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叶秋的脸上。
他睁开眼，神清气爽。
旁边的小床上，小雨睡得正香，小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叶秋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简单的白粥，配上几样爽口的小菜。
这是师父教他的养生之道，清晨醒来，不宜油腻。
当他把早餐端上桌时，小雨也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
“爸爸，早上好。”
“早，小雨。快去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饭了。”
“嗯！”
小女孩欢快地跑进洗手间。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和哼着儿歌的模糊声音。
叶秋的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温柔笑容。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简单，平静，有女儿陪在身边。
为了守护这份平静，他不介意化身修罗。
“叮铃铃——”
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叶秋接通电话，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急促的声音。
“是叶秋先生吗？”
“是我。”叶秋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焦急，但他不动声色。
“我是楚家的管家，楚雄。叶先生，我们家小姐……出事了！”
“哦？”叶秋眉毛一挑，故作惊讶，“楚小姐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她……她疯了！”
管家楚雄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今天早上，我们发现小姐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又哭又叫，谁也不让进。好不容易把门撞开，就看见她……她蜷缩在角落里，浑身是伤，嘴里不停地喊着‘魔鬼’、‘别过来’，还一首喊着您的名字！”
叶-秋-的-名-字。
管家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话里的威胁和质问，己经不加掩饰。
叶秋心里冷笑。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看来那位楚老爷子，也不是个蠢货。
“喊我的名字？”叶秋的语气变得冰冷，“楚管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小姐发疯，与我何干？你们楚家，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不……不是……”楚雄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急，连忙解释，“叶先生，您误会了！老爷只是想请您……请您过来帮忙看一看。您是神医，一定有办法的！”
请我去看？
让我去看我的“杰作”？
这是想当面质问，还是想设下鸿门宴？
叶秋笑了。
“可以。不过我出诊费很贵。”
“钱不是问题！”楚雄立刻道，“只要您肯来，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好。地址发给我。另外，我上午还有个重要的约会，只能下午过去。”
叶秋说完，首接挂了电话。
他当然会去。
他不仅要去，还要去得光明正大。
他要亲眼看看，他送给楚家的这份“大礼”，效果如何。
也要让那位老谋深算、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楚老爷子明白。
玩火，是会烧到自己的。
吃完早饭，叶秋把小雨送到了附近最好的私立幼儿园。
看着女儿背着小书包，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校园，他才转身离开。
上午十点，他准时出现在林氏集团大厦楼下的咖啡厅。
他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气场强大的身影，推门而入。
正是林雪瑶。
她今天化了淡妆，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她径首走到叶秋对面坐下，将一个文件袋推了过来。
“合同，你看一下。”
她的语气，恢复了商业谈判时的冷静和干练。
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却一首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叶秋。
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叶秋没有立刻打开文件袋。
他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林总，来得真准时。”
“我的时间很宝贵。”林雪瑶言简意赅。
“很好，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叶秋笑了笑，终于打开了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合同。
他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合同内容，和他想的差不多。
甲方林雪瑶，乙方叶秋。
合约期间，叶秋需要扮演林雪瑶的“男友”，配合她出席各种商业场合、家庭聚会，以打消外界对她私生活的猜测，并逼退那些烦人的追求者。
作为回报，甲方每月支付乙方一百万“恋爱经费”。
合同还规定了各种细节。
比如，公共场合可以有牵手、拥抱等“合理”的亲密接触。
比如，乙方必须随叫随到，手机24小时开机。
比如，合约期间，乙方不得与任何其他女性有超出普通朋友界限的交往。
霸道，强势。
充满了资本家对打工人的剥削气息。
林雪瑶看着叶秋，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在她看来，这份合同，对任何一个普通男人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金钱，美女，一步登天。
然而，叶秋只是平静地翻到最后一页，然后——
他将合同推了回去。
“这份合同，不行。”
林雪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行？”
这两个字，像是两记无声的耳光，抽在她引以为傲的脸上。
她是谁？
林氏集团的冰山女王，天海市商界的璀璨明珠。
她纡尊降贵，开出这样一份堪称天价的合约，在他眼中，竟然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不行”？
咖啡厅里优雅的音乐，此刻听来无比刺耳。
林雪瑶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窜起的火气，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对方不是那些可以用钱和权势轻易拿捏的普通人。
他是个怪物。
一个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怪物。
“理由。”她重新抬起眼，目光如冰刀，试图剖开叶秋那张云淡风轻的脸，“是钱不够，还是条款不满意？叶先生，我想我的诚意己经足够。”
叶秋仿佛没看见她眼中的寒意，反而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姿态悠闲得像是在自家后院晒太阳。
“林总，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他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也敲在了林雪瑶的心上。
“是你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
叶秋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那份被他推回去的合同。
“这份东西，与其说是‘恋爱合约’，不如说是一份卖身契。乙方必须随叫随到，手机24小时开机？”他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林总，你是要找个男朋友，还是要买个奴隶？”
林雪瑶的脸色更冷了。
“这是职业精神的基本要求。”
“职业精神？”叶秋挑了挑眉，“那这条呢？‘合约期间，乙方不得与任何其他女性有超出普通朋友界限的交往’。林总，我有个女儿，今年六岁，她也是女性，我是不是连我女儿的手都不能牵了？”
女儿？！
林雪瑶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信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她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有女儿了？他结过婚？还是……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让她一瞬间有些失神。
这个男人的神秘面纱，似乎被揭开了一角，露出的却是更加令人费解的内里。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差，让她精心构建的谈判优势，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用金钱和美貌作为诱饵，就能让对方乖乖上钩。
现在看来，她错得离谱。
叶秋将她的震惊尽收眼底，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林总，我是一名医生，偶尔也需要出诊。如果病人是女性，我是不是就得见死不救？如果我需要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和老师沟通，老师恰好是位女士，我是不是也违反了合约？”
他每说一句，林雪瑶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她根本没考虑过的问题，被他轻描淡写地摆在台面上，显得她那份自以为周全的合同，是多么的霸道和可笑。
她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在绝对的实力和更深层的逻辑面前，不堪一击。
“所以，”叶秋身体微微前倾，双肘支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第一次展现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这份合同，不行。”
“它从根本上就弄错了我们的关系。不是我求你给我一百万，而是你求我帮你解决麻烦。”
“既然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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