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修复与暗涌
回到老宅，锁上门，林溪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敢真正松一口气。口袋里那张存了定金的银行卡硌着她，提醒她这一切不是梦。她真的靠着那套胡诌的“科学玄学”理论，赚到了钱。
但这份喜悦很快被沉重的担忧压了下去。她小心翼翼地从脖子上解下红绳，将那块黑色的木牌托在掌心。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下，那道新出现的、细如发丝的裂纹清晰可见。木牌触手冰凉，里面墨渊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墨渊……”她轻声呼唤，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没有任何回应。木牌死寂得如同一块普通的木头。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她走到神龛前，恭恭敬敬地将木牌放回原处，又找来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上清水，摆在牌位前——这是奶奶笔记本里提到的，最简单的供奉。
“你需要什么？香火？还是……更多的参气？”她对着木牌自言自语，像是在问墨渊，又像是在问自己。那半根老参还剩下大半，但她不敢再轻易动用。这是保命的底牌，也是她目前所知唯一能对墨渊起效的东西。
当务之急，是改善基本生存条件，然后想办法搞清楚如何修复木牌，让墨渊恢复过来。
她拿着银行卡，去了镇上唯一的银行，取了一部分现金。看着手里厚厚的一叠钞票，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几天前，她还为半包饼干发愁。
她先去了一趟农贸市场，买了米、面、油、盐，还有几样耐储存的蔬菜和一大块猪肉。然后又去杂货店，买了新的被褥、暖水瓶、几个结实的储物箱，甚至还奢侈地买了一个小型的电暖气——老宅太阴冷了。
大包小包地拎回老宅，她第一次有种“家”的感觉。她仔细地打扫了主屋，铺上新被褥，将食物分门别类放好。接着，她重点清理了祠堂，用新买的抹布仔细擦拭了神龛和那面拿不动的铜镜，换上了干净的清水。
做完这一切，天色己经暗了下来。老宅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她买了新灯泡），电暖气散发着融融暖意，锅里炖着猪肉白菜，香气弥漫。
林溪坐在桌前，吃着热乎乎的饭菜，感受着久违的饱腹感和安全感。她看着神龛方向，轻声道：“墨渊，我们现在有点钱了，我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的。”
依旧没有回应。但她似乎觉得，祠堂里的空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彻骨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溪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奇特的节奏。她白天继续研究奶奶的笔记本，在网上搜索一切关于“养魂”、“修复法器”、“灵气”的玄学资料（虽然大部分看起来都不靠谱），同时留意着有没有新的、合适的“项目”信息。
她不敢再接像科技公司那样凶险的案子，而是尝试接触一些更温和的咨询，比如通过邮件或网络，帮人分析家居风水布局（用环境心理学包装），或者提供一些缓解压力、改善睡眠的建议（结合了一些基础的冥想和能量场概念），收取较低的费用。效果似乎不错，也积累了几个回头客，虽然钱不多，但细水长流，让她稍微安心。
她注意到一些微妙的变化。祠堂里那杯清水，每天都会减少一点点，而且水质会变得格外清冽。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她会似乎听到极轻微的、类似叹息的声音。最明显的是，那块木牌上的裂纹，虽然没有愈合，但也不再扩大，颜色似乎深邃了一点点。
墨渊在缓慢地吸收着微薄的供奉和这老宅里可能存在的、稀薄的天地灵气，正在一点点恢复。这个认知让林溪感到一丝欣慰。
这天下午，林溪正在整理客户资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您好？”
“请问是……李溪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很温和的男声。
李溪是她在“科学玄学事务所”业务中使用的化名。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林溪保持着警惕。
“哦，我姓周，是王明，就是之前您帮忙处理办公室问题的那个公司的王主管介绍我找您的。”对方语气很客气，“听说李小姐在环境能量调理方面很有办法，我这边有个小忙，不知道能否请您帮看一下？”
王主管介绍的？林溪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周先生您好，您请说。”
“是这样的，我老伴前段时间走了，留下了一座老院子。我想着收拾收拾，偶尔去住住，怀念一下。可每次一去，就总觉得心里堵得慌，晚上也睡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我也找过人看，说是没什么问题。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王主管说您或许有不一样的见解，所以冒昧打扰了。”周老先生说话条理清晰，态度诚恳。
一座怀念亡妻的老院子？听起来不像有太大危险，更多可能是心理作用或者残留的执念。而且报酬应该不会太低。
林溪想了想，回答道：“周先生，这种情况可能涉及多种因素。我需要先了解一下院子的具体情况，以及您个人的感受，才能判断是否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您看方不方便约个时间，我先去做一次初步的现场勘查？”
“方便，方便！”周老先生很高兴，“您看明天下午两点可以吗？地址我稍后短信发给您。”
“好的，明天下午两点见。”
挂了电话，林溪查了一下周老先生发来的地址，位于市郊一个挺有名的老别墅区，环境清幽。她心里有了底，这单生意看起来靠谱。
她照例开始做准备：检查“装备”（扫帚头、险地土、密封的参叶灰烬），给设备充电，规划路线。当她拿起那块黑木牌，准备像上次一样用红绳系好贴身携带时，动作顿住了。
木牌依旧沉寂，裂纹刺眼。
这次，还要带他去吗？万一再遇到危险……
她看着木牌，犹豫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小心地用红绳系好，贴身戴在了胸前。
“这次我们小心点，只勘查，不动手。”她对着木牌轻声说，像是在安慰墨渊，也像是在安慰自己，“赚了钱，才能给你买更好的‘补品’。”
木牌安静地贴着她的皮肤，传来一丝恒定的冰凉。
第二天，林溪准时来到了那个老别墅区。周老先生己经在院子门口等候，是一位看起来很有涵养、穿着朴素但料子很好的清瘦老人。院子确实有些年头了，青砖围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但打扫得很干净。
周老先生打开院门，引着林溪进去。院子不小，有假山池塘，只是池塘干涸了，显得有些荒凉。一栋二层小楼矗立在院子深处，外观是中西合璧的风格，别有一番韵味。
然而，一踏进院子，林溪就感觉到一种异样。不是阴冷，也不是压抑，而是一种……过于“干净”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用消毒水把这里里外外彻底擦洗过一遍，连一点灰尘、一点生气都不剩。空气凝滞，连风吹过都带不起一丝涟漪。
这感觉，比科技公司那次的阴森感，更让她觉得不舒服。就像是……所有的痕迹，包括美好的回忆，都被强行抹去了。
贴身戴着的木牌，这次没有震动，也没有散发寒意，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样，连那丝微弱的联系都变得模糊起来。
林溪的心微微沉了下去。这院子，恐怕不像周老先生说的那么简单。
周老先生没有察觉她的异样，还在热情地介绍：“你看，这里我都收拾干净了，可就是觉得不对劲，空落落的……”
林溪一边附和着，一边仔细观察，暗中提高了警惕。当她目光扫过干涸的池塘底部时，似乎瞥见一抹不易察觉的、暗红色的痕迹，一闪而逝。
是错觉吗？
她不动声色，继续跟着周老先生参观。但心里己经拉响了最高警报。这次的项目，恐怕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勘查结束，周老先生送她到门口，期待地问：“李小姐，您看……？”
林溪斟酌着用词：“周先生，您这院子确实很特别。我需要回去分析一下数据，才能给您一个初步的方案。另外，在进一步行动前，我可能需要了解一些更详细的情况，比如……尊夫人去世前后，这院子里是否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周老先生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语气依旧温和：“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年纪大了，生病走的。李小姐先分析着，有结果随时联系我。”
林溪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她告别周老先生，转身离开。走出别墅区，来到公交站等车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缓缓从别墅区里驶出，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车子经过她身边时，没有丝毫停顿，径首开走了。
是巧合吗？
林溪皱着眉，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车流中。她摸了摸胸口沉寂的木牌，又想起周老先生那一瞬间不自然的表情，以及池塘底部那抹可疑的暗红。
这笔钱，恐怕没那么好赚。她似乎不小心，又卷入了一个更深的漩涡。
公交车来了，她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充满了不安。她需要尽快查清楚这个周老先生和他那座“干净”得诡异的院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那个开走的黑色轿车里，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通过后视镜，远远地注视着公交车离开的方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第101次失业后，我被狐仙缠上(http://www.220book.com/book/W97C/)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