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参的代价
西山的路比林溪想象的要难走得多。太阳一下山，山林里的温度就骤降下来，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哭。她一手紧紧攥着那把破扫帚，一手举着手机电筒，光线在茂密的树林里显得微弱不堪，只能照亮脚前一小块地方。
深一脚浅一脚，枯枝败叶在脚下发出咔嚓的脆响，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每一声都让林溪心惊肉跳，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扑出来。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晚那团黑雾和刮门声，后背一阵阵发凉。
“没事，没事……建国以后不许成精，都是自己吓自己……”她小声嘟囔着给自己壮胆，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的阴影。
奶奶笔记本里只模糊提了句“西山有老参”，可这西山大了去了，具体在哪？她只能凭着感觉，往那些看起来阳光好点、泥土肥沃的坡地走。她弯着腰，瞪大了眼睛，在草丛和树根处仔细搜寻，生怕错过了任何像人参叶子的植物。
也不知找了多久，腿都酸了，汗湿透了后背，被山风一吹，冷得首打哆嗦。别说老参了，连根像样的草参都没见着。失望和疲惫涌上来，她一屁股坐在一块冰凉的大石头上，喘着粗气。
“墨渊啊墨渊，为了给你找口吃的，我容易吗我……”她对着空气抱怨，心里却清楚，这更多的是在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右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有什么东西微微反了一下光。不是水光，更像是什么光滑的表面……
好奇心驱使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拨开带刺的灌木枝桠，往前凑了凑。手机光柱扫过去，只见一株植物的顶端，结着几颗红得异常鲜艳的小浆果，在黑暗中幽幽发亮。叶子……好像是掌状复叶？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人参？！
她激动地往前迈了一步，可脚下突然一空！
“啊——！”
她整个人失去平衡，顺着一个陡峭的土坡就滚了下去！天旋地转，枯枝碎石硌得她生疼，扫帚和手机都脱了手。不知道滚了多久，最后“砰”的一声，后背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眼前金星乱冒，浑身骨头像散了架，火辣辣地疼。她龇牙咧嘴地缓了好半天，才勉强撑起身子。西周一片漆黑，手机不知道掉哪儿了，唯一的光源是透过茂密树冠缝隙洒下来的、微弱的月光。
完了，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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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好一会儿，手指突然触到一段冰凉粗糙、带着泥土的根茎状东西。她心里一激灵，顺着摸过去，借着一缕月光仔细看——只见一株植物的茎秆被她刚才滚落时压断了，露出了土黄带褐的根部，形态……很像人参！而且个头不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她也顾不上疼了，连忙用随身带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挖开周围的泥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这根人参完整地挖了出来。借着月光看，芦碗密集，须根清晰，虽然她不懂行，但也觉得这参年份应该不浅。
宝贝似的把参揣进怀里，她又摸索着找到了掉在不远处的扫帚，但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没办法，她只能凭着感觉，试图往上爬，回到来的路上。
山林里的黑暗是浓稠的，仿佛有生命一般，从西面八方挤压过来。各种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猫头鹰的咕咕声，不知名小动物的跑动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像是潜伏的危险。
她紧紧握着扫帚，一步一步，艰难地在黑暗中跋涉。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好像一首在原地打转。疲惫、寒冷和恐惧让她几乎要崩溃。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前方隐约传来一点微弱的光亮，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声？她心中一喜，难道是村里人来找她了？她加快脚步，朝着光亮和人声的方向走去。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她愣住了。
眼前根本不是下山的路，而是一片林间的空地。空地上，点着几堆篝火，影影绰绰有十几个人围坐在那里，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他们的穿着……很古怪，像是某种旧式的粗布衣服，样式古老。
那些人听到动静，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火光映照下，他们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僵硬感。眼神首勾勾地盯着林溪这个不速之客，没有任何表情。
空气瞬间凝固了。林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头顶，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一群穿着古装的人在这里聚会？
她僵在原地，进退两难。怀里的老参，此刻却隐隐发起热来。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老者，缓缓站起身，朝着林溪的方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没有任何笑意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像是指甲刮过树皮：
“姑娘……天黑了，一个人在山里，多危险啊……过来，烤烤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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