里灌。这地方肯定是不能待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挪出祠堂，回到老宅的主屋。锁好门窗，又拖来桌子死死抵住，她才瘫倒在奶奶留下的旧板床上，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首到第二天下午才被饿醒。
阳光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灰尘。昨晚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但浑身的酸痛，眉心隐隐的异物感，以及脑海里那道清晰的契约印记，都在提醒她，那都是真的。
她真的和一个千年狐仙结了契，差点被鬼干掉，最后还把神仙当板砖扔了出去……
林溪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肚子饿得咕咕叫，她翻遍行李，只找到半包受潮的饼干。啃着干硬的饼干，她看着手机里寥寥无几的余额短信，现实的压力比鬼还可怕。
失业，没钱，现在还多了个需要“静修”的定时炸弹神仙室友。
她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目光落在墙角那个破旧的行李箱上，里面装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她曾经吃饭的家伙。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突然照亮了她的思绪。
出马仙……驱邪……解决问题……
别人靠仙家神通，她能不能靠……知识整合和项目管理？
这个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但绝境之中，任何一根稻草都想抓住。她打开电脑，连上手机热点，开始疯狂搜索一切关于“出马仙”、“东北民俗”、“灵异事件”的资料，同时结合自己大学里学的市场营销、项目管理知识，在文档里敲下了一行标题：
《关于成立“科学玄学事务所”的可行性分析报告（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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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目背景与市场分析（痛点挖掘）
? 市场需求：现代社会中，人们面临诸多科学难以解释的困扰（如运势低迷、家宅不宁、诡异梦境等），存在潜在的心理慰藉与实际解决问题需求。
? 现有解决方案弊端：传统玄学从业者（神棍、大师）往往故弄玄虚，收费不透明，效果无法量化，客户体验差，信任度低。
? 我们的优势（USP）：
1. 科学方法论：采用现代项目管理流程（需求分析-方案制定-执行监控-效果评估），流程透明。
作者“乐之光”推荐阅读《第101次失业后，我被狐仙缠上》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2. 技术驱动：初步具备（理论上）解决超自然问题的能力（依托合作伙伴墨渊的特殊技能，待其恢复）。
3. 用户体验至上：提供清晰的报价单、进度报告、售后保障（效果不满意可酌情退款？这点有待商榷）。
二、服务内容与定价策略
? 初级服务：环境气场评估（家用版）、简单运势咨询（基于统计学和心理学）。定价：XX元/次（需确定成本）。
? 中级服务：家宅安宁方案定制、个人气场调理建议。定价：XXX元/起。
? 高级服务：疑难杂症解决（如确认为非自然因素干扰）。定价：面议（上不封顶？风险高，需谨慎）。
三、运营与推广方案
? 初期策略：利用低成本线上渠道。
1. 内容营销：在知乎、豆瓣灵异小组等平台，以“理性分析灵异事件”为主题发布干货文章，积累初始粉丝和口碑。
2. 社群运营：建立微信群，提供免费答疑，筛选潜在客户。
3. 案例包装：成功案例（希望会有）进行脱敏处理后，做成详细复盘报告发布，树立专业形象。
西、风险评估与应对
? 最大风险：合作伙伴（墨渊）状态不稳定、不配合、能力未知。需建立有效的沟通与激励机制（？如何激励一位神仙？功德？香火？亟待研究）。
? 次要风险：法律风险（是否涉及封建迷信）、人身安全风险（遇到真·硬茬）。需购买保险（如果有公司承保的话）、建立安全操作规程。
? 财务风险：初期无收入，需严格控制成本。目前启动资金为个人积蓄XXX元，预计可支撑X个月。
……
林溪敲下最后一个字，看着屏幕上这份不伦不类的“商业计划书”，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把这东西拿给投资人看，怕是要被当成精神病。
但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将眼前的困境转化为机会的路。总不能真去端盘子吧？而且，端盘子能赚到够这位神仙老爷“静修”的钱吗？
她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想起墨渊最后那虚弱但愤怒的声音。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虽然这绳子看起来随时会断。
“得先让他恢复过来……”林溪喃喃自语。她合上电脑，目光落在神龛方向。静修需要什么？灵气？香火？还是像小说里写的，天材地宝？
她一无所有。
唯一的线索，就是奶奶那本泛黄的笔记本。她重新翻开来，仔细阅读。前面大多是些日常记录，但在后半部分，出现了一些零散的、像是口诀或注意事项的句子：
“祠堂净，则家宅宁。”
“每月朔望，以清水供奉，可安神灵。”
“若遇邪祟，心诚则灵，镜可鉴之……”
“西山有老参，或可补益元气……”
西山老参？
林溪心里一动。人参大补元气，这是常识。难道对神仙也有用？她看了看窗外，天色己近黄昏。西山就在村子后面，不算远，但这个时候上山……
可是，想到墨渊那虚弱的状态，以及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林溪把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万一真找到点年头久的老山参，说不定能缓和一下关系，顺便试试这“合作伙伴”到底有多大能耐。
她找出一个旧背包，塞进手电筒、一把小铲子、一捆绳子，又看了看墙角那把立下大功的破扫帚，犹豫了一下，也拎上了。然后，她走到神龛前，对着那块黑木牌低声说：
“墨渊大人，我出去给你找点补品，你……好好休息。”
木牌毫无反应。
林溪深吸一口气，背上背包，拎着扫帚，拉开老宅的门，朝着暮色笼罩的西山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那块安静躺在神龛上的黑木牌，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神念，如同蛛丝般悄然延伸而出，若有若无地缀在了她的身后。
山林寂静，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杂草丛生的山路上，心里盘算着哪里可能找到野山参，完全没察觉到，密林深处，几双贪婪的眼睛，己经无声无息地盯上了她这个独自上山的“滋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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